工程家园's Archiver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30

今年一月,朱三太子和张念一在浙江四名称大明天德年号,发起暴动。我和绿儿随大军从京城出发,至浙江时竟然用了将近月余的时间,一路餐风露宿,策马驰骋,我的双手被缰绳磨破了皮,再结成粗茧,李卫端详着我日渐消瘦的脸,常常心疼得要为我租辆马车,被我固执地拒绝。要知道此次出行我和绿儿都是女扮男装,隐瞒身份,行军打仗,队伍里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岂不让人猜忌吗?
??终于抵达浙江时,一场灾难却突然降临。起初军队里有几名士兵出现腹泻的情况,并伴之以呕吐,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并没有引起太多重视,谁知患病的士兵越来越多,乃至数名将领也出现上呕下泻的症状,且病况来势凶猛,病人呕吐如喷,一些重症患者还出现肌肉痉挛。大夫原将它作为普通腹泻来治,不仅没有抑制住疫情,反而使其进一步扩散,已有数名官兵丧生,全军上下一片恐慌。
??李卫每天愁眉苦脸,听说十四阿哥已将疫情上报康熙,只是要等这折子在京城浙江之间转一个来回,恐怕全军将士都将魂散他乡。我不太懂医,可是来自比他们先进三百年的社会,搜肠刮肚地回忆在现代了解的医学常识,猛然间,脑袋里跃入两个字:霍乱!
??我不清楚清朝时有没有这种恶性传染病,可症状极为相似。不管怎么样,对付传染病的某些医理是相同的。我火急火燎地跑入李卫帐内,欲告诉其截断病源的方法,却发现他不在帐中。糟了,他一定又深入患病士兵之中探望病情去了,这样可是很容易感染的。我急忙让人把李卫找了回来。
??李卫是和十四阿哥一起回来的,我急忙低了头,见十四并没有认出我,才稍稍放心。当然,虽说我是他四嫂,但毕竟平日见面时日不多,加之我现在这个打扮,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四嫂不在京城养尊处优,会跑到军营里来瞎掺和。
??顾不了那么多了,目前救人要紧。我要李卫马上清理几个帐来,将所有患病将士依据病情严重程度进行隔离,军营范围内每天要打扫卫生,食物,水源必须保持干净,所有衣物全部拿到太阳下暴晒,每日在军营泼醋,熏艾叶,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效,只记得在现代时什么非典,二号病一来,大街小巷就都是这种味道。并严厉要求十四阿哥和李卫以后绝对不能进隔离帐。??
    十四阿哥听闻就不高兴了,这些爷平时除了对康熙毕恭毕敬,何时被人这么严厉地命令过,他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命令爷?难道爷去看看自己的部下还要你批准?”
??我直视着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那么请问爷是否想到对策抵抗疫情?”
??他一怔,有些丧气,“没有。”
??“那就必须听我的!”我更加义正严词。
??他气得语结,却又无可奈何。
??我戴上自制的口罩手套,穿上白衣服,用了整整一天,才指挥将士们将隔离,清扫和消毒工作做好。十四阿哥和李卫摄于我的警告,果真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看着我忙上忙下。
??日落西山时,有士兵抬了饭菜往隔离帐而去,被我马上阻止,然后要求十四阿哥召集军营里所有大夫召开紧急会议。以刘福礼为首的几位大夫对我处理疫情的方式大加赞赏,并不断询问我师从何人,我灵机一动,何不拜刘福礼为师,一来给自己一个身份,二来也确实可以好好学习学习中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控制疫情。
??我将霍乱的症状跟大夫们细细讨论后,他们重新斟酌,百般考虑,依据将士们症状的不同开了几副汤药,如,燃照汤,蚕矢汤,竹叶石膏汤等。我又提出,士兵患病期间不要进食,每日补充适量淡盐水,他们也点头称是。依稀记得刮痧有助于宣通经络,祛邪外出,或许能减轻霍乱症状,便请求大夫们与我一起定时入帐为将士们刮痧,但考虑到它的恶性传染性,我要他们做好自我防护。刘福礼等对我小小年纪居然有以身范险的医德颇为佩服,均欣然应允。
??步入隔离帐,一股污浊恶臭的气味隔了口罩都能闻到。我拿出瓷匙走近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面前,正欲请他除去衣服,他突然喷出一股秽物,全然洒落在我衣摆,我胃里一阵翻腾,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恶心感,我撕去污秽的衣摆,这可说不准要传染的,待会让人烧了才行。男子面露难堪,迟疑着不肯让我为他刮痧,我蛮横地脱下他上衣道:“有什么难堪的?我是大夫,这是我的职责!”
??可当我将手伸到他胸前时,自己却突然耳热脸红起来,这可是除了四阿哥以外,第一个如此亲密接触的男子啊!男子见我停止不前,颇觉意外,他将目光停留在我手上,忽然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我一看自己的手,娇小雪白,跟他古铜色的皮肤成鲜明对比。忙定下心神,寻思着千万别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便认真开始为他刮痧。只见他的皮肤逐渐变成了紫红色,想是有一定效果。在他肩颈、脊背、胸前、胁肋等处刮痧完毕后,我轻声问他,“感觉怎样?”
??他虽虚弱,却打起精神道:“好多了,谢谢。”
??看来我的诊疗思路并非完全没有效果,难掩心中喜悦,我蒙着口罩对着他笑了,“是吗?那就好,好好休息吧。”并为他将衣服披上,转身朝下一位士兵走去。
??他在我身后叫住了我,“等等,我叫成文运,你呢?”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31

我顿住脚步,稍作沉吟,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我叫尔萝。”
    从隔离帐出来,已临近深夜,和大夫们一起伫立帐外,各自擦拭着汗水,相视一笑,心里都感到甚为满足。我摘下口罩,对他们说:“各位大夫,今天真是辛苦了,回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卫生,以免被传染了。”
    “哪里哪里,跟小哥比起来,真是汗颜啊!如此我等就先回了。”诸大夫拱手告辞。
    “刘大人请留步!”我唤住了刘福礼。
    待其他大夫离开后,我便屈膝跪在刘福礼跟前,刘福礼措手不及,欲将我拉起,“小哥这是何故?赶快起来。”
    我固执地拜倒在地,“刘大人,小人尔萝,今佩服大人医学之渊博,医德之高尚,欲拜大人为师,请大人收下我这个愚笨的徒弟。”
    刘福礼居然满脸惊慌,“这.....这叫老朽如何敢当?老朽亲眼目睹,小哥的医术医德可远在老朽之上啊!”
    晕了,我这三脚猫都谈不上的功夫竟然还让正牌老中医刮目相看,我才是真正的汗颜哦!可我认准了的事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便直直地跪在地上道:“刘大人如不答应,弟子就跪着不起来了!”
    刘福礼无可奈何,只好道:“既如此就委屈小哥了,只是不知小哥祖上何人,家居何方啊?”
    我眼含镇定的笑容盯着刘福礼道:“刘大人,请记住,我是你的弟子尔萝,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
    刘福礼虽是一大夫,但也是久混官场之人,察言观色这一基本功还是懂的,大概从我的气度中看出我并非一寻常小子,便不再言语,点头称是。
    辞别刘福礼,我才感到全身乏力,遥望月光如梭,心里不免浮起淡淡的忧伤。天涯同一月,异地换新人。思君遥无期,共此清辉冷。这满目清辉照着的不止是我,还有远方的他,不知此刻他的身边是否有人相伴,该不会是良辰美景虚设吧?
    我淡淡地苦笑,不想回帐,便沿着月光照着的小路往前走,不觉豁然开朗,居然走到一片浅滩前,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小溪好似将满天星斗吸落般静静流淌着耀眼的光华,我惊喜异常,脱了鞋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赤足拍打着水面,清凉的感觉从足底传入,满身的疲惫顿觉缓释。顾盼四周无人,我除去污秽的外衣,仅以肚兜裹身,步入水中,细细用溪水擦洗着自己的身体,这一天的污浊才终于洗涤干净,这一天的疲惫也终于随水而去。浸泡在水中,洁净清爽的感觉让我陶醉,毕竟自从离京以来就没有好好清洁过一天,以至于忽略了渐进的马蹄声。当我醒悟过来时,马蹄声已近在耳畔,随着一声长鸣,马儿在我前方的浅滩上停了下来。我惊慌地站起身,忽觉一阵凉意,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肚兜,忙又浸入水中。
    马背上的人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呵,刘福礼的弟子,尔萝,原来是一名女子!”
    我的神啊!居然是十四!“你为何跟踪我?还偷看我洗澡!”我怒火直冒,我可是你嫂子啊!
    十四一语不发,只是举剑将我脱在岸边的衣服挑起,“唰唰”连刺数剑,我的衣服便化作片片布条,散落在地,他仰天哈哈大笑!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大骂:“胤禵!你这个混蛋!大色狼!”
    他止住笑声,提起缰绳道:“哦?你居然敢骂我?”说完居然策马而去了。
    听着他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深,溪水愈来愈冷,周围的小树林还不时传出几声动物的嚎叫,不知道会不会窜出野兽来啊?越想越怕,我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骂:“坏胤禵,臭胤禵!大色狼!老天保佑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还在骂呢?老婆是什么东西?我干嘛要讨?”十四居然又转了回来。
    我止住哭泣,心里稍稍感到欣喜,不管他回来干什么,至少可以不用害怕了。
    只见他将一个包袱扔在地上,道:“给,换上吧,你那套衣服又脏又臭,还能穿啊?”
    我迟疑着不肯上岸,难道要我在一个男子面前换衣服?
    他哈哈大笑:“不好意思啊?成,爷转过身不看你。”
    “不成,”我怒瞪着他,“你再退出三丈远。”
    他策马边跑边笑道:“成,你快点,别忘了自己是大夫,可别着凉了。”
    待他远去,我急速上岸打开包袱,一看,居然是女装,而且内外俱全。不管那么多了,穿上再说。换下湿漉漉的里裤肚兜,套上新装,心里暗叹,“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倒都是温柔体贴的情种,个个都想得那么周到。”
    望着仍在远处背对着我的十四,我大声呼喊,“好了!”
    马儿疾驰至我面前,十四一语不发就将我扯上马背,放在他胸前,朝着军营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33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双肩,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新换的衣服上,片刻便浸至里层,夜风轻拂,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十四似乎有所发觉,一手握紧缰绳,一手将我往他怀抱深处紧揽。一股强烈的军营男子之味钻入鼻息,我脸一热,使劲推开他的手。他似不服气,再度强揽我入怀。我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抓,怒道:“你再这样我跳下去了啊!”
??十四悻悻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月光下几条鲜红的血印清晰可见。我低下头,暗自发怵,不知道十四会不会盛怒之下斩了我?却听闻他在我身后轻微一笑,便不再强求,继续扬鞭驰骋在月光照耀下的小路。
??回到营地,绿儿正焦急地在我帐前走来走去,见我回来,仿佛见到救星一样,泪流满面朝我哭诉,“主子,你可回来了,李卫他病了!”
??完了,他不听我的话,又偷偷跑去看望将士们了。我甩开步伐向李卫营帐跑去,边跑边哭,说实话,这次这流行病能不能治好,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李卫这么些年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关心着我,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护着我,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失去自己的亲哥哥一样难过。
??跑至李卫帐前,忽然想起十四还跟在身后,回头对着他就是一顿暴吼:“你跟来干什么?还闲不够乱?是不是也想传染上啊!!?”
??十四没想到我会这么凶,涨红了脸无语以对。我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军令,从现在起,擅入隔离帐者军法处置!”
??十四定在原地好一会才道:“哦,哦,就去,马上去!”
??我转身跑入帐内,李卫躺在榻上,面色晦暗,虚脱无力,见我进来,他强笑道:“丫丫个呸的,可把我忙坏了,跑了一晚上茅房。”
??我盯着他,眼泪哗哗而下,心里又恨又急,吩咐绿儿把汤药和刮痧用具带来,便朝他大哭:“死李卫,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不是要你别进去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烦啊?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李卫却定定地看着我说:“落儿,能见到你对我这般忧心,即便是病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原来在他始终还将我放在心里,我流着眼泪喃喃道:“大头哥,你怎么这么傻!”
??李卫恢复他贯有的嬉笑对我说:“别哭,傻妹子,我相信有你在,我一定会没事的,你是仙女啊?”
??我心里一下豁然明亮,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李卫怎么会死?他不可能会死啊!他还要辅佐我的胤禛成就一番大事呢!如此说来,不仅李卫会康复,其他将士也应该无大碍了?我的治疗思路完全正确!想到这里,我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道:“是啊,大头哥,落儿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话间绿儿已将汤药等物端来,我欲接过来给李卫喂药刮痧,绿儿却道:“主子,让奴婢来吧,瞧主子弄了那么些,奴婢也全会了。”
??我暗自叫好,笑着夸奖绿儿:“好绿儿,真聪明!”这可是一语双关,患难见真情,说不定就能这么磨合出感情来呢!绿儿似乎听明白我的意思,红着脸嗔了我一眼。
??“好好好,那我出去了,绿儿好好照顾李卫。”我一边笑一边掀开帐帘,却被门口杵着的一个高大身影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又是十四,我怒道:“胤禵,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十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军令已经下了,我想问你接下来还该做点什么?”
??晕,到底是我带兵还是你带兵啊?我跺脚往自己营帐跑去,边跑边道:“回帐睡觉啦!猪头!”
??“尔萝!尔萝!”十四在我身后不断地叫着,“猪头是什么意思?”
??我的神啊!懒得理他!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35

我每天着了男装带领大夫们在隔离帐巡视探病,每次都会跟患病的将士们谈谈话,安慰他们,鼓励他们,有时还给他们讲些小笑话,逗他们开心,或者教他们唱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总会唱得他们眼睛里亮晶晶的。
??渐渐地只要我出现在隔离帐,帐内的气氛就活跃起来,大伙儿似乎都盼着我来,尤其是那个叫成文运的将领,总是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目光追随着我,柔和而耐人寻味。我现在知道他是一名副将,不过这是多大的官,我一点也不清楚。
??病情控制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好。可能是因为将士们体质好又或者是古代的病毒没那么强的耐药力,不但疫情没有进一步扩散,患病的将士们除了个别症状极度恶劣之例丧生以外,其他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转,李卫在绿儿的悉心照料下也完全康复。十四欢喜异常,疾笔写了折子将这一喜讯上奏康熙。
??看着将士们日渐开朗的笑脸,我也感到身心轻松了不少,终于可以好好缓口气了!
??在一个晴朗明媚的早晨,我约了绿儿一起离开军营,打算去城里逛逛。骑马到了城门,我和绿儿都被深深震惊了。满目都是难民,个个面黄肌瘦,有的正在大口的呕着黄水,空气里弥漫的污浊之气跟前段时间军营里的一样,人群中不断有人守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痛哭。
??我驻马向周围的百姓细细询问,才知道这里刚历经了一场洪灾,许多老百姓无家可归,沦为难民,又染上了重病,地方官不准难民进城,只能在这里等死。
??“绿儿,这幕惨状地方官就不管吗?”我气愤填膺抓紧了马缰。
??绿儿也被吓呆了,捂住嘴不言语。
??我一拉缰绳,硬声道:“走!”便带着绿儿冲进城门直奔县衙。一路上还不断见到街道两边有正在呻吟的病人和抹着眼泪哭泣的老百姓。
??县衙大门紧闭,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在衙门口奋力击鼓,周围渐渐围了一群老百姓。半晌,衙门才缓缓而开,县令和衙役打着哈欠慢条斯理地升了堂。只听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击鼓鸣冤?”
??我双手一揖道:“回禀大人,是草民鸣冤。”
??“所告何人,可有状纸?”县官懒洋洋地说。
??哼,城内城外一片哀号,他这个官还当得心安理得!我压住内心的怒火道:“草民所告的就是大人你!”
??“嗯?”县令这才一个激灵,打起神来,“大胆,居然敢侵犯朝廷命官。还不给我跪下!”
??我冷笑一声道:“我跪天跪地跪圣君,绝不跪你这贪赃枉法之徒!”
??县官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如何贪赃枉法了?你......你不要信口雌黄!”
??“那我问你,你为何放着满城难民不管?许多百姓都染上了疾病,你又为何置之不理?”我怒视着县官,语气咄咄逼人。
??“这个......这个嘛,解决问题要银子,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县官似乎觉得理亏,说话声音也不那么硬朗,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是朝廷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介草民来管?给我轰出去!”
??“谁敢?”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哼,今儿我一定要给满城百姓讨个说法,朝廷每年拨给地方的赈灾银子呢?恐怕都落了大人的腰包了吧?”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嗡嗡之声。
??“你......你......”县令被我掀了老底,恼羞成怒,“来人,将这狂妄之徒给我痛打二十大板!”
??我被怒火冲昏了头,痛斥着县令:“你这个狗官,贪赃枉法不说,还想草菅人命是吗?今儿你就是将我打死,我也要揭穿你!乡亲们,就是他贪污了朝廷拨给你们的银子,让你们流离失所,让你们有病无钱诊治!”
??围观的百姓人声鼎沸,县官见触犯了众怒,盛怒镇压,“大胆,我看谁敢迈进县衙一步?大闹公堂?你们不想活了!”
??百姓们还是胆小怕事的,居然都悄悄静了下来,县官指着我怒拍惊堂木,“将这个刁民给我狠狠地打!”
??我见大事不妙,推了推绿儿,轻声道:“赶快回去叫十四爷!”
??两边的衙役慢慢朝我靠拢,我心里虽然害怕却不愿服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继续大声跟县令对抗:“狗官,你今儿打了我要后悔的!明儿只怕要你九族来陪葬!”说这话的时候又暗自心惊,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天上的神仙,落儿只是为了救命随口说说,你千万别当真啊!
??哪知县官并不卖我的帐,反而更加气焰嚣张,“还嘴硬,再加二十大板!”
??我被按到在地,当板子落在我身上时,我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完全可以回去告诉十四让他来处理的啊!可不服输的性格仍促使我倔强地大骂“狗官,贪官,不得善终!”
??四十大板打完,我的骂声渐渐微弱,后背疼得近乎麻木,帽子脱落,辫子散开,乌发纷乱。衙役上前一看,回道:“大人,好像......好像是个女的!”
??“哦?”县官奇道。走下堂来欲拨开我的头发细看。
??“放开你的脏手!”门口传来一声怒吼。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36

县令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一脚踢翻。我艰难地抬起头,十四怒气冲冲地站立在我跟前,他手一挥道:“来人,把这狗官给我押下!”
??县令犹自狂妄不堪,“大胆!我乃朝廷命官,你有何权利押我?”
??十四仗剑一挥,县令头上的顶子便应声而落,十四冷哼道:“从现在起你就不是朝廷命官了!”
??县令惊慌地捂住头,勉强壮胆道:“大胆狂徒!朝廷命官只有朝廷才能罢免!你不想活了?敢削我的顶子?”
??十四微微一笑,解下腰间玉佩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县令顿时脸色煞白,趴在地上道:“十四阿哥吉祥,奴才有眼无珠,十四阿哥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方才你打我的人时,怎么就没想到大量两个字?你私吞朝廷救灾银两之时怎么就没想到用你的大量来容纳百姓疾苦?哼,要我对你这种小人大量就是对百姓的残忍!”十四步步紧逼,“来人,给我拉下去,我定上奏皇上,严惩不贷!”
??县令早已瘫软在地,被十四带来的士兵拖拉出去。十四缓缓蹲下,轻轻抱起动弹不得的我,轻斥:“尔萝,你怎么就这么傻?干嘛跟他硬碰硬啊?”说完将我抱出衙门,趴着放在马背上。
??十四翻身上马,正欲扬鞭,我突然想起一事,忙忍痛道:“胤禵,等一下!”
??十四放下马鞭,疑惑地看着我道:“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事儿啊?”
??“胤禵,城里城外好多百姓都患上了病,你得留下一些人将他们集中在一块儿,不让疫情扩散,然后叫刘大人他们来发汤药。”
??十四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他按照我的意思将部分士兵留下,命令他们做好百姓的隔离工作,并且指定成文运具体负责这件事。士兵们看到我忽然变成女儿身,眼神都怪怪的。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十四才带着我往军营驰去。十四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呼小叫地急传刘福礼。刘福礼慌慌张张提了药箱跑来,看到我的女儿样子也吃惊不小,然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跟在刘福礼后面的人——十三阿哥胤祥!
??“落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是这副样子?我还以为是十四弟有恙,这么急着传刘福礼呢!”十三显然对在此地遇上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而对于遇上这么个狼狈的我更是大大出乎意料。
??见到十三的瞬间,我犹如重逢久违的亲人,委屈和疼痛一涌而上,不由放声大哭:“十三,痛,好痛啊!”
??“刘福礼,赶快给她治伤!”十三拼命十三郎的劲儿忽地窜了上来,“十四弟,谁把落儿打成这个样子的?我老十三剥了他皮!”
??十四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情形中明白过来,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十三的怒吼让他尴尬地轻咳数声,才把刚才县衙的事情告诉十三,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也得知,十三在我们后十日从京城出发赶来这里,今天早上才抵达军营。
??看着十三愤怒而心痛的样子,我心里升起暖暖的感动,忙道:“十三,别这样嘛,反正落儿也不是第一次挨板子,习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说得十三和十四都是一笑,十三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怜惜,“傻丫头,哪有挨板子挨上瘾的?”
??刘福礼给我把脉之后回道:“两位爷,尔萝只是受了点外伤,擦上药膏就行。”说完留下几盒药告退。
??“尔萝?”十三探究的眼神盯着我。
??“是啊!尔萝!刘福礼的女弟子!哼哼!”十四似乎怨气不小。
??眼见难以收场,我只好假意蹙眉道:“两位爷是不是打算给我擦药啊?”
??他二人居然全都窘迫地红了脸,我扑哧一笑,“那二位爷还不出去,叫绿儿来给我擦药吧!当真以为我不怕疼啊?”
??二人这才不甘地走出营帐,十四掀开帐帘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慌乱地低下头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38

想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来到清朝不是被囚禁就是被摔伤,再不就是挨板子,看来又有几天得趴在床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绿儿才刚给我擦了药,帘外就响起了十四的声音,绿儿打起帐帘,十四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他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我脸上,一语不发,待绿儿退下去以后,他才缓缓开口:“尔萝?落儿?我的四嫂?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
??“胤禵,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焦急地解释。
??“哈哈,”十四大笑着打断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好好儿呆在京城里,跑到我军营来干什么?”
??“我......我在京城呆闷了,听说江南好玩,想跟过来玩玩。”不知道这样说他相不相信。
??“玩?打仗是好玩的吗?”他不予置信地摇着头,“我听十三哥说四哥又娶了一房侧福晋,你跟四哥感情深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怕是赌气跑出来的吧?”
??他终于还是娶了她!我的心里微微涌起一丝安慰,可这安慰是如此的微小与薄弱,瞬间便被酸涩的潮水所淹没,在心里奔流不息的是无法言语的痛。
??“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十四见我不语接着道。
??既然十四这么认为也好,不让他对这段政治婚姻起疑,也免得费神跟他解释,便索性用沉默表示赞同。
??空气一下变得沉闷起来,十四欲言又止,而我根本就不想说话。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假意休息,十四可能甚觉无趣,便托辞军务繁忙而告辞。我仍旧闭了眼睛,可半晌没听到脚步声,不由自主睁开眼睛,发现十四居然还站在榻前。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脱口而出。
??十四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道:“你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这性格还真真叫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见我凝眉思索的样子自己也笑了,“好吧,不说这么多了,你想在我这军营呆多久就呆多久,哪怕回了京城......”他顿了顿才接着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尔萝。”
??望着他掀帘而去的背影,我皱起眉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正思考间,十三又打起了帘子,笑着走了进来。
??“丫头?想什么呢?”十三永远都是一副阳光十足的样子。
??我真是服了这些爷们,没事怎么老往我这儿跑。“我说十三,你们怎么那么空闲?不是来打仗的吗?”
??十三嘿嘿一笑:“打仗哪用得着爷亲自上阵?李卫和几个将领已经带兵去了。这几个小毛贼!就等着胜利的捷报吧!”
??我说怎么没见李卫来呢!
??十三和我之间可随便多了,他问也不问便大大咧咧地在我榻前坐了下来。想着他刚从京城来,对京城的消息自然比我知道的多,不知道......
??“十三,他好吗?”我终于将自己内心最关心的事儿问出了口,此时才有空收拾自己凌乱的心事,静静地面对着十三,我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哀婉和惦念。
??“好!很好!也按照你要求的娶了她了。只是......”十三叹了口气。
??我的心“突”地一下悬起老高,忙道:“只是什么?难道有什么意外?”
??十三看了看我,嘴角浮起淡笑,“只是跟你一样,你惦着他,他也惦着你。知道吗?四哥看完你的信都快急疯了,已派了各地亲信悄悄在全国范围内找你,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在军营。”
??我急忙抓住十三的手,悄声道:“十三,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四哥我在这儿啊!不然我们的心思全白费了!”
??十三握住我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丫头,我知道,只是苦了你了!”他线条坚硬的脸上由于诸多的不忍和心疼而变得柔和起来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42

背上的伤痕几日后结痂,虽然绿儿说还青紫淤血,可总算能自由活动了,便磨着十三陪我进城,不知道那些灾民如今怎样了?
??然而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乐观。灾民涌进城内无栖身之所,在街道上随地而安,饿殍随处可见;虽然患病的灾民被集中到城外的破庙内,但可能检查不够仔细,病情仍然在扩散。
??我和十三赶到县衙的时候,成文运正在负责给灾民施粥,粥稀薄得犹如米汤。“成文运,怎么灾民隔离一事处理得不太妥当啊?粥也这么稀薄,如何能填饱肚子?”我忧心忡忡地看着面黄肌瘦的灾民说。
??成文运叹了口气,“没办法,狗官将救灾银子都贪污了,即使没贪污也是杯水车薪啊!患病灾民太多,没有那么多地方来容纳,破庙都住满了。汤药还是从军中匀过来的,根本无法控制。”
??我低头稍作沉吟,忽地灵光一闪,朝十三笑道:“我倒有个好办法,还得请十三爷成全!”
??十三横我一眼,不悦道:“你跟我怎么这么客气了?有话就说呗!”
??“落儿请求十三爷下令将县衙腾出来安置染病的灾民,并将县令所贪财务尽数没收充公用以购买药粮,帮助灾民度过难关!若银子仍旧不足,落儿恳请十三爷拿出自己的梯己银子,修此功德一件。”
??十三疑惑道:“前两条倒是不难,要我拿钱出来也容易,只是身上携带的不多啊,何来的梯己银子?”
??我对十三眨眨眼睛,微笑道:“十三爷,你忘了?早些年你可存了大笔银子在我这里呢!”当年筹划四季花语的时候我做的可是无本生意,杜德才出的地,而作为主要原料的花儿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廉价品,所以十三借给我的银子按照如今的利润算,何止翻了百倍,便附在他耳边将一切说明。
??十三一听便不迭地摇头:“那怎么行?这可都是你的辛苦银子!”
??我只好使出杀手锏,蛮不讲理加撒娇装痴,“十三,就算是我有心积德,借你的名还不行吗?俗话说有财不外露,我可怕强人劫财劫色!”
??十三无可奈何地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啊!”
??成文运听了我的主意也是喜形于色,当下便领命而去,半日时间就将患病的难民集中到了县衙。
??我和十三在县衙把县令府里所操银子尽数交给成文运,并拿出自己携带的十万两,令他速去外地采购粮食,自己便留在了县衙救治病人。有了军营的经验,又跟着刘福礼专门学了几日这方面的中医知识,处理起来可就驾轻就熟了。虽如此,毕竟这是场恶性传染病,本来要将十三赶回军营,自己一个人处理,可十三说除非把他杀了,否则绝对不走!
??几日后,病人渐渐好转,成文运也在附近沿岸数城购回几船粮食,便搭起了粥棚,开始施粥。我叮嘱成文运粥一定要能立筷子而不倒,同时开始四处检查是否有遗漏的病人。所到之处,难民们都对着我指指点点,悄声议论,驻足细听,竟然在说我是九天玄女下凡特来救他们于苦海。十三看着我悄悄地笑了。我无奈地对十三说:“唉,这人太卓越了,光芒想遮都遮不住!”
??十三的折扇马上落在了我的头上,“套你的话说,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真是!”
??我吃痛地揉揉头,正欲痛斥十三,却在一瞥之间发现粥棚左边无人之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守着一具尸体在嘤嘤哭泣。我走上前去,看着她满脸污垢,头发蓬乱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怎么了?”
??女孩抽搭着看着问:“你是他们说的九天玄女吗?”
??我不由红了脸,忙道:“我不是什么九天玄女,但是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
??女孩低下头呜咽道:“我叫红雪,从外乡来的,爹爹被洪水冲走了,娘又在这里病死了。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去哪里……”
??十三真是懂我的心,马上令人帮着女孩把她娘葬了。我感激地看着十三,十三笑道:“看着她,我忽然想起了铜山县的你,你那时跟她一样无助。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我望着十三笑了,一拳头捶在他肩膀:“好兄弟!”
??我们便一人牵着红雪一只手回了县衙。
??在城里不觉盘桓十余日,才将病人逐一治好,眼见难民渐渐返乡,城里的情况初步稳定下来,十三就开始着急要回军营。可是红雪无亲无故,她该何去何从?这十余日的相处她对我渐生依恋,我便提出让她随着我,十三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答应了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43

一天夜晚,帐外忽然响起一片嘈杂之声,只听士兵们嘴里高喊着“走水了,走水了”。我出帐一看,远处的粮草帐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竟照亮了半边天。我焦急地唤着红雪,这鬼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主子,找到了。”绿儿匆匆忙忙牵着红雪的手回到营帐,“红雪刚才出恭去了。”
??我拿出帕子擦去红雪满脸的汗,吩咐道:“红雪,这里是军营,不能乱跑的,知道吗?”
??红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里的慌乱让我不忍心再责备她,今儿这场火也够她吓的了,便让绿儿带她重又睡下。
??第二天,十三和十四一起来看我,说昨晚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担心有敌兵夜袭,我们三个女子极不安全,于是给我们帐前加派了士兵日夜保护,更不让我们随意外出,整个军营也加强了防守。
??接连数日却相安无事,我不由嘲笑他们大惊小怪,这二位爷将我怒斥一通,说什么行军打仗,女人家懂什么!是以丝毫也不肯放松警惕,十三还时不时来帐篷陪我解闷,说是解闷,事实上是看我是否老老实实在帐篷呆着。这不,白天的军务一结束,他又来了。我不由嘟起嘴道:“十三,你看外面围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还用得着劳您十三爷大驾吗?”
??十三笑道:“你又不是没有逃跑的历史?不过,我今儿来可是有紧要事儿找你。”他支退了绿儿和红雪,掏出一封信,“这儿有封信是给你的。”
??我疑惑着接过信,信封上“落儿亲启”四个字犹如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投入一块巨石,这熟悉的字体是我曾经日日相伴,并苦心临摹过的啊!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急切地撕开封口,展开信笺,顿时愣在原地,惊至窒息。信笺上只写了一首诗:
??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就是这首诗!这首让我魂牵梦萦的诗!这首穿透我今生来世,永远挥之不去的诗啊!停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是它的上半阙,原来这悲落叶的是他!这叹孤雁的是他!这断肠人居然就是他!往事历历在目,一切的因缘巧合都有了答案!望江楼的第一次相逢,注定他就是我在清朝的第一次砰然心动!遭遇身中蛇毒的他,注定我有奋不顾身为他吸毒的勇气!无数次梦魇挣扎,注定每次哭醒都被他容纳在温暖的怀抱里!难怪爹在去世后还在梦里告诉我缘起缘灭,缘尽缘生!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就是我的缘啊!原来冥冥之中老天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早就将我苦苦追寻的答案送到我的身边,只是我自己惘然矣!
??此刻心里的柔情,感伤,甜蜜,心痛,悔恨齐齐涌上心头。百感交集,眼前的字迹渐渐模糊,豆大的泪珠滴在纸上发出“噗噗”的声音,犹如滴在我伤痕累累的心上,扰得我心里烦乱疼痛,我终于忍耐不住,失声痛苦起来。
??十三慌乱地扶住我,问道:“四哥都说了什么?你怎么了?”
??我靠在十三怀里,泪流满面,语无伦次:“是他,就是他!我好傻!十三,告诉我,他在哪里?在哪里?”
??“你说四哥吗?你出去看看啊!”
??我一惊,难道他来了?慌忙擦干脸上的泪,奔了出去。帐外已是夜色初上,秋夜高远的天空里挂着一轮明月,月光如梭,淡黄色的光华洋洋洒洒流淌在夜色里,给大地镀上了一层和煦的光辉。夜色,月光,这一切都跟梦境多么相似,只是这柔和的月光比梦中的甜美,周围也没有那阴森的雾霭,有的只是朦胧的诗意,暖人的光环。而就在我的前方,伫立一个背影,那颀长的身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不再遥远,不用猜疑,它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触手可摸。
??我伸出手,意欲叫唤那个时时萦绕在我心里的名字,意欲奔向那个令我日思夜想的背影,却最终颓然放下了手臂。梦魇里的恐惧感再度袭来,我好害怕,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难道又是我的一个梦吗?我屏住呼吸,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出声,只怕一不小心,这一切又会在眼前消失。“胤禛!”我在心里轻轻唤道。接着紧闭了眼睛,内心的惶恐促使我呼吸急促,他能听到吗?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吗?会不会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重又远去?
??“傻丫头!”是他的声音!没错!他没有消失!没有再弃我而去!
??我惊喜地睁开眼,他已转过背正对着我,依然是那么的俊朗不凡,温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种熟悉的暖意在心里水纹般不断地荡漾开来,水样的柔情蜜意迅速充斥了整个心房。
??“胤禛!”我迈开步伐,纵声扑入他怀里,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我终于相信这不是梦!我喜极而泣:“胤禛,这次你终于没有消失在雾里,你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是不是?胤禛,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了!就是你,原来就是你啊!”
??他紧紧地搂住我,在我耳边道:“傻丫头,高兴糊涂了吧?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可知道,为了找你我......”
??我没有理会他,紧紧靠在他胸口,轻轻唱道:“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独自对着天空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他动情地将我一抱而起,走入另一个营帐,随着他熟悉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他在我耳边立下誓言,“丫头,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给你唯一!可是这辈子,我也再不会让你离开我!”我幸福地轻闭双眸,享受着他即将带来的风雨,心里暗道:是的,我再也不离开了!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45

久违的激情在秋夜微凉的空气里燃烧,温柔依然如他,狂热依然如他,急流散尽,我靠在他肩头,他忽然翻转我的身子,怒道:“你这背上怎么回事啊?”
??那些个衙役下手还真够重的,这都过了一月了,背上的青紫色还斑斓可见。我慌忙缩进他怀里,道:“我没闯祸啊!我是为民请命来着!”于是将灾民一事细细讲给他听。
??他愈加生气:“你这还叫没闯祸?把自己折腾得这样还叫没闯祸?这事不是有十三十四在这里吗?要你逞什么能?”
??虽然是责备,在我听来却甜滋滋的,我知道这是他关心我,担心我的方式。见我不言语,他唯恐我生气,才换了语气:“臭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啊?就这么留下一封信走了,我担心焦虑得夜不能寐,派了人全国范围地找寻你都没有丝毫音讯。正好十四把浙江的灾情上奏皇阿玛,我寻思着干脆亲自下江南来查询一番,便向皇阿玛领了这赈灾的旨,一路探访而来。到了这里,却听老百姓传着什么九天玄女的事迹,我琢磨着难道是我的落儿?又想起十三和李卫不正在这里平叛吗?就更加确信了。果然是你啊,十三这臭小子也瞒着我不说。臭丫头,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落在京城啊!”
??我故作惊讶,“爷怎么是一个人在京城啊?不是还有这福晋,那福晋吗?新欢旧爱都在府里呢!落儿才是可怜兮兮一个人!”
??他居然在我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自找的!再说这话,我可真打你了!我许你三个愿望,你就这么浪费了两个?我可要把那第三个收回了!”
??我一脸委屈,“爷,这可是冤枉死落儿了。从古至今,多有男子抱怨家有妒妇,而求那贤良淑德之妻。落儿如此不正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吗?爷该奖赏才是啊!”心下惶惶不安,可千万不能收回啊,这第三个愿望我可要好好把握,等他登基当了皇帝再提个非分的想法,一定得满足下自己的私心,可不能那么傻了!
??“我赏你一顿鞭子!”他不悦道:“我不肯娶别人你就要挟我?哼,爷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遵你的命令,娶了!不过,也就是娶了,洞房花烛夜爷仍旧守着我的书房!”
??“啊!”我惊得一坐而起,难道他娶了年秋月却不肯和她圆房?
??“啊什么啊?爷说了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别忘了爷还答应过某个人只跟她一人......那个呢!”他不怀好意地眼光盯着我的前胸。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坐起来的时候,被子滑落,此时春光尽泄。虽然跟他有了夫妻之实,可我还是在他灼热的目光下脸热心跳,不由匆忙拉起被子。他却满脸笑意:“还害羞呢?爷又不是没看过!”说完他拉下我的手,又一次将我包围在他的迷情里。
??我不由暗暗叫苦,这历史究竟是何人记载的?忒不负责任!不是说他清心寡欲吗?这一晚上就没完没了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不在帐里,他这个早起的习惯到哪里还都一样!我轻轻唤道:“胤禛?胤禛?”却不敢大声,如果让人听见,发现我昨晚不在自己帐里睡,却在这儿还不丢死人?
??哪知没将他唤来却唤来了绿儿,绿儿笑盈盈的样子让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我奇道:“绿儿,怎么是你!”
??绿儿掩着嘴笑答:“爷晨练去了,让我来伺候主子。”
??“去给我打些水来,我想洗澡。”
??“是!”哎,绿儿走出去的时候还是在笑。我苦了脸一个劲儿地骂胤禛。
??“我说怎么耳根子热呢!原来有人背后骂我啊!”一个黑影向我靠近,四阿哥不知何时进了帐篷,正瞅着我笑呢。
??我怒瞪他一眼,绿儿恰好将水打了来,四阿哥朝她挥了挥手道:“绿儿,你出去,不用你伺候。”
??“是!”绿儿再度朝我扑哧一笑。
??虽然我知道四阿哥非比寻常地宠爱我,可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如此细腻温柔的时候,只觉得他为我沐浴的手比水还柔软。我娇嗔地看着他道:“胤禛,既然你把绿儿赶走了,你就要亲自伺候我到底哦?”
??“好啊!你说,还要干什么?”
??“梳头带钗,描眉上妆!”
??这未来的冷面皇帝可是写得一手好字,想必描眉的基本功也应该不弱吧?看着他一笔一划仔细地为我描着眉,我不由痴了,暗叹此生足矣!如果能跟他一世逍遥江湖,不回那重重勾心斗角之处该有多好!“胤禛,我们不回京城了,从此浪迹江湖,快意人生,可好?”
??他一呆,旋即答道:“好啊!”
??唉,即使是谎话我也满足了。我看着镜子里已梳妆完毕的自己,嘴角露出无奈的笑:“胤禛,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就陪落儿在江南多玩几天再回行不行?”
??他从身后搂住我笑着说了实话,“这倒是完全可以!”
??我靠在他身上道:“我要去杭州,去苏州,去秦淮河!”
??“等等,你去秦淮河干什么?那儿岂是你去的地方!”
??我睁大眼睛道:“为什么我不能去?爷知道那儿是个什么地方?哦!爷一定去过!”
??他猛敲我的头,“瞎说什么呢?爷怎么可能去那地方!”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47

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如今有机会一睹它繁华原貌,岂能白白错过?乌衣雨斜,庭前花开,我早已在脑海里想象了千百遍,尤其是那十里珠帘掩映的粉妆婵娟,究竟扰乱了多少才子墨客的好求之心?是以,辞别十三十四,我和胤禛带着小安子,绿儿及红雪沿着水路先游杭州后入江苏境内,当然后面还跟了一条船,估计是护卫吧。一路上我使出浑身解数想说服胤禛去秦淮河,包括撒娇,生气,绝食,甚至以跳船作为要挟,他都没答应。我气得呼呼直喘气,早知道就让他留在军营打仗,要十三陪我来游玩得了,十三啊,只要我拉拉他的袖子,佯装掉几滴眼泪,他立马就会答应的,想着想着就大哭起来:“十三,你四哥又欺负我!”
??四阿哥“嗤”的一笑,“今儿你叫皇阿玛皇额娘都没用。”说完居然捧着本书在船上看起来。
??进入苏州,四阿哥对于此地园林游兴极浓。这日,游至沧浪亭,他将“沧浪”二字念在嘴里细细品味,我忍不住卖弄道:“爷可知道这亭为何叫沧浪亭吗?”
??“说来看看!”他似极有兴趣。
??“沧浪亭始为五代吴越王钱缪之子钱元亮的池馆。宋代著名诗人苏舜钦以四万贯钱买下废园,进行修筑,傍水造亭,因感于‘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题名‘沧浪亭’,自号沧浪翁,并作《沧浪亭记》。欧阳修应邀作《沧浪亭》长诗,诗中以‘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只卖四万钱’题咏此事。自此,沧浪亭名声大振。”
??见四阿哥颔首微笑,我又接着道:“这沧浪亭有一池绿水绕于园外,临水山石嶙峋,复廊蜿蜒如带,廊中的漏窗把园林内外山山水水融为一体。园内以山石为主景,山上古木参天,山下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沧浪亭外临清池,曲栏回廊,古树苍苍,垒叠湖石。人称‘千古沧浪水一涯,沧浪亭者,水之亭园也’。”
??“说得好,你是从何得知的?”
??我是从何得知的?我是游苏州时听导游说的呗,当时还顺便买了本小册子,车上无聊时翻翻,也就胡乱记得一些,蒙蒙古人也许够了!不过我能这么回答吗?只好道:“爷忘了,落儿小时候也是行万里路呢!加之落儿冰雪聪明......”
??“得得得,又来了不是,能不能学着谦虚点啊?”一记扇子再次敲在我头上。
??忽然脑子冒出一个主意,喜道:“胤禛,不如落儿这几日给你当免费导游,如果导得好就答应落儿一件事,成不成?”
??“导游是什么?”四阿哥一脸迷惑。
??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清朝应该还没这行当吧?不由哈哈大笑,“就是带着爷游苏州,将这苏州园林的渊源特点尽数讲于爷听!成不成嘛?”我拉住他袖子不住摇晃。
??四阿哥想了想才道:“如此啊?那成,看你说得怎么样,若说得好可以考虑!”
??我大喜,接下来几日陪着他将苏州各大著名园林游了个遍,充分发挥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讲课般细数各园林的历史特征,及美在何处,奇在何处。直让小安子他们都大开眼界,小安子挠着头道:“本来奴才也不觉着这园子美,不就跟咱府里差不多吗?可经落主子这么一说还真是美极了!”
??那当然,本姑娘就是靠这张嘴吃饭的!虽然这几天累坏了,但一想起我的秦淮梦便乐得偷笑,所以傍晚回到船上,我还乐滋滋地亲自做了晚膳。夜风习习,烟锁河岸,这露天的烛光晚餐还真有点浪漫,忽而有钟声“当当”地传来,不由令人想起“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千古绝句。
??四阿哥也兴致大发,笑问:“小安子,你听见什么声音了?”
??小安子毫不犹豫道:“钟声啊!”
??四阿哥一笑,“我怎么听着是鼓声呢?”
??小安子又一细听,讪笑道:“还是钟声啊?爷骗我!”
??“你亲眼看见有人敲钟了?”
??小安子一愣:“没有啊!”
??四阿哥哈哈大笑:“那就是你骗我!”
??众人跟着笑起来,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还有这幽默?趁着他高兴,我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我的要求,“胤禛,落儿这几日导游当得如何啊?”
??“好,好极了!”
??我大喜过望,“那爷答应带我去秦淮河了?”
??四阿哥居然摆出一副讨人厌的茫然表情,“我何时答应过?我只答应考虑考虑,现在告诉你考虑的结果——不行!”
??“你......”想着这几日白白的辛苦,我恨得咬牙切齿,转头对小安子道:“小安子,你家爷是天底下最大的无赖!”说完,狠扒了两碗饭,赌气进了船舱。现如今我也学乖了,再气也不绝食,苦了自己不说,最后还是乖乖地被他用美食诱惑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49

我们的船在现代也该算得上是豪华游轮,里面样样俱全。若在平常,还会和四阿哥一起观赏夜色,把酒吟诗,弹琴对弈。四阿哥爱极了下棋,可我这个徒弟这几年竟渐渐超过了他,他是输多赢少,所以还会常常恋战到深夜,缠着我一决高下。但是今天我可没这个兴致,凭什么我就该逢迎他的爱好?费尽心机想让他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他都如此不讲信用,居然还戏耍于我!
??气鼓鼓地跑进船舱,急忙找水喝,刚才吃饭吃得太猛,把自己给噎着了,喝了一大杯水之后便钻进了被子,却翻来覆去如何睡得着?
??夜色越来越凝重,脚步声轻轻靠近床边,听见他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感觉到他也上了床,只听在我耳边轻唤:“丫头?我知道你没睡着,别装了!”
??既然是装睡哪有自己就醒来的理?那也太没面子了!我紧闭了双眼干脆装到底。
??他见我没理他,便像往常一样搂我入怀,本以为他会就这样抱着我睡了,哪知他竟解起我的衣服来,当他的手在我身体游走时,我实在无法装下去了,大叫:“你哪是四爷啊?分明是登徒子!”
??他笑道:“四爷怎么了?四爷他首先得是个男人啊?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吗?怎么不继续装睡了?”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哼,就许你戏弄我,难道我就不能戏弄你?于是一改怒容,娇滴滴地说:“是啊,胤禛,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这样哦!”
??他听了愈加振奋,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我使劲推开了他,披衣下床。他恼怒地盯着我道:“臭丫头,这个时候瞎闹腾什么呢?还不过来!”
??我赤足得意地站在地上,笑道:“也让爷常常被人戏耍的滋味儿!”
??四阿哥哭笑不得,“不就为了去秦淮河那事儿吗?我本来就答应你了,晚膳的时候逗你玩的呢!”
??岂有此理,害我白生气!我就是给你拿来取乐的吗?“是吗?那落儿今儿也逗爷玩玩!”
??“再不过来我可反悔了,明儿就启程回京!”
??晕,还是不要因小失大,这个该死的男权社会,为什么就要听他的啊?我磨磨蹭蹭走近床边,被他一把抱进怀里,“看爷今晚怎么收拾你!”他怒道。
??天啊,回到现代我一定要和史学家据理力争,历史记载有误!记载有误啊!
??船在水面划开细细的波纹缓缓驶进十里秦淮,那飞檐漏窗,画舫凌波便收入眼底。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无数船只在河上来来往往,不时还传来丝竹飘渺之音,好一派繁华景象!
??听说这秦淮最美丽之处是晚上的浆影灯火,那么此时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我强拉着四阿哥上了岸,在街边的小吃店上流连忘返。惹得四阿哥一脸不屑,“人姑娘家逛集市不是挑挑胭脂水粉,就是看看簪子镯子,哪像你?真丢爷的脸!”
??我一边吃着那鸡丝浇面一边说:“爷就有所不知了,若落儿去那胭脂水粉摊儿凑趣儿才是丢爷的脸,咱家里什么上好的胭脂水粉没有,簪子镯子更是精致绝伦,岂是这儿的庸脂俗粉可以比的?那做工粗糙的首饰就更不入爷的眼了不是吗?独独这小吃一个地方一个特色,咱京城是吃不到的,落儿今天可要把这秦淮八绝尝遍了!”
??“只听过秦淮八艳,何曾听过秦淮八绝啊?”四阿哥不以为然。
??我一口鸭油酥烧饼卡在喉咙里,咳嗽不止,还装什么正经啊!四阿哥慌忙给我喂水拍背,笑骂:“你喜欢吃,这一桌子都留给你,出什么洋相呢?”
??我喘过气来冲着他怒斥:“爷还说没来过这里,那是如何知道秦淮八艳的?是不是还有过几回艳遇啊?”
??四阿哥一脸尴尬,不住对着我努嘴,小安子,绿儿和红雪都掩着嘴偷偷在笑呢!我朝四阿哥一横眼,暗示稍后有你好看,便继续大口吃着我的什锦菜包。
??四阿哥拉拉我的手,轻道:“我真的没来过,也没啥艳遇,只是听说,听说啊,再说那秦淮八艳都作古了,我上哪儿遇去啊?”
??我“扑哧”一笑,想想确实不错。他见我笑了,才又问:“你说说什么叫秦淮八绝啊,让爷也长长见识。”
??我喝了口水道:“这秦淮八绝啊指的是秦淮最有名的小吃。我们桌上这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麻油素干丝和鸡丝浇面就是其中两绝。此外还有永和园的黄桥烧饼和开洋干丝,蒋有记的牛肉汤和牛肉锅贴,六凤居的豆腐涝和葱油饼,莲湖糕团店的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瞻园面馆熏鱼银丝面和薄皮包饺,魁光阁的五香豆和五香蛋。”
??四阿哥听得直摇头,笑道:“这贪吃的人啊就是不一般,不就几样小吃吗?还弄了个八绝的名称。”
??我回瞪他一眼,微笑道:“是呀,奴婢见识短,就知道些个吃的东西,哪有爷见识高啊,什么秦淮八艳啊,秦淮四小艳啊,都如数家珍!”
??“瞎说什么呢你?”四阿哥作势又要打我。
??“哎,这位姑娘还真说对了,”此时店小二插嘴了,“咱这秦淮河如今最有名的就是那秦淮四小艳了,多少王孙公子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只求见一面呢!”
??我忽然兴致高涨,“是吗?在哪?咱也见见去!”
??店小二摆出一副自得的样子,好像这四小艳是他家的姑娘,“那岂是寻常人见得着的,不过明天可有个好机会。明天晚上是一年一度的花魁节,全秦淮的姑娘都会将花船泊在河上,比谁的花船创意最独特,装饰最美,谁的才情最高,曲艺最佳,还要评出花魁呢!前三名将分被点为花状元,花榜眼和花探花。”
??哦,是吗?我暗自欢喜,那明天晚上可有好玩的了,我可要看看到底是这秦淮四小艳美,还是我这天上掉下来的精灵美?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51

夜色中的秦淮河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只见秦淮两岸,红灯夺目,金粉楼台,鳞次栉比,一切繁华笼罩在烟雾朦胧中,仿似蓬莱仙阁。而河面上则更加热闹非凡,也许是因为今天是花魁节,全秦淮的花舫仿佛都挤进了秦淮河,每只画舫都装饰得五彩缤纷,绚烂夺目,在这初秋的季节,整个河面犹如春临人间,花团锦簇。画舫上烛火摇曳,倒映在水中,浆儿轻起,将那满河的烛光摇了个纷乱,河水便是波光闪烁,粼粼一片了。
??听说这次花魁大赛的规矩是这样的。码头停靠了一艘大画舫,里面坐了当地的名流绅士担任评判,每一艘参与竞赛的画舫依次从码头经过,并稍作停留一展才艺。然后由评判们对于各画舫的装饰和姑娘们的才艺给出等级,取出甲等六名,而前三甲就从这六名中产生,其依据便是其他名人雅士所赠与的银两数了,据说这赠银最多的恩客可与花魁状元共度良宵。如此看来倒跟现在的选美差不多了?
??渐渐地河岸上围的人越来越多,评判们也逐一入席,却原来是清一色的老头子。听围观群众的呼声,仿似那秦淮四小艳角逐最为激烈,那四人果然也不凡,待其它画舫展示完毕之后,她们才作为压轴入场。第一位便是那柳如眉,她的画舫以绿色作为主要装饰色调,绿色的绸带,绿色的灯笼,还扎了绿色的假树假竹。在浓艳无比的河面令人如遇清泉,清新怡人。她弹的一首琵琶曲也是那清新可人的调,听得评判们频频点头,看来夺魁有望。
??后出来那三小艳分别是令小柔,董烟儿和茗画。她们的画舫也远比那些庸脂俗粉有格调,才艺不外乎是曲艺和舞蹈,茗画则画了一副山水图,颇得人心。比赛到了此时,名人雅士们以为已到尾声,开始蠢蠢欲动为自己心仪的画舫赠银子。却听评判一声大喊:“慢着,还有一名参赛者,若仙儿,是最后报的名!”
??只见一艘别出心裁的画舫缓缓驶近码头。说它别处心裁是因为这艘画舫没用半分色彩,只错落有致地摆放了造型各异的真盆景,船头以竹为主,围绕竹而蓬勃盛开的是那洁白雅致的茉莉花,芬芳袭人,不饮已醉。船至评判席,舱内走出一位白衣女子,以纱巾蒙面,只听她朗声道:“我家小姐来自外地,听说秦淮乃才子积聚之地,特有一对,若有人能对上,方有资格听她弹琴奏曲。”
??此言一出,岸边唏嘘声不绝,显然有人不服气。只听那白衣女子又道:“各位才子请听好了,上联是:一杯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
??岸边顿时一片哗然之声,待嗡嗡声绝,仍无人敢来应对,评判席上老者无奈起身道:“老朽汗颜矣!此乃一绝对,难在一字多音多义。请姑娘赐下联。”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看来这秦淮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一干自以为是的才子居然有脸面请一女子赐下联?也罢,下联我家小姐是不会轻赐的,再有一联,若仍无人对出,这花魁赛明年也就取消了吧!秦淮河贻笑大方啊!上联是烟锁池塘柳。各位,请赐下联。”
??岸边又是一片哗然,却依旧无人应对。评判席复起一人,摇头道:“秦淮学子学业不精,惭愧啊惭愧!还有何脸面附庸风雅,也罢,花魁赛今年就取消!”
??“慢着,我这倒有一下联。”只听一男子道:“烟锁池塘柳,我对炮轰镇海楼,可否?”
??岸边响起叫好声一片,白衣女子显然颇为震惊,又有几分惶惑不安,低头与舱内所谓若仙儿者低语几句,才复朗声道:“这位公子所对下联仍不甚工整。我家小姐的上联看似简单,却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而公子的下联里还缺一土。不过我家小姐说了,能做到此已经很不错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龙四!”
??“如此请龙四公子和在场各位听我家小姐抚琴一曲,有辱清听处,还望见谅。”
??只见舱内再度步出一名白衣女子,身量较刚才那位稍高,亦以白纱蒙面,一身白衣若雪,头上项上无一钗环项圈,只在发髻上点缀了数朵茉莉,脖子手腕也以茉莉花环作为装饰,当真如幻如仙,纤尘不染。
??那龙四一见这若仙儿便脸色突变,当然,这若仙儿就是在下落儿是也!我给四阿哥留了个条,说明反正他对四小艳不感兴趣,我一人单独来看热闹,便混了出来,而这艘画舫是我交代绿儿和红雪重金请人一日装饰完毕的。
??我环顾四周企盼的神色,怡然坐下,边弹边唱了首《涛声依旧》,“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无眠,留下一段真情让他停泊在枫桥边……”
??他们何时听过这样的曲子,人人如痴如醉,我不由大喜,看来一笔大钱要落入口袋了。果然,我顺利进入六甲,接下来就是有钱的风雅之士赠银子的时候了。
??“若仙儿,一百两!”“若仙儿,五百两!”
??“柳如眉,八百两!”“令小柔,二百两!”“董烟儿,二百两!”“茗画,五百两!”
??“若仙儿,一千两!”“若仙儿,一千五百两!”“若仙儿,两千两!”
??……“若仙儿,五千两!”“若仙儿,八千两!”
??哇!看来我有绝对的优势夺魁了!而且这白花花的银子全都会落入我的腰包啊!不过谁要想与我共度良宵可是痴心妄想!我正暗自得意,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柳如眉,五万两!”
??谁?谁这么大手笔?我从美梦中醒来,那高举手的居然是四阿哥!其他人再没敢出价,只听评判喜道:“今晚的花魁赛胜负已分,探花茗画姑娘,榜眼若仙儿姑娘,状元柳如眉姑娘!请龙四公子上画舫与柳姑娘共度良宵!”两岸掌声雷动,我扯下白纱仇人般怒视着四阿哥,完全无顾众人见到我容颜时的吸气之声。
??四阿哥看着我冷笑数声,便跟着评判上了柳如眉的画舫。一股恶心感从胃里升起,我眼前一黑,便欲晕倒,绿儿见状,死死扶住我的肩膀,我不知道是如何被她扶回了自己船上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53

躺在床上,恶心的感觉还在继续往上涌,我扶住床沿,呕吐不止,红雪急忙拿了铜盆来帮我接着,绿儿端了水来,拍着我的背,担忧地说:“主子,你不会也染上那又呕又泄的病了吧,如今刘大夫不在,可怎么办啊?”
??我漱了漱口,安慰绿儿,“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吃东西吃杂了。”说完只觉得全身乏力,昏昏沉沉。迷蒙中,绿儿轻拍我的手背,“主子,爷回来了。”我睁开眼,天色已大亮,他走近我身旁,摸了摸我额头,冷冰冰地道:“不舒服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绿儿端来一盘正冒着热气的葱油饼,轻声道:“主子,爷刚带回来的,你最喜欢吃了,趁热吃吧!”
??平日里闻起来香喷喷的葱油饼今天只让我觉得倒胃口,我拂开绿儿的手,又是一阵狂呕,盘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葱油饼零乱地滚落在地。
??四阿哥瞄了一眼地面,冷声道:“行了,不吃算了。想是昨晚风流过度着凉了。是不是啊,若仙儿姑娘?”
??我的心犹如遭受重重一锤,不由冷笑道:“昨晚风流的恐怕是爷吧?良宵苦短啊,爷今儿回来得可真早!”
??“哼,如若我昨晚不出现,是不是你就要与人共度良宵了?看来是我破坏了你的好事了?”
??“不是啊,胤禛,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好玩,我不会......”看来我的一时贪玩让我忽视了他的感受,这一点确实是自己不对。我急忙向他的解释,可我的解释被他粗暴地打断。
??“好玩?好玩到甘入烟花女子一流?既然你跟青楼女子无甚分别,那爷的五万两银子爱给谁就给谁,爷玩谁不是玩?”
??“你说什么?爱新觉罗胤禛,再说一遍!”我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他握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不要以为我宠着你,你就真的飞上了枝头变凤凰。贱民里头出来的贱丫头,即使穿金戴银绫罗绸缎骨子里也还是个下贱的女人,自甘堕落的下贱女人!”
??我注视着他的脸,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陌生。至此,我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再说,扭头挣脱他的手,起身穿戴整齐,毅然往舱外走去。
??他暴怒的吼声在我身后轰鸣:“你上哪儿去?给我站住!”
??猛然的起身让我感到头晕目眩,可我依然高昂了头,挺直脊梁,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我的步伐急速而坚定,此时我一心只想逃离,逃离这艘外观豪华的苦海之舟,逃离这个不再值得我爱的男人。泪眼模糊中,河岸已在眼前,眩晕中的我只觉得岸边的景物都在旋转。我努力站稳脚跟,只要再迈出一步,就可以走下踏板,就可以获得我想要的自由。可是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他依然在我身后怒吼:“今儿只要你走下船试试,我绝不会轻饶你!”
??我仍旧一语不发,使劲甩开了他的手,而我终因用力过猛没有站住,重重地从船头摔落在岸,小腹撞在一堆尖石上,腹内顿时疼痛如绞,我手捂腹部,不由自主蜷缩起身子。轻唤着绿儿。绿儿脸色煞白地跑至我身边,吓得眼球睁大,捂住了嘴,惊呼:“爷,主子流了好多血!”
??我自己也清晰地感觉到有液体沿着大腿缓缓流下,懂得生理常识的我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天的呕吐和头晕也有了解释,微微的惋惜轻轻刺痛了我的心,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我和他之间断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瓜葛。
??我冷眼看着他心急火燎地抱我入舱,看着他懊恼地传小安子去请大夫,看着他在大夫身边踱来踱去,我的心里竟然激不起一丝波澜。慌乱的大夫,苦涩的中药,焦虑的绿儿和红雪,多么熟悉的场景,我这辈子居然跟药有了不解之缘。顺从地吃药,顺从地更衣,我不想再做任何抗争,全身上下透着一个字——累。
??待众人退尽,四阿哥黯然坐在床边,习惯性地理着我鬓角的散发,叹道:“对不起,丫头,我又伤了你。孩子没了,不过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别难过啊!”
??我暗自冷笑,是吗?还有时间吗?
??“哎,丫头,只要我做错事,你就是这副表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比打我骂我还让人难受。你放心,我昨晚在那柳什么那里啥也没做,心里全装的你来着。总之这事儿错全在我,别气了,你此刻也跟在月中差不多,气多了对自个儿身子不好。”
??哼,他对这类事倒挺有经验。
??门上又响起了轻敲之声,“爷,十三爷密函!”小安子在门外道。
??四阿哥接信一看,马上道:“小安子,传所有人立即改走陆路,火速回军营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54

四阿哥仓促决定弃水路改陆路火速回军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将我安置在马车内,日夜兼程,一路疾奔,途中始终一语不发,只是悉心照料着我,可小产后的我哪禁得起这样的奔波劳顿,还没到军营就病倒了。
??当马车拉着病恹恹的我到军营的时候,十三已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看到我的情形大感吃惊,四阿哥和我都无心也不愿解释。我悄悄向十三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十三谨慎地告诉我太子被废了。原来是这样,这对于四阿哥来说是个好消息啊,他的梦想不一步步正朝着他靠进吗?不知道在这重大时刻他可否将我——这个在他心里如烟花女子般无足轻重的人放了呢?
??他们兄弟三人将剿灭朱三太子的军务全权交给李卫,自己即日就要进京,我委托李卫请求四阿哥让我留在江南养病,李卫回来告诉我,爷说了,最好的大夫在京里,还说谁再提出这个要求就杖毙了谁。我收拾起无奈的心情,转而向李卫提出另外一件事——帮他和绿儿说媒。李卫呆呆地看了我半晌,终于笑道:“我同意啊,只是不知道绿儿愿不愿意。”
??我舒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绿儿是个好姑娘,又跟我情同姐妹,你可要好好待她!”
??于是,我做主将绿儿留在了李卫身边,按理应该跟四阿哥说一声,可我只是请十三转告。仓促之间,也不能给绿儿举行婚礼,只赠与他们百两金子作为贺礼,让十三做了个见证。临别之时,绿儿抱着我痛哭不已,我轻抹着眼泪安慰绿儿,绿儿将我拉到一边,边哭边说:“主子,奴婢真的不放心你,你千万别再跟爷怄气了,回了王府,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盼着你死呢,若没有爷护着你,你可怎么活啊?”
??我拉着绿儿的手,强笑道:“哟,这成人媳妇真的不同了!懂事了不少啊!”
??绿儿羞红了脸,低头娇笑,“主子又不正经了,哪有你这样的主子,专拿奴才打趣!”
??“笑了就好,这才是新媳妇样嘛!放心,这么多坎我都过来了,还怕什么?”我拉过绿儿的手郑重地放入李卫手中,强忍心里的酸楚注视着他俩,轻笑,“保重!”转身拭过脸上的泪,登上马车,放下帘子,绿儿悲切的声音在风里传递,“主子,记住奴婢的话,要保重啊!”
??我捂住嘴,眼泪哗哗直淌,红雪懂事地拿出帕子为我拭泪,小巧的身子靠在我肩上,默然无语。红雪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在我身边这么多天,不但学会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还时时找绿儿学习梳头,女红,宫廷礼节,如今跟绿儿差不多利索了,所以即便绿儿留在了江南,我在生活上的事也完全可以由红雪打理。
??上京城这一路,我的马车里堆满了刘福礼开的药,每到一处驿站,四阿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熬药,我几乎是被药泡着到京城的。
??熟悉的码头,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秋天的空气,熟悉的糖葫芦叫卖声,这京城在我心里就像故乡一样亲切,可是我还能回到那个曾经被叫做家的地方吗?四阿哥掀开车帘,递给我一串糖葫芦,“好久没吃了,想念它的味道吗?”
??我接过糖葫芦,眼泪一涌,用几乎恳求的语调对他说:“我想去茉园,可以吗?”
??他眼里一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不再言语,是的,我怎么可能再原谅他?
??他叹了口气,“唉,也罢,这段时间宫里一定很忙,我没有时间顾及你,你先去茉园养着吧!”
??他让十三和其他从人先回府,自己和小安子送我到茉园。茉园里一切依旧,姐妹们许久没见,欣喜之情不言而喻。四阿哥将车上的药一包一包地搬进来,对红雪和菁华说:“落儿身子有恙,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着。”又将服药进补事宜细细叮嘱后,才深深地望了望我,转身离去。
??四阿哥一走,姐妹们几乎将我抬了起来,尤其梅香,粘在我身上撒娇,怨我这许久没来看她。菁华见状把她们一一拉开,“别闹,主子不舒服呢,让她躺下休息。”
??我笑着制止菁华,“没事,我早好了,别信四爷大惊小怪!这段时间花店和精油馆生意怎么样?”
??说到生意菁华不由神采飞扬起来,“花店生意可好了,京城里其它模仿我们店的根本开不下去,通通倒闭了,王宫贵族谁不认我们四季花语的字号啊!至于精油馆嘛,具体我不清楚,但每天门外车水马龙的,也很是热闹呢!”
??“哼!”梅香的小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梅香怎么了?”我奇道。
??大伙忽然都沉默了下来,我更觉纳闷,“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要瞒着我不成?菁华你说!”
??菁华稍稍犹豫道:“主子,我也不是想瞒你,只是这是若兰自己私人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嚼人舌根。”
??“到底怎么了?”
??“好像......那个九爷来精油馆异常频繁。“菁华吞吞吐吐道。
??“就是啊,”梅香抢过话头,“好像她就成什么人了似的,菁华姐好心劝她,她还说菁华姐姐嫉妒她,什么人啊,也配!”
??这个傻丫头,看来我明天得去精油馆看看了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13:56

“若兰!”我迈进精油馆,若兰正撑了脑袋怔怔发呆。虽然我只是轻轻一唤,也还是吓了她一跳。
??“哦,是落儿啊,好久不见了!”她的神色确实不如以前见到我那般开心,也没有茉园的女孩子们那么热情,仿佛跟我有了隔阂。
??我绕了几个圈子便想法子将话题引到九阿哥身上来,“若兰,我寻思着你也大了,不如给你说个婆家吧?”
??“不,不,我不要!”若兰一脸惊慌。
??我笑了笑,“那若兰就是有心仪的人了?”
??若兰果真聪明,马上就料到了我的来意,“落儿,你一定听茉园那些丫头说过了吧,若兰非此人不嫁!”
??“若兰!”我抓住若兰的手,“你可知道他是皇子,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若兰直视着我,“别忘了,落儿自己原也不过是一卑贱女子,不也嫁给了皇子吗?既然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若兰,这不一样。四爷和九爷不同,九爷他对你不一定是真心的,他是个到处留情之人,这皇室上下都清楚,你跟着他会吃苦的!”
??“落儿,”若兰含泪看着我悠悠道:“自打认识你我就仰慕你,甚至嫉妒你,聪明,能干,美如天仙,更有四爷视你如珍宝。可我杜若兰论样貌论才能哪样比你差了,精油馆我一人不也打理得很好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有飞上枝头的一天呢?我就不信!我也要做福晋,做王妃,现在好不容易有九爷怜我,若兰就是死也是他的鬼!为了他,若兰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眼前这个若兰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她在我眼里变得陌生,变得遥远,是啊,菁华说的对,这毕竟是她私人的事情,我又能怎么办呢?只好握着她的手道:“若兰,那你自己凡事要考虑清楚,不要太轻率,小心为上啊!”
??哪知若兰抽回了手道:“谢谢了,倒是落儿,你自己要小心。”
??我无奈收回手离开精油馆,回到茉园,想起若兰的话,心情很烦闷,便躺在榻上发呆。忽然十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拉起我就跑。我不明所以,边跑边追问,“十三,你干什么啊,抓疼我了!”
??十三将我推上马车,小禄子扬鞭驾着马车飞奔起来,我挣脱十三的手,怒道:“十三,你这是干什么?绑架啊!”
??十三“嘘”了一声道:“出事了,八哥状告四哥欺君瞒上,私娶贱民,这两条都是死罪,宗人府已去贝勒府拿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四哥呢?”我对他的满腔怒火此时均化作担忧。
??“估计四哥会被带进宫去,至于你,四哥说你回娘家了,小安子刚才通知我带你去耿府,要跟耿德金口径一致才行,我们绝不能承认你是贱民之女,得一口咬定你是耿德金亲生女儿,只是放在江南亲戚家寄养。”
??“十三,我不是耿德金女儿一事鲜有人知道啊?是谁走漏了风声?”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在查了,你放心,查到是谁的话......哼!”
??说话间耿府已到,显然耿德金夫妇也已知道此事,早已在厅前慌乱不堪地走来走去。倒是我,一路上已有了主意,虽然是孤注一掷,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走入厅内,我镇定地跪拜在地,口中喊道:“落儿给阿玛额娘请安,阿玛额娘吉祥。”这是我一生第二次进入耿府,第二次叫阿玛额娘,可是自然得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耿德金连忙将我扶起,口中念道:“不敢当,不敢当!”
??“不,阿玛,你一定要牢记,你敢当!你就是落儿的亲阿玛!”我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耿德金感到惊讶。
??我拉着他夫妇二人的手道:“阿玛,额娘,落儿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很是抱歉,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只有一口咬定,我耿落儿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才有活命的机会啊!”
??耿夫人——我的额娘抹着眼泪说,“可是口说无凭,人家若说十几年没见我们家有这么个女儿可如何辩解啊!”
??我“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阿玛,额娘,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己切不可乱了阵脚。落儿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只是放在江南亲戚家寄养。多年来未尽孝道,一回京就给你们惹了祸,可你们不能不认我这个亲女儿啊!”
??耿德金似有所悟,将我扶起来道:“闺女,阿玛知道,阿玛明白!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只要阿玛额娘还认我这个女儿,女儿就有办法!”我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们,语气异常坚决。
??十三带着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望着他轻轻摇头,对于自己的法子实在没有把握,可我岂能在耿德金夫妇二人前泄露我的忧心忡忡?
??此时,门外喧闹起来,宗人府的人已经到了

名滟 发表于 2008-3-2 21:33

高西,我恨死你了,怎么没有结束啊,贴个没完的不是害我吗

高西 发表于 2008-3-2 22:05

:D 我没有红袖币啊 最近银子被我家当家的管的很紧 一点剩余没有
呵呵 而且如果我用到别的地方会被他打死 你就当救了我一命吧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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