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张秀秀正在30如狼,40似虎的年纪,以前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是被别人玩弄够了始乱终弃,虽然性欲得到了满足,可是始终没人和想她结婚.
而和翡翡爸认识3个星期后,张秀秀就借口做饭弄脏了在翡翡家洗澡,洗了一半要求翡翡爸帮她搓背,本来就在外面听着哗哗水声的翡翡爸早就心猿意马,这下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翡翡爸是个传统的男人,既然做了就要负责任啊,于是定了个日子,请了几桌客人,结婚了.
结婚日期在翡翡妈逝世的第4个月.
根本没通知王馨一家.
翡翡爸和翡翡妈当初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前本来没多少感情,互相条件都差不多,模样都忠厚老实,五官端正,双方家长见了见面,根据打听的消息,彼此家庭都是根红苗正的一辈子老实家庭,于是2人就根据当时的风气约会了,互相在马路上并肩走路,隔着1米远,手都不敢拉.
然后就简单地结婚了,婚后翡翡妈包揽了全部家务,翡翡爸在工作上没了后顾之忧,业绩突飞猛进.而翡翡妈一心扑在家务上,工作上毫无进取.
两人过了一辈子,还算和睦,很少吵架,要说感情却只是亲情了.
后来王馨妈妈结婚了,她比姐姐漂亮,千挑万选找了王馨爸爸,就是爱他有能力,可是翡翡爸却对没正式工作的连襟嗤之以鼻,认为他到处贩货,收入不稳定,那有他在工厂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来的稳定?
没几年,王馨爸爸开起了公司,开的风生水起,翡翡爸又开始自卑了,一直在翡翡妈的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翡翡姥爷立遗嘱说把全部遗产都留给王馨,翡翡爸心里生气,也不好说什么.
翡翡妈一死,翡翡爸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轨迹,翡翡去了香港,王馨家也懒得和他有什么来往,就是经常打电话问一下翡翡的情况.
翡翡爸终于远离了让他备感压力的王馨一家,整日面对着仰视着他的小鸟依人的张秀秀,他感到日子一下子惬意舒适起来.
不过翡翡爸倒没请大林妈,请了大林.大林对这事没意见,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啊!
大林妈没被请,气得在家摔盆砸碗,直骂人.
柏柏回来给她送钱,听到她在骂人,赶快走了.柏柏寻思了很久,对大林妈干的这事他觉得很恶心,如果说大林妈和他爸爸继承了大林姥爷的无耻,柏柏就继承了姥姥的善良.
柏柏越想这事越恶心的不行,想去告诉王馨.
本来在他心里隐约有王馨的影子,那天的肉体碰撞后,王馨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渴望.
柏柏就干脆借这个机会去找王馨,凑点近乎.
来到了王馨家的公司,前台的服务小姐见过他和王馨打架,不让他进去,他让她告诉王馨,翡翡家出事了.
果不然,正在发传真的王馨立即让他上去.
再见面,王馨对上一次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对他只是客气地点点头.柏柏微微有些失望.
上一次的那一瞬间,只是一个恍惚而已,很快在王馨心里已经留不下任何烙印.
柏柏不是个废话的人,三言二语就说清了全部经过.
王馨听了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心一下子冰冷冰冷的,冷的她透不过气来.
柏柏见她神色震撼,张口结舌,半天不说一句话,只好告辞了,王馨连他的告辞声都没听见.
王馨回过神,立即打电话让大少去查.
大少查了,回复说"是真的.11月12结的婚."
王馨无力地坐下,哭了,为大姨而哭,为翡翡而哭.
王馨回家告诉了父母,王馨妈"哇"一声就哭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馨爸爸脸色铁青,催促妻子别哭了,赶快去逼翡翡爸把房子过户给翡翡,可以单写赠与翡翡,大林是没份的.不然翡翡真的连个家都没了,等翡翡回来,在家里是不能住了,面对着爸爸和后妈的卿卿我我,让翡翡如何受的了?大林家不能去.翡翡还能睡马路?
过户给翡翡,翡翡住的不好,可以把后妈撵出去,反正房子是翡翡妈的遗产,翡翡有份的.
王馨妈擦了擦眼泪,和丈夫,女儿就驱车去了翡翡家.
而这时,张秀秀正在和翡翡爸恩爱地吃晚饭.
40-2）
香港.杨战也正在做晚饭,他租的房子有每天都来的钟点工收拾卫生,可是杨战自幼就酷爱烹饪,他一向独居,从来不和那些女友同居,他喜欢拥有自己的空间.
杨战请了个香港本土的女护士照顾翡翡,还让他公司的一个人来监管这一切,杨战自己出国谈生意去了.
等半个月后,杨战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自己用指纹钥匙开了别墅的门,一进门就听见那香港女护士在用着粤语和英文夹杂着辱骂翡翡,嗓门大的能掀了屋顶.他公司的那个监管人影都不见.
杨战在楼下听得女护士骂的内容是翡翡是头猪,疯女人,下贱的内陆妹子,连粤语都一句听不懂,还敢给有钱少爷当二奶,混来了香港,洗澡都不会洗,疯子,等等之类.
杨战听到了翡翡的哭泣"你走开,你走开!"还有抽打的声音.
杨战飞奔上楼,一眼就看到沐浴间的门大开着,翡翡赤裸着身体蜷缩在浴缸里,浑身冷的发青,双手无助地抹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女护士在叉腰大骂,用毛巾使劲抽着浴缸的边,有几次毛巾的梢都碰到了翡翡,翡翡被打的直忘后躲.
杨战当时就觉得眼前升起一团红色的烟雾,如果手边有刀子,他绝对会杀人.
翡翡先看到了他,不管怎么样,杨战虽然脾气不好,却是她在香港这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依靠.
翡翡拿了条浴巾遮着身体就扑到了杨战怀里,抱着他大哭,说:"她欺负我!"
女护士看到了杨战,急忙堆起满面笑容,一边理着头发还给杨战抛着媚眼,一边向杨战述说翡翡的种种不是,例如翡翡听不懂粤语,她对翡翡是鸡同鸭讲,翡翡经常不执行她的命令,翡翡洗澡太慢等等.
而翡翡哭着说粤语她不懂,女护士的英语发音根本不对,她经常会误会.
杨战眼睛里怒火腾万丈,唇边却露出冷酷的笑容,一把拽住女护士的头发把她的脸使劲顶在墙壁上,说:"你欺负她是大陆妹是吗?你也想当二奶是吗?你自豪你会说几句粤语是吗?"然后杨战用英语夹杂着法语,德语,粤语痛骂她,等女护士把墙上的布画装饰都啃的斑驳不齐了,才放开她.
然后他摸摸浴缸的满缸水是冷的,原来她嫌翡翡洗澡慢,把翡翡的热水放了,换上冷水,把翡翡按在冷水里,劈头盖脸地骂.
杨战不是香港居民,不愿打人惹事,报警了让皇家警察把女护士带走了,告她虐待病人.
那天后,翡翡发烧了好几天,杨战觉得愧疚,衣不解带地照顾翡翡.
他怪自己用人不当,他公司的那个人来了香港后,拿着公款整天在舞厅里醉生梦死,让杨战给开除了.
从那以后,杨战开始亲自照顾翡翡,翡翡经常动不动就出神,因此洗澡慢,吃饭也慢.
杨战是个行动迅捷的人,干脆到了洗澡的点就剥了她的衣服快洗一通,翡翡总是抗议,抗议无效.
用杨战的话说,你看你的体形有没有世界名模的好,那些女人除非特别漂亮的我才动心去玩玩,你呢?看看你的小肚皮吧.
翡翡也看过他的那些名模的合影,报纸上经常会报道.
翡翡看看自己有点胖乎乎的小肚皮,垂头丧气.
不过杨战不打算给她减肥,他觉得翡翡瘦了回去后对翡翡爸不好交待,继续填鸭ING.
杨战几乎每天都会给翡翡爸打电话,报告翡翡的情况,有时候翡翡也和她爸爸说几句.
杨战心很细,考虑到了翡翡的家境,每天的电话会是不少的费用,于是杨战每天无论怎么忙,也会记得给翡翡爸打电话,怕翡翡爸担心.
这天,杨战在傍晚又给翡翡爸电话,是个女人接的.
她告诉杨战,翡翡爸在洗澡.
"你是那位?"杨战疑惑地问.
"呵呵,你不知道吧?我最近才和***结婚了,好多人不知道的~"张秀秀高兴地笑了起来.
杨战无比震惊,客气一句就挂了电话.
他是夜色里等着,半个小时后又给翡翡爸打电话,这次翡翡爸承认了,还说怕影响到翡翡的治疗没敢告诉他们.
杨战大骂:"你不配当别人的父亲!"挂了.
他上楼注视着在睡觉的翡翡,心中百感交集.
这次翡翡回青岛后真的是无立锥之地了.
杨战的妈妈在他20多岁的时候去世了,杨战也是世界上怕再没他的家,严令父亲在外面玩女人可以,绝对不许娶回来,他父亲从此再未娶.
杨战做了饭,叫醒翡翡下来吃饭,翡翡吃的直打饱嗝,杨战的手艺跟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厨有的一拼.
以前杨战从来不叫翡翡去洗碗,而这次杨战非叫翡翡去洗碗,杨战考虑到翡翡回去后肯定得寄人篱下了,总不能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干吧,那样的话没住几天就叫人家给轰出去了.
于是翡翡笨手笨脚地去洗碗,她干活慢,杨战还在旁边监工,让她很紧张.不一会翡翡就一下子打碎了2个盘子.
杨战脾气又上来了,对翡翡态度恶劣起来.
翡翡不受他的气,口不择言说:"我又不是天生给你洗碗的!"
杨战立即回击:"我更不是天生给你做饭的!有本事你再别吃我的饭!"
直心眼的翡翡生气了,真的再不吃他的饭,饿了一天.
其实杨战早就后悔了,想请翡翡来吃饭还拉不下面子,只得一个人做了饭一个人孤独地恶狠狠地吃掉.
第二天,翡翡饿的受不了,自己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别墅.
杨战疯狂地寻找翡翡.
青岛,翡翡爸和张秀秀正在吃晚饭,翡翡爸自从和她来往后胖了好几斤,他打算晚饭就去和老婆散步去.
门响了,王馨一家来了.
王馨妈妈进门后,狠狠地瞪着他们俩,翡翡爸有些揣揣不安,他一向对这个小姨子有点畏惧,有点自卑.
王馨妈妈冷笑:"我姐还尸骨未寒呢,这狐狸精那来的?撵了出去!"
翡翡爸急忙拦着:"别,这是我刚娶的老伴,叫张秀秀,你们认识一下!"
王馨妈妈二话不说,一个耳光就狠狠扇在了张秀秀脸上,喝令王馨把她撵出去,王馨推开姨父,开了门,就把张秀秀推了出去.
张秀秀急得,跑了邻居家去给大林妈打了电话.
大林妈自从翡翡妈死后,觉得王馨家管不了他们家的事了,一听电话就跳了起来,再听说就王馨一家三口去了,没有大少和明明.
大林妈立即腰杆直了起来,王馨爸爸心脏有病,王馨妈妈是女流,王馨毕竟是个女孩子.
当下她就带领着大林和柏柏去给张秀秀撑腰去了!
临走还拿着她家的擀面杖.
（41）
青岛.
翡翡爸看到张秀秀被打了出去,心疼了,就想去叫她回来.被王馨爸爸一声怒喝阻止了,翡翡爸回头愤怒又有些怯意地望着他,毕竟他这事干的太不地道,他管不住自己的情欲,可他心里也明白他的行为太唇亡齿寒了,连他的几个多年的朋友都有些不齿.
当下他小声说:"你们怎么一来就打人啊,我和她都领证了.......太不像话了...."
王馨妈妈恨的咬牙:"是太不像话了!我姐没了才几天你就和别人上床了,还领证了,你TMD对得起我姐吗?对得起翡翡吗?对得起你爹妈吗?对得起你这张人皮吗?你TMD光披着人皮不干人事啊!如果你TMD嘎巴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我敢用我的命担保我姐一定会为你守寡到死的!你这个人渣!"
翡翡爸被他说的低了头,不作声.他心里明白,依着翡翡妈的传统思想和对他几十年深厚的感情,如果死的是他,翡翡妈百分之百会为他守寡到死的,想到这点,翡翡爸再次愧疚起来,其实他经常会愧疚,觉得自己没人性,对不起翡翡妈,对不起翡翡,尤其是翡翡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就再娶,如果翡翡清醒了过来知道了妈妈的惨死和他的再娶,弄不好翡翡能再疯一次.
王馨妈妈指着他,哭着说:"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没了女人就活不了了?我姐和你结婚后吃了多少苦?你赚的那几个钱都不够塞牙缝的!我姐每次去买菜都得走几站路,车都不舍得坐,就为了省那几毛钱!如果你象个男人样,和馨馨爸那样的撑的起一个家来,我姐至于累成那样?你和我姐结婚后,你做过几次饭?拖过几次地?你不赚几个钱,还有脸在家摆大老爷的谱!让我姐跟伺候什么的伺候你,你配吗?你是个什么玩意!你在家横草不拿竖草,油瓶子倒了你就会喊"老婆,油瓶子倒了",你就是个动嘴的货!馨馨爸在家是每天和我一起做家务的,他劝过你多少次,说夫妻一起做家务促进夫妻感情,你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了.你拿我姐当什么?保姆?保姆没了你再马上找个保姆!我姐生翡翡的时候,你连你自己都差一点饿死,更别提给我姐做饭了,如果不是我妈最后看不下去把我姐接回去做月子,你能把我姐活活饿死!你这个BI养的!我今天就替我姐废了你!"
王馨妈妈说到极度痛苦处,扑上去就撕打翡翡爸.
翡翡爸不敢还手,只能招架,脸上被抓出一道道血印子.
王馨爸爸冷冰冰地站在一边看着,不置可否.
王馨紧张在站在妈妈身边,准备一旦翡翡爸还手她就要对翡翡爸大打出手.
后来王馨爸爸看打的差不多了,就拉着老婆,示意翡翡爸坐下来谈.
翡翡爸象只斗败的鸭子一样,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依着王馨爸爸的话坐了下来.
他做事理亏,被打了一顿,更是垂头丧气.
王馨爸爸冷静地说:"我们这次来,有2个目的.我也不和你废话,第一,这房子是你和我大姐的共同财产,而且当初公房出售的2万块还是我帮你拿的,大姐没了,翡翡有权继承,你马上打电话给杨老板要个翡翡的授权书来,明天我们去代表翡翡,把这房子赠与给翡翡!法律规定,你只要公证的时候单独注明仅赠与给翡翡,那孙大林是一点得不到的,这点你放心!我是翡翡的亲姨父,她爹不管她了,我这当姨父是从小看着翡翡长大的,我得给她负责!我不能让翡翡连个家都没有,流浪街头!"
翡翡爸一声不出.
王馨爸爸继续说:"当初大林他妈赔偿的8万5,有3.5是她气死我大姐的赔偿,这钱你得完全留给翡翡,那5万是大林的借款,也得完全留给翡翡."顿了顿,他的口气陡然凌厉起来:"如果这2条你不答应,看在翡翡面上,我不动你,可是你那新女人的胳膊腿我就不能替你保证了!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人脉很广,这点我还做的到!"
翡翡爸急忙说:"这8万5我一直没动,真的.我一直留着给翡翡治病的."
这话是真的,大林妈倒是告诉了张秀秀这8.5万,意思是让她弄回来,二人平分,张秀秀也想要过来,可是她一分钱也不想分给大林妈.
翡翡爸却想着,如果杨战那里治不好翡翡的病,这8.5万他就留着带翡翡去北京上海治病,毕竟翡翡是他唯一的女儿.
他和张秀秀是再婚,他自然得藏着自己的心眼,他有女儿,他得什么事帮翡翡留个后路.所以无论张秀秀出尽什么花招,哭,闹,美人计都不奏效,翡翡爸把存折锁在单位带锁的抽屉里,死都不拿出来.
当下翡翡爸就答应,等翡翡一回来,这钱他就给翡翡,不然他就天打雷劈.
王馨爸爸淡然说:"那就好,你还算有点良心.你现在就给杨老板打电话."
翡翡爸一梗头,竟然死活不答应.
这房子他有自己的考虑,张秀秀也一直说让他去把房子改成他和张秀秀共有的.翡翡爸一直没答应.
第一,再婚率的离婚率高的离谱,万一没多久,他和张秀秀过不下去了,这房子不得分她一半?那他和翡翡怎么办?就算把房子卖了一个人一半,在如今的青岛房价越来越高,是个能住人的房子就得100多万的情况下,他用一半的钱是绝对买不到一处房子的,他可不想老来流落街头,栖身在下水道里.
第二,如果写他和翡翡共有的,那就是翡翡继承了妈妈的遗产,就不能是赠与了,也不能去公证单独赠与翡翡了,大林就有权利分得这房子,虽然他不赞同翡翡和大林离婚,可是他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对大林提防的很厉害.
张秀秀虽然是大林妈的亲戚,可是她是大林妈爷爷的表兄弟分支家的人,和大林妈的关系可以说是八杆子打不着.她和大林妈根本不熟悉,这辈子见面的次数在大林妈那天跑她家去做媒之前一直是屈指可数.
如果按照王馨爸爸的话完全过户给翡翡,他又不乐意,他不想自己没房子,虽然是给他的亲生的唯一的血脉,他仍然是很不高兴的,他不想自己没保障,而且自己再娶,还不知道翡翡什么想法呢,万一翡翡大怒之下和他老死不来往,投靠了王馨一家,他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在王馨爸爸的逼催下,翡翡爸心一横,就把上面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也不管王馨家怎么着了.
他心里有底,多少年的亲戚了,虽然小姨子打他几下,可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对他动真格的,毕竟他是翡翡的亲爸.
如果王馨爸爸想动张秀秀,他也无可奈何,虽然他舍不得,可是两害权横取其轻,在张秀秀和房子之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房子!
王馨妈妈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大骂:"你这个不是玩意的!;连你亲闺女你都提防着!你还是不是个人!"
任王馨妈妈怎么骂她,翡翡爸就是坚定信念,死不屈服.
这时大林妈带着她的擀面杖和她的儿子,侄子在外面砸门了,大林妈喊着:"那个不要脸的把我亲戚撵出来了!当她娘家没人了是不是!"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馨妈妈咬的牙都碎了,扑过去就开门!
（42）
香港.
杨战找了翡翡二天了,没一点音信,他早就报警了,然后就一直没吃没喝地开车在香港街头巡逻.
医生也急了,帮他一起找.医生对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温顺的翡翡很有好感,看着杨战欺负她,他总是保护她.
他听了杨战述说翡翡家的情况和翡翡的赌气,不由得说了杨战几句:"一个没了妈又没了爹的女孩子你也欺负她?"
杨战身心疲惫,心中愧疚,只是任凭医生指责而低头不语.
杨战经历很多,跑遍地球,在这几天里那些被拐卖的女人的悲惨下场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些被拐卖的女人被卖去缅甸,卖去日本,卖去东南亚的妓院里,被打残废了弄上街乞讨,被砍掉四肢,做成人彘,鬼一样地在外国的笼子里扭动给变态的人渣欣赏.
杨战被朋友拉着因为好奇去见过一次,当时他朋友就呕吐了,杨战恶心的大骂他的朋友变态.掉头就走.
这还是好的,万一翡翡被抓了去割掉器官去卖,眼睛,肾脏,手脚,四肢,心脏,人皮......杨战想的直打寒战,不敢再想下去.
在这时,他的机器对他是一点也不重要了,轻如鸿毛了.他赚的钱都多了,他都懒得计算他有多少钱,只知道他的钱就是20辈子都挥霍不完.
现在的他,只想找到翡翡,只要她平安无事,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什么机器,他想要那个机器不过是做人太争强好胜而已.
在几乎半年的相处中,翡翡一直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就惹他生气,可这都是杨战的第一次,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除了父母而和一个活物那么久地呆在一个屋檐下,以前他连条金鱼也没养过,他认为养宠物是女人气的行为,再说他忙的要死,也没时间去照顾.
他曾经养过一盆仙人掌,因为觉得它不需要照顾,在几年里杨战的全世界四处奔波中,那盆倒霉的仙人掌异常孤独地渴死在杨战那几百万的豪华别墅里.
杨战在它几乎腐烂的时候才想起来去浇水,却看到了它的尸骸,这让杨战愧疚难过了很久.
他这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不情愿地与迷迷糊糊的翡翡相处的,半年了,每天早上拉她起床,给她做饭,伺候着她吃完,她吃的慢,他还得连骂带吓唬催她快吃,每天送她治疗,接她回家,晚上再把她喂的饱饱的,然后调好水温,帮她洗头洗澡,帮她擦干,穿好睡衣,塞进被窝,然后他在她旁边的卧室工作,还得随时侧着耳朵听着她的动静,一听到她哭就得马上跑过去把她弄醒,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婆婆和孙大林打她.她醒来后就抱着枕头直哭,然后到处找妈妈.
翡翡一脸的泪,一身的冷汗,杨战不得不忍着满身心的疲惫再去调水温,再去给她洗澡,还得安慰她,妈妈在青岛,很快就来看她.
等把翡翡再次哄睡,不等杨战眯一会,就天亮了.杨战只得强睁着直打架的眼皮,去给翡翡做早饭.
这样的疲倦中,杨战当然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朝她发脾气,翡翡在迷糊状态,怎么可能明白他的疲惫,一看见他脾气不好,就和他互相瞪眼睛,把他气得半死.
杨战的豪门家族是好几个时代了,根大叶茂,他自己从小是在数不清的佣人的照顾下长大的,他何时这么伺候过别人?除了他父母,谁又敢和翡翡那样和他吹胡子瞪眼地骂他?
一切都是杨战的第一次,翡翡算是他养的女儿,宠物,植物或者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照顾久了,成了习惯.一旦照顾的对象突然失踪了,杨战被"闪"的厉害,一时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知道自己拼命也要把翡翡找回来,否则他一世都无法入眠,他无法面对他把翡翡弄丢了的罪孽,一想到他每天精心照顾的翡翡可能在被别人当狗一样的蹂躏,他就想杀人.
翡翡是他照顾的,只有他可以对她发脾气,除了他,谁都不行.
那天看见女护士虐待翡翡,杨战立即好像一只被烧了尾巴的猫一样地跳了起来,好像被虐待的是他自己.
人都是感情动物,杨战也不例外,只是他以前没给过任何人机会走入他的世界而已.
青岛.
王馨妈妈开了门,大林妈就举着擀面杖冲了进来.
可是看到满面杀意的王馨妈妈和王馨,大林妈立即胆怯了,不由得退了几步.张秀秀也跟了进来,拉着翡翡爸的胳膊就哭,叫翡翡爸帮她打王馨妈妈,帮她出气.
可你就是借翡翡爸10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打王馨妈妈,连想都不敢想.
王馨妈妈一看到大林妈,眼前立即浮现出姐姐死时那死不瞑目的不舍的留恋世界的眼睛,姐姐死了,这大林妈却还在活蹦乱跳地到处招摇撞骗,叫王馨妈妈如何不呕血?
王馨妈妈二话不说,上去就撕打大林妈,大林妈往卧室的方向直退后,大林想去帮妈妈,被王馨拽住了又踢又打,大林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柏柏不知所措,他今天来只是想借机会再见见王馨,哪怕能说句话也好.他很喜欢王馨,喜欢的厉害.
可是一见面还没说话就打了起来,柏柏也不知要帮王馨还是帮大林,眼看大林妈出于下风,他就要走过去帮大林妈.
这时,大林妈被打的窝气,拿出那根粗大的擀面杖就打在了王馨妈妈头上,王馨妈妈叫了一声,额头上立即见血.
王馨和爸爸立即猎豹一样地扑过去.
王馨爸爸去查看妻子的伤势,王馨眼珠都红了,这大林妈骂死她大姨,还想打死她妈妈!
王馨夺过擀面杖,用尽吃奶的劲就往大林妈头上抽去,这时柏柏见势不好,急忙抢上来推开大林妈,王馨的擀面杖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脑勺.
柏柏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他在医院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喜欢王馨.你们谁也别追究她的责任,她不是有意的."
柏柏死了.仅有23岁.
王馨锒铛入狱.
（43）
是张哥亲自给王馨戴上的拷子,张哥低头,无言地拷起了王馨,心头却想起了不久前他吓唬王馨给她戴拷子那事,万没想到在不久的今天是他亲手将冰冷的的手铐戴在了王馨的手腕上.
王馨脸色惨白,还没从得知柏柏死亡的噩耗里恢复过来,只是一双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张哥的制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她一擀面杖抡下去,柏柏就倒了下去,等她很快发现事情不妙去扶柏柏的时候,摸到了柏柏后脑勺满是鲜血,那血至今还沾在她手上,没机会去洗掉.
她一直守在医院,妈妈包扎好了,只是头皮裂伤,这时得来了柏柏死亡的音信.
王馨在爸爸的眼睛里第一次看到了如此的恐惧.
爸爸是个极其刚硬的汉子,聪慧精明,从来没有他摆不平的事,但此刻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却如深渊一样的深不见底.
王馨爸爸拉着王馨就跑,边跑边急忙把身上全部的钱和卡掏给她,叫她快跑.先跑出青岛再说.
王馨吓的没了主意,大少还在路上往这里赶,张秀秀和翡翡爸却拉着他们,叫王馨去自首,翡翡爸说人不能和政府作对啊,王馨能逃一辈子吗?先自首,然后争取尽可能的轻处理.
王馨爸爸厉声呵斥翡翡爸:"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再婚,馨馨能出这事?你给我滚一边子去!"
王馨爸爸拉着王馨就往外跑,正在停车场上车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张哥逮了个正着.
王馨爸爸反应极快,虽然身体在轻微发抖,脸色惨白却笑了笑说:"张兄弟来了啊,还用你亲自来啊,我这就要带着馨馨去你那里自首呢.又麻烦你跑这一趟.正当防卫有点过当啊,你看这事能怎么处理?"
张哥看了看好像受惊小鹿一样惶然无助的王馨,想骂她一顿,又不忍心,这孩子自己都吓得够呛了,就说:"先关押吧,看法院的判决了.凶多吉少,你赶快去请律师吧,弄大了就是个无期.孩子还小呢....."
说着就带着王馨上了警车,随后赶来的王馨妈妈哭着不让警车带走王馨,被丈夫紧紧地拉着手臂,摇头示意她安静,听候警察处理.
警车呼啸着开走了.
王馨妈妈哭倒在丈夫坚强宽阔的怀抱里.
跟着赶来的翡翡爸两口子站在后面,翡翡爸眼睛潮潮的,王馨可是他从小看着从一个呀呀学语的婴儿长到了这么大的,出了这事,叫他如何不心痛?
张秀秀低声嘟囔:"那么小就那么泼辣的东西,判她个50年,看她还敢嚣张!"她还念念不忘王馨妈妈打她的一耳光.
翡翡爸突然爆发了,对她怒喝:"你说什么屁话!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把大林那个死妈叫来干什么?你嫌脸丢的不够大不是?咱家的事那老不死的瞎参合什么?"
张秀秀第一次看见翡翡爸发火,不禁有些胆怯,嘟囔说:"她....我...."
翡翡爸喝道:"我警告你!你再敢和那老不死的来往,再把她招咱家来,我就和你离婚!我说话算话!"
张秀秀立即哑巴了,翡翡爸是男人,再离婚也无所谓.可是她是女人,被撵出来了多丢脸,而且她走的时候对婆婆说她是再不回去伺候了,这下怎么还有脸再跑回去?
她丧着脸,再不说话了,只是幸灾乐祸地看着遭受重创悲痛万分的王馨父母.
对于,柏柏,她几乎不认识, 也谈不上什么伤心.
柏柏冰冷的身体被推入了太平间.
大林妈哭尽了每一滴眼泪,这时她呆呆地坐在太平间外面的台阶上,任秋风肆虐着她的乱发.
几个小时过去了,大林妈仿佛老了10岁,躯干也缩小了很多.
她任凭着柏柏的父母骂她,只是一言不发,好像整个人都游离了地球.
几乎用肉眼都能看见她在一寸寸地苍老,一秒秒地走向衰老.
现在的她,看起来一点不象原来的那个生龙活虎的大林妈了,倒好像是从那个百岁老人堂出来的耄耋老人了.
柏柏父母哭天抢地,埋怨大林妈吃饱了撑的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害死了柏柏,让大林妈偿命来!
哭到最后又吆喝着要告死王馨,让王馨偿命,赔偿他家500万,这钱一分钱都不会给大林妈.
大林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仍然在以惊人的速度衰老下去.冷洌的秋风无情地撕咬着她的已经好像一片薄薄的纸一样了的身躯.
柏柏父母骂骂咧咧够了,已经大半夜了,他们才回去.
大林妈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太平间的外面.
医院的护工屡次劝大林妈回家,大林妈置若罔闻.
大林也回家了,任由他母亲独孤地坐在外面.大林深痛柏柏的死,他和柏柏感情深厚,柏柏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恨王馨下手太狠,他恨张秀秀吃饱了撑的把他们三个人叫了去,以致柏柏的惨死,他其实不愿意承认,他最恨的是他母亲.
他从小爱戴的母亲早已在他心里的形象模糊的令人憎恶了,自从翡翡妈死后,他宁可在翡翡家的小区呆到半夜也不想回家,他不想看到母亲那张刻薄的算计的脸,更不想听到她薄薄的嘴唇一天到晚的喋喋不休,内容不外乎是千篇一律谁家的老头赚多少钱,谁家的孩子赚钱多,工作好,给父母买了多少好东西,那个没本事的就会讨好领导的女人又在单位捞到了什么好处,那个不如她的女人在单位分了很多福利,那家娶的儿媳妇很有钱,给婆婆买了什么好衣服,楼上的一个女人炫耀她儿媳妇给她买了件200元的衣服,这事让大林妈妒嫉了很久,重复唠叨了更久.
一次,大林实在忍无可忍地冲她大吼:"你行了吧!我每个月的工资卡在你手里,你想买什么就去买,瞎叨叨什么?你叨叨就有了?你不舍得买怪谁?你不舍得买衣服就指望你儿媳妇给你买?可你的儿媳妇叫你打跑了!我才新婚几天,你打了她2次,还骂死了她妈,你还想让她给你买衣服,你做梦去吧!如果翡翡回来能再搭理你我倒着走!"
大林妈开始掉眼泪,骂他不孝顺,大林摔门而出,懒得理她.
大林妈害死了翡翡妈,又着急给翡翡爸续弦,现在好了,间接害死了柏柏.
大林不再觉得他妈是多么伟大的女人了,其实看清楚了就是一个市侩的穷算计的老婆子.
任何儿子都不愿承认他最尊敬的母亲就是这号人,可事实摆在眼前,无可辩驳.
大林今天看到舅舅骂他母亲,连想拦着的念头都没有,就一个词"活该!"
大林非常怀念他和翡翡甜蜜的时光,翡翡温顺体贴,对他极好,他也明白他能娶到翡翡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蜜月第一天回来,翡翡就被他母亲打了出去,为了600快钱,以后的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完全失控了,两败俱伤,一家死了一个人,翡翡还自闭了,他家失去了大房子,他妈失去了工作.事情发展到这里, 是何等的悲惨!
起因就是他妈的无耻和贪婪!
大林恨极了他的母亲,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承认了就代表他不孝!
夜深人静,大林妈仍然一个人呆坐在太平间外面,她丈夫过来看了看柏柏的遗体就回家了.
大林妈嘴角露出微笑,回忆柏柏小时候如何懂事,如何孝顺,大林爸爸和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柏柏,屡次想撵他走,小小的柏柏眼泪汪汪地躲在她怀里,无助地拉着她的衣襟,于是大林妈好像母老虎一样地与他们吵架,非留下柏柏.
从小到大,柏柏有如她的亲生儿子,已经和她密不可分,如今柏柏死了,大林妈也仿佛死了一样,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丈夫对她的漠不关心,儿子眼中的憎恨,这世界上只有柏柏还是爱她的,关心她的,可如今,柏柏替她挨了一棍子,死了.
柏柏是替她死的.
大林妈恨不能死的是她自己.
她哭都哭不出来,用手使劲掏着自己的心脏,想把心脏掏出来.......掏出来...........
（45）
香港.
几天不眠不休的杨战还在寻找翡翡,他很累,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睡不着.
他养的好好的宠物突然就没了,这让他愤怒又无奈,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天,特区警察联系了他,说翡翡找到了,在一个教堂里.
杨战道谢了,挂了电话,驱车前往警局.
在路上,杨战大笑了起来,等他自己发现他在大笑的时候,急忙收敛住了笑.
他本来就是不爱笑的人,从小受的贵族绅士教育又是礼貌温和而客气地微笑,而绝对不是放纵自己的那种大笑.
因此杨战的笑容绝大多数都是绅士的礼貌微笑,而他的内心却内敛掩饰的很隐秘,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
今天这样的大笑是好久没有的了,杨战边开车边纳闷,小结巴找到了有什么值得他大笑的,无聊!
在特区警察的带领下,他在教堂里见到了翡翡.
翡翡乖乖地坐在牧师的房间里,正在用蜡笔画画,那张嫩嫩的娃娃脸一派认真单纯,一看就憨憨的,一点也不精明.
翡翡抬头看到了杨战,有些怯意,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杨战走过去,看着她的画,本身油画很有造诣的杨战一看到她画的东西,不由得怒火腾腾,画功是极其粗劣的不说,比幼儿园孩子的画有的一拼,内容竟然是一条河,杨战的那辆奔驰跑车掉进了河里一半,那车的眼色和款式不是他的奔驰跑车是什么?更可气的是杨战本人也掉到了河里,在大叫"救命!"
那个人穿的杨战经常穿的灰蓝色,黑剑眉,虎睁眼,不是杨战是谁?
杨战当下就想撕了她的画,考虑到特区警察就在旁边,杨战不得已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嘴脸,微笑着继续翻看翡翡别的画,剩下的画的都是翡翡看好的那件黑色套装,翡翡画的很细致,看来是花了心思的,杨战心中一酸,扫了一眼翡翡,翡翡正在不安地打量着他.
杨战收起了画,装了起来.
原来这个教堂很小,除了礼拜,平时没什么人.翡翡在外面游荡了半天,想回去,却发现迷路了,只好乱找,那天正好是礼拜,她就进来暖和一会,然后饿了,她就偷偷在一个楼上的房间找到了半盒饼干
,吃了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礼拜完了,牧师锁上教堂大门也没上楼就回家了,醒来的翡翡傻眼了.
房间里有一部电话,可是翡翡不知道杨战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香港的报警电话,只好把饼干节约着吃,幸亏还有水.
闲着没事,翡翡就拿着桌子上的蜡笔画画.
牧师每隔2天都会回来一下,办理事务,发现了饿的七荤八素的翡翡,急忙喂了点面包和牛奶,就报警了.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杨战看着失而复得的宠物,心中欢喜,面上却微笑礼貌地道谢.
带着翡翡回家的路上,他再也忍不住,在暖暖的阳光下,痛快地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笑,真好!
回家后,他给翡翡洗了个澡,洗完后,用浴巾包裹着她,搂在了怀里,心满意足.
然后他带翡翡去外面吃了顿大龙虾,翡翡不太喜欢吃,他又给翡翡换的法国蜗牛,翡翡死活不吃,他耐住性子问翡翡想吃什么,翡翡说想吃他做的鱼香肉丝.
杨战笑了,结了帐,买了材料,回家忙活开了,做好了,看着狼吞虎咽的翡翡,杨战内心深处觉得异常满足.
他一贯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习惯了孤独,以前和翡翡吃饭,总是吃的双方都不愉快,翡翡吃饭慢,杨战赶时间,不停催她,最后恨不能拿着盘子往她嗓子里硬塞.
这次,杨战不再赶时间,时间是拿来干什么的?时间是拿来享受人生的.
这时杨战懒洋洋地欣赏着从开始的狼吞虎咽又慢慢地吃着饭的一脸心满意足的神情的翡翡,一种从所未有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做饭给一个人,看着她满足地吃,这种感觉真好!
第一次,杨战想结婚了,可是他必须和他的未婚妻结婚,他们是世交,父母订下的,彼此家族生意来往密切,他们联姻就保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女孩子今年28岁,很高很瘦很漂亮,傲慢之极,名门名媛,会说6门外语,风流成性,牛津出身,生意上极其能干,比杨战都有本事,她看不上杨战,她嫌弃杨战不够高,会说的外语没她的多.
她身高186,杨战189,她穿上高跟鞋比杨战都高,她的床上用品都是差不多2米的男模特和运动员.
杨战对她也没感觉.两人一共见面不超过10次,每次都彼此客气地寒暄二句,然后说你越来越美丽了,你越来越英俊了,今天天气不错,昨天下了点小雨之类的废话,然后就懒得东拉西扯了,各自玩着指甲和配件,等各自的父母告辞就赶快堆上虚假的笑容说:"今天和你交谈的非常愉快,很期待下次再会!"
然后彼此溜之大吉,呼吁:"下辈子再见吧!"
现在杨战看着埋头苦吃的翡翡,苦笑了一下,想:"那个美女会吃我做的饭吗?她能把盘子扔我脸上!"
双方父母也都知道对方孩子的风流德行,可还是心照不宣地缔结了这个婚姻.
家族的生意高于一切!
以后生后代可以用科学的方法,那个美女是绝对不会牺牲身材来生孩子的.
至于夫妻生活,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美女很不情愿杨战碰她一下的.
婚前定在后年元月.
也就是,他还剩下一年的单身时间.
第二天,杨战带着翡翡来到了那家购物天堂,按照翡翡的尺寸买了那套衣服,翡翡穿上虽然没有模特那么漂亮,可是也很可爱.
他们在商场逛着,翡翡喜欢哪件衣服,杨战看都不看价钱就买下来,半天时间,就买了一堆手提袋的名牌衣服,然后给翡翡买的内衣,袜子,鞋子,手表,太阳镜等等,翡翡一直是欢天喜地,杨战则是微笑着看着翡翡,感受着她的开心.
花钱不多就能让宠物高兴成这样,值!
几天后,医生给翡翡进行了催眠治疗,翡翡彻底醒了过来,看着翡翡由于想起来妈妈的惨死而痛苦的不能自拔,杨战含泪搂着了她,安慰她说:"哪怕世界都抛弃了你,你还有我."
青岛.
王馨爸爸找了最好的律师,和一切为王馨开脱的证据,大少,明明和一些朋友不遗余力地使用着家里的各自人脉去托关系,还有张哥暗中找了很多关系网,几次开庭,初级法院,中级法院,高级法院一路下来,王馨因为过失杀人,主动自首,积极赔偿,认罪态度良好被判3年.
判决那天,王馨嚎啕大哭.
在看守所,在张哥的极力关照下,倒没人难为她,可是镣铐加身,粗劣的饭菜,失去自由又岂是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所能受的了的?
再关三年.........王馨绝望了,主动对大少提出了分手.
大少却在半山兰亭以一平方米1.9万的价格买了套200多平方米的房子,写了他和王馨的名字.
王馨不同意,他探监的时候硬逼着王馨写了授权书.
王馨入狱半个月后的一次探监,大少带着钻戒,玫瑰花,在王馨父母和明明的见证下,含泪下跪向王馨求婚.
王馨泣不成声,拒绝了.
（45）
大少这场求婚是筹划已久的,王馨没判决下来的时候,他就决定求婚,想给王馨吃个定心丸,让王馨明白无论她被判多少年,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等她,爱她,念她.
可是王馨爸爸不同意,他一定要让大少等法院的判决下来,如果会判很多年,他绝对不能让王馨耽误了大少的一生,大少才26岁,风华正茂,青春勃发,让他带上这个多年的镣铐是很残忍的事情,也是极不人道的.
大少执意想求婚,王馨爸爸终于大发雷霆了,眼中却泪花闪烁.
大少哭了,哭的很伤心,这个从外表和内心都是极其刚硬的男人自从婴儿时代以来第一次控制不住地泪落如雨,哽咽不已.
好不容易判决下来了,3年,刚听到3年的时候大家都松了口气,律师说这已经是最轻的了,有一些这样的情况都判的无期或者是10年,20年.
3年,1000多个,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狱,真是度日如年啊,大少的心都抽紧了,任性娇惯的王馨在那个失去人性的地方将遭受什么样的折磨啊,她能熬过3年吗?
法院判决赔了柏柏父母8万元,柏柏父母嫌少了,再闹也不多给了,大林妈很久不见了,再见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白发,身子佝偻,眼色涣散,令人不忍对视.
大少和王馨爸爸也不忍再整她了,她已经完全垮了,好像在风中摇晃的油灯,油尽,灯灭,只是快与慢的问题.
王馨很快就要被转入济南监狱了,在大山看守所呆不了几天了.
探监.
王馨脚上沉重的铁镣摩擦着她幼嫩的肌肤,让她的每一步都是锥心的痛,她走的艰难,走的凄惨,走的绝望.
王馨父母看着戴着镣铐,脸色苍白的宝贝女儿一步步艰难地走了过来,不禁心痛如绞,泪如雨下.
大少和明明也都眼中忍不住地纷纷落泪.
王馨爸爸含泪地看着眼前如夜一样憔损苍冷的女儿,千言万语都如鲠在喉,半天才痛心疾首缀泣说:"孩子,但凡你以前听我一句,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啊!"
王馨眼眶红红的,瘦削很多了的脸庞神色凄楚,满面绝望.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看守所遭遇的是她这辈子都没见到的黑暗可怕,一想到还要在这样的对方度过3年,王馨就感到路途暗无天日,生无可恋.
以前的王馨豪放不羁,一马奔腾,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跋扈傲气,不可一世.
没想到人生的寒风骤起，无情地打在她瘦弱瑟缩的身躯上，打在她破碎痛苦的心灵上.
一闭上眼睛,她眼前就是枉死的柏柏那纯真清澈的眼睛,那么害羞那么腼腆地看着她,就一如他们俩无意碰撞那天的眼神,一条人命,23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陨失在自己当时失去了理智的疯狂棍子下.
听到别人复述的柏柏临死的遗言,王馨泣不成声.
柏柏喜欢她,她早就知道,却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过,在大少和明明的豪放和强势下,贫寒羞涩的柏柏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心中偷偷地念着她,却是望尘莫及.
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却被她误杀了,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死在了这个对他白眼和折磨多过美好的世界,在这世界他得到的温暖只有在大林妈身上的爱.
因为寄养在大林妈家,他受尽了大林爸爸和他父母的憎恶和蔑视,大林爸爸经常烦了就对他又打又骂又踹,他只好带着满身的青紫伤痕和满心的痛苦创伤流浪在青岛的大街小巷,孤独地舔着自己身上斑驳的伤口,心灵的伤口却没人医治,只能任由时间逐渐封闭.
他饿着肚子等到夜深人静了大林爸爸睡觉了他才敢悄无声息地溜回去,在厨房匆匆忙忙吃点冷了的剩饭剩菜,仓促洗漱就上床睡觉,然后第二天在惶恐不安里等待大林爸爸的再次咆哮.
大林妈工作忙,她只能做到留下柏柏,而对大林爸爸借口管教孩子而施行的家庭暴力却无能为力.
每次大林妈查看他的伤口,他总是忍着痛,懂事地笑笑说:"不疼,姑父打的不重,姑父也是为我好,怕我学坏.姑姑,你千万别为了我和姑父吵架."
大林妈看他身上的伤,明白丈夫怎么可能打的不重,那混蛋哪次不是咬着牙用吃奶的劲打柏柏的,而对亲生儿子大林,他却不舍得动一指头,简直把儿子快当成菩萨供起来了.
大林妈心中难受之极,却无可奈何,为了家庭的完整,她不得不隐忍下来.
柏柏在世界上一直过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日子,亲生父母却对他不闻不问,一个忙着打扑克,一个忙着东家西家飞短流长.
几年前,王馨和大少一次约翡翡出去玩,翡翡带上了大林,大林有些害怕王馨和大少,但又想跟着免费出去吃喝,就带上身高18几的柏柏去壮胆.
柏柏第一次看见了王馨,那个热辣野性而好看奔放的女孩,他的脸悄悄地红了,眼睛再没离开过她,偶而王馨的眼光扫过来,他立即转开了头.
大少看出来了柏柏的心思,却根本不在意,穿着寒酸而羞涩的柏柏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青涩大男孩,连明明那样的劲敌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柏柏又怎么会被恃才傲物的大少放在心上呢,过后大少把这事当笑话说给王馨听了,王馨大笑,王馨是那种眉眼极灵活的女孩,又岂有看不出柏柏心思的道理?
在以后的几次会面中,王馨都会他友善地笑笑,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
柏柏也不在意,只要远远地看着王馨的青春飞扬活泼幸福他就很满足了,他不敢奢望什么.
那场的碰撞后,柏柏欢喜的走在街上都会把碰过王馨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心中欢喜无限.
情痴啊!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的爱恋,他不想被别人嘲笑他心里最圣洁美好的这段爱情.
临死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他的心事,然后慢慢合上了恋恋不舍的眼睛离开了这个给了他悲苦又给了他爱情的世界,一缕魂魄不知所终.
王馨在关押的这段世界眼前不停地回忆着柏柏生前的面容,多半是羞涩的和脸红的,这个从未被她在意的男孩却活生生死在她的手里,王馨的心里再也没了安宁,愧疚和自责附骨而入,钻入她的骨髓,钻入她的心.
她想赎罪,却无门赎罪.
哀莫过于心死，落泪在风中…
当此刻大少含泪捧着玫瑰,拿着钻戒向她正式求婚的时候,然而生平不惧任何血战，任何强敌的王馨在这一刻，却忽然有一种想要转头，不与大少目光对视的感觉.
她的双手沾满血腥,亲手扼杀了一条人命,她不配再有幸福,她不能踩在柏柏死不瞑目的魂魄上再与大少过着携子之手,与之偕老的美满人生.
王馨的眼泪扑簌而下,苍白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们分手吧.如果有来生,希望不再遇到你."
她说完就转身踉踉跄跄拖着沉重的脚镣离去,转身的一霎那,泪落如雨.
大少在她身后,哽咽地哭,却坚定地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再遇到你."
王馨顿了顿,却没回头,任由眼泪簌簌而下,挣扎着离开了探监室.
在她的身后,她的父母和明明早已泣不成声.
大少任由他的热泪缓缓地一滴滴地滴在那颗晶莹的钻戒上.
没几天,王馨就要被转入济南监狱.
一大早,张哥就带着王馨父母,大少和明明守候在看守所大门外.
王馨被带上了警车,警车缓缓启动,开远了.
王馨却一直拼命地回头看着亲人,看着爱人,看着朋友,泪眼模糊,哽咽不能成句.她多想留下,她多想回到无忧无虑的自由的过去,可是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唯独没有卖复活丹和后悔药的.
爸爸屡次劝说她不要出手打架,给自己和别人留条后路,她却置若罔闻,她从来都没想到她会出事,而且出的是爸爸和张哥都再也保护不了她的大事.
车越开越远,父母和大少的身影越来越远,王馨却分明看到了爸爸眼里的极度悲伤和痛楚,妈妈脸上纵横的泪水,以及大少那悲凉绝望的眼神,还有明明满眼的热泪,张哥满面的痛惜.
人影越来越小,终于不见了.
王馨把脸埋在手里,痛哭失声.
王馨父母看着终于消失不见了的警车,再也撑不住,哭的在地上跪了下来,张哥和明明含泪搀扶起他们.
唯有一直沉默却咬的嘴唇出血的大少,望着已经不见了的警车的方向,忽然拔腿狂奔追了过去,他用劲全力追赶着,狂风吹打着他的身躯,他的热泪洒落在风中.
人生,仰天长啸,欲哭无泪.
夜半断肠人，独坐小河畔。
仰首望苍穹，星稀月也黯。
风吹过，单衣不耐五更寒。
箫音噎，如泣咽，
对影自叹。
去年今日时，正与你相伴。
携手闯天涯，谈笑游人间。
雁飞过，难懂你我心相连。
回眸处，细语间，
空余泪涟涟。
（46）
香港.沉沉夜幕.
杨战坐在沙发上,没开灯,音响里缓慢放着罗文的<桃花开>,他在某些地方很守旧,喜欢听一些老歌曲,例如费玉清,罗大佑的,张明敏的歌,而对现代的周杰伦什么的毫无兴趣.
翡翡听着歌,慢慢睡着了,她的脚搭在沙发扶手上,头靠在杨战的大腿上,这是非常信赖地一种举动.
杨战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听着舒缓轻灵的<桃花开>,杨战沉醉在这种难得的安宁里,这些年,他一直在世界上一刻不停地征战搏杀,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就连泡妞都是匆匆忙忙从一个名模的床上爬下来,立即转移战场到另一个名模的床上,匆忙的来不及交谈,匆忙的甚至记不住她们的名字.
一次闹了个笑话,杨战在宴会遇到一个有些眼熟的美艳的名模,以为她整天在杂志报纸电视上露面,眼熟是正常的,也没在意,宴会完了他就直接把她搬上床了,那个名模却在ML完了深情地对他说:"杨,你还是那么棒!"
"呃?你说什么?我们以前....?"杨战有点诧异地挑起了眉毛,审视着身下的女人.
那名模伤感地笑笑,回忆说几几年,几月,在地中海,几天的疯狂,然后就是渺无音信,没想到再见时他早已完全不记得她了.
"..........."杨战在尴尬的时候一向觉得沉默是金是上上之策.
在这个夜晚,杨战回忆起来那些不值得留下任何念想的前尘往事,只觉得很疲倦,虽然才31岁,可是他已经在世界上搏杀的很累了,他突然很想很想结婚,生几个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结婚.........他又想起来与之有婚约的那个美女,不禁苦笑一下.
再看看酣睡的翡翡,他明白,翡翡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也许很久以后,他会怀念他和翡翡这半年的温馨相处,可是他要结婚则必须和那个商业伙伴的家族的女孩结婚.
没人强迫他,是他自己一定要这么做.
他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结婚后,与对方家族强强联手,然后两方的关系网联合起来,紧密合作,就在商业圈内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同盟军,从此所向披靡.
翡翡......等翡翡病好后,还能留在她身边吗?她是有丈夫的.
尽管她给他带来了一种模拟的幸福而短暂的婚姻生活,等回到了青岛后,仍然免不了分道扬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从此擦肩而过,再是陌路.
杨战望着黑暗,心头一阵伤感.如果翡翡的病永远不好,永远迷迷糊糊地跟在他的身边,当他的宠物,该多好啊!
那个联姻的女孩应该不会在意的,如果她结婚后就不换床上用品了,那打死杨战他也不会相信的.
他的婚姻注定是场悲剧.
杨战曾经和医生反复讨论过这个问题,即是让翡翡保持原状,不再治疗.
医生鄙夷地看着他,说:"我一生阅人无数,象杨先生这样自私的人实在罕见,为了一己私欲,就狠心毁了那么年轻的一个女人的一生."
杨战恼了,愤然道:"请你注意你说话的用辞!你不认为她现在很幸福吗?每天都很开心,吃的饱饱的,白白胖胖的,无忧无虑的.让她醒来得知了她母亲去世了,她父亲很快就给她纳了个继母,就算你把她治好了她也得再疯!"
医生起身,凛然道:"无论她得知了噩耗会怎么样都会好过现在的迷糊状态,她是坚强的孩子,相信我,她会挺过去的,人生该走的路一定要去走,该承受的一定要去承受,逃避是懦夫的行为!我想你也不希望她是个懦夫吧?"
杨战不语.
医生笑了一下,说:"吃的饱饱的,白白胖胖的,无忧无虑的.你养猪啊?呵呵."
杨战淡淡一笑,想起来翡翡的样子还真象一只白白胖胖的,无忧无虑的的小猪.
在几天痛苦的反复权衡定夺里,杨战决定让翡翡继续治疗.
明天就该进行最重要的催眠治疗了,今天杨战带翡翡再去购物,要满载而归,一定要让她尽兴,过了今天晚上,也许翡翡这辈子再也不能真正地开心和无忧无虑了,清醒过来就代表着得知噩耗和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
翡翡买了不少衣服,然后就忙活着给妈妈买衣服,她不懂男装,没给爸爸买.买了不少款式新颖的料质极好的各种名牌中年女装,翡翡满载而归.
这时的她,对金钱完全没概念,什么也不懂.
杨战安静地顺从着听任她给妈妈买衣服,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在医生精心准备好的一系列催眠治疗下,本来就已经病情快恢复到了临界点的翡翡在催眠在在医生的缓缓引导下,过去的往事如同汹涌的潮水毫不留情地打进了她的脑海,她一直自我封闭的防御系统彻底完全打开了,她结婚后受到的各自屈辱纷至杀来,大林妈的几次屈辱的耳光,大林拉着她,让他妈妈狂扇她耳光,大林去相亲,大林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把她推上前线去让她去接受婆婆的宰割,大林的屡次毒打她,几乎把她活活掐死,大林打的她满头是血,大林妈那贪婪无耻的嘴脸....婚前的海底世界...婆婆屡次对妈妈不堪入耳的辱骂....最后是妈妈的惨死..........
泪，慢慢滴落，这些话，藏在心中，变成了恒久的痛楚，只要触碰，都会让翡翡痛不欲生
在医生的治疗室里,医生和杨战静静地听着翡翡呓语一样的叙述和悲痛哭诉,她现在还是在无意识的状态说出这些话来,真实性是100%的,不容置疑.
医生听的是直摇头,简直难以置信,这么老实懦弱的女孩竟然在新婚后遭遇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残害,竟是硬生生地把本来就不刚强的翡翡逼疯了.
杨战背朝着他们,面向窗外的大海,窗外波涛缠绵,落日余辉映的海面金光闪闪,美景如画.美不胜收.
杨战的双眼却饱含热泪,他尽了最大努力才没让泪水洒落下来.
这是他脱离了呀呀学语时期第一次流泪.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翡翡时翡翡脸上那高肿的五颜六色的青紫斑斓的五指山,当时他被戳穿了设的局后是多么残忍地讥笑她啊,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翡翡脸上那屈辱的神情,以及随后而来的她掉着眼泪退了出去.....以及第二次见面时他对她的毫不留情的再次嘲讽,还说到了拐卖她去做慰安妇.
他的刻意的恶意的贬损,深深地伤害了当时正在被痛苦的婚姻残酷折磨的翡翡的心.
也许他的恶意嘲讽正是压到翡翡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谁知道呢?
杨战开始憎恶自己,翡翡确实是一头对人畜皆完全无害的绵羊,被却这个冷酷的世界咬的遍体鳞伤,而他自己也毫不留情地上去狠狠咬了一口,他得到了快感,留给她的却是无法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
泪珠，冰冷，终于挣脱了杨战的眼眶,簌簌而下。
当翡翡回忆到母亲的惨死时,悲痛万分,从治疗床上滚了下来,嚎啕大哭,杨战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搂住了她,含泪说:"别怕,宝贝,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你,你还有我."
随后在一次次的剥析往事的痛苦的催眠治疗中,翡翡逐渐完全康复了.
康复后的翡翡脸色苍白,神情悲伤而淡漠,经常很久不说一句话.
她拒绝杨战再给她洗澡,拒绝再杨战为她做一切私人事情.
杨战仍然每天给她做饭,开车带她去兜风,看遍香港的美景.
翡翡看着一切美景,眼神里尽是无穷的悲哀,一语不发,心冷如死.
得知了父亲再娶后,翡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都没说话.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竟然没有了眼泪.....能滴下的就是心里的血.....
杨战很痛心,也很后悔,心中痛骂医生非让翡翡治疗,以致结果是现在的翡翡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
他触摸不到她的心,因为他明白了,她已经没了心.
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杨战心底也很清楚,医生做的对,翡翡的人生只有她一个人才能走下去.
一个星期后,苍白的好像纸人一样的翡翡提出回青岛.
（47）
青岛机场.
下了飞机的翡翡和杨战迎面遇到了来接机的翡翡爸,张秀秀,王馨父母,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大林.
翡翡一步步地走来,而杨战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行李都托运了.
他们惊愕地看到翡翡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身的极有品位的名牌衣服,这些衣服只有在欧美模特身上才见过,人是衣服马是鞍,立即就让翡翡出众了起来.
翡翡穿着精致的高跟鞋,换了一头蓬松微卷而闪亮的发型,这是翡翡病好之前杨战请高级发型世界上给她设计的,很符合翡翡的气质和脸型.
翡翡变化最大的是神情,与以前的羞涩腼腆不同,尽是冷漠悲伤.
大林看着面前的翡翡,有些自惭形秽,愕然了,一时不敢上去打招呼.
王馨父母含泪上来拥抱翡翡,翡翡还不知道王馨出事了,只当他们是哀痛妈妈的去世,也不禁含泪.
翡翡爸本来是不想张秀秀跟来的,他想给翡翡点时间接受继母,以后一家人都熟悉了就能在一切美满的生活了,可是张秀秀这辈子都没见过机场,非死活跟着来,还让翡翡爸在机场隆重正式地把她介绍给翡翡,怎么说她也是翡翡爸明媒正娶回来的,绝对不能和贾链偷娶了尤二姐一样的一样的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当然,一路上,她受尽了王馨父母的白眼.
大林呢,谁也不搭理他,倒是翡翡爸可怜他弟弟死了,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当下张秀秀故作亲热地挽着翡翡爸的手臂,贴在他身上,意思是想给翡翡个下马威,我可是你爸的登堂入室的老婆,在这个家的地位绝对的不可撼动.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翡翡爸觉得这样不合适,几次甩她的胳膊都没甩下来,只好一脸尴尬地任她挽着.
翡翡和王馨父母问候完了,走到大林面前,平静地说:"孙大林,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大林被一声"孙大林"弄晕了,忙点头不迭:"有有有,翡翡,咱家搬家了,我领你去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翡翡厌恶地看着他,说:"明天上午9点,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大林立即说:"不行!我不离婚!翡翡,咱俩还是有感情的,我绝对不同意离婚."
翡翡爸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因为他看到翡翡对大林的一脸厌恶,还有杨战桀骜的眼神.
杨战看翡翡生气地不说话了,知道她一生气必然结结巴巴,于是微笑着上前搂住了翡翡的肩膀,对大林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明天我的律师就代翡翡去法院起诉离婚.祝你好运!"
其实杨战一想到大林殴打翡翡,他就恨不能活撕了他,他的宠物岂能让别人虐待?
可是他仍然维持着绅士的礼貌微笑,心中却盘算着怎么样弄个大林从地球失踪.
大林一看见他搂住翡翡,登时醋意大发,翡翡可是我孙大林的老婆!
大林上去就推杨战的手臂,想让他离翡翡远点.
189的健美雄壮的杨战,173的身材孱弱的大林,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杨战含笑看着大林仿佛螳臂挡车一样的妄图推开他,只不过忙活了半天也是白费力.
杨战毫不费力地用二根指头挪开他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滚开!别弄脏了我面前的空气.想打架,你还不配,换言之,你根本没有使我拔刀的资格.翡翡今后就跟着我了,我再看见你靠近她100米之内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再见!"
杨战不再理他.
大林望着身高都需要他仰头才能对视的一身豪门富贵气的杨战,很明白自己不是对手,可是让他就此放弃翡翡,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他脸孔扭曲地瞪着杨战,满面刻骨的仇恨.
翡翡爸也觉得不大好,可是他呐呐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张秀秀兴奋的不能自制,低声对翡翡爸说:"天啊,你闺女傍上大款了,真有本事啊!咱俩以后就跟她发财沾光了!叫你闺女快给咱买个大房子吧!你闺女发财了,看咱俩住不大的那房子她也肯定看不下去的,你不是说你闺女很孝顺吗?你闺女是这个大款的情人还是二奶啊?你怎么以前没告诉我啊!"
前面说了,这张秀秀的说话水平是末流.
翡翡爸听她说的恶心,一下子把胳膊挣脱出来,不再搭理她.
翡翡慢慢地走到了爸爸面前,看着突然陌生了很多的爸爸,眼眸冷肃如霜雪,问:"她是谁?"
四下顿时安静得令人窒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
漆黑的夜，冷冷的风,
（48）
翡翡慢慢地走到了爸爸面前,看着突然陌生了很多的爸爸,眼眸冷肃如霜雪,问:"她是谁?"
四下顿时安静得令人窒息
翡翡爸爸望着从所未见的女儿的凌厉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
他再婚这事虽然不犯法,可是违反了道义和亲情.
他原本想翡翡疯了,不一定治的好,那么他干的这事自然不用征得她的同意,而且张秀秀也能帮她照顾翡翡,省了他很多的心力.
即使翡翡的病好了,依照翡翡懦弱的性格,也必然做不出什么大的举动来,最多哭一场就完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即使在家庭里的父母也不例外,能闹的孩子必然引起父母更多的关注,父母无论什么事也都会想想他的意见,生怕把他惹恼了大发雷霆,弄的家无宁日.
例如杨战,他严令父亲不能再娶,他父亲果真的不敢再娶,因为杨战在家里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大少爷,真要为了再娶把杨战惹翻脸了,依照杨战那心狠手辣的性格,打的家里血雨腥风家破人亡是板上钉钉的事,简直毋庸置疑.
可是胆怯懦弱的孩子在很多事上都会被父母无意的忽略掉他的看法,例如翡翡,她几次想离婚,都被父母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连父母都不在乎她真正的想法,只会用父母的权威强制她,压住她.
从小翡翡的父母就明白孩子懦弱老实,因此也根本没在意过她的想法,虽然娇生惯养,却总是告诉翡翡,你该怎么样做,你不能做什么,翡翡很少反驳,只是乖乖地答应着,因此从小翡翡就是老师父母邻居眼里的听话好孩子,是其他调皮孩子学习的楷模.
其他家长很喜欢用翡翡这个榜样教育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人家翡翡,多听话,多懂礼貌,见了长辈就先打招呼,父母不让她在外面玩,翡翡放学就赶紧回家,乖乖去写作业.翡翡父母让她好好学习,翡翡考试那次不比你考的好!我真是羡慕翡翡父母啊,养出这么个听话的好孩子!你呢,我那天不被你活活气死!给我回来!你干什么去了!不准你去踢球!回来给我写作业!"该父母急得在后面追赶被唠叨的烦了的抱球去踢的孩子,一时也顾不上夸赞翡翡了.
现在想来,翡翡的"听话"真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有些了解翡翡家现在内情的当年的家长,背后议论说:"她家养了那么个彪闺女也真够倒霉的,随便看见个狗屁男人就跟,骗了父母20万去讨好公公婆婆,倒贴死了!结婚没几天就叫男方家揍出来了,再不敢回去了,还把亲妈害死了,她家怎么生了这么个彪子!哎,人啊,不能看一时啊,当初幸亏你这小子没听我的,向彪翡翡学习,不然你这小子会那么有出息!呵呵!"志得意满地笑.
这些张秀秀也是知道的,大林妈早把翡翡的懦弱的性格给她描画了个入骨三分,这也是她想嫁给翡翡爸的原因之一,有个懦弱的敌人要远远强过有个彪悍的敌人.
孙子兵法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指翡翡这样的兵.
不用真打起来,大嗓门吆喝几声,翡翡这样的兵就自动缴械投降了,这是何等的美事啊!
遇到王馨那样的,还不等你大嗓门吆喝,王馨早把你打翻在地,你就趴在地上哭嚎吧.
所以张秀秀根本就没把翡翡放在心上,只要她把翡翡爸控制住了,翡翡算个球?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
当下张秀秀看到翡翡问了那一句,翡翡爸有些尴尬,呐呐地,她立即满脸微笑说:"这是翡翡啊,欢迎你回家来!我都在家准备好饭菜给你接风了,你喜欢吃的东西我都给你预备了,你回家看看吧,家里大变样了,我和你爸爸把家里收拾的漂亮多了."
听听!好像那是她家,翡翡回家是回到了她家!
王馨父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杨战冷洌地一言不发.
翡翡爸也赶忙说:"是啊是啊,翡翡,咱快回家吃饭吧,秀秀阿姨忙活了半天呢,你得好好谢谢她啊..."
翡翡完全当张秀秀不存在,第二次对爸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她是谁?她怎么会在咱家?"
翡翡爸有些着恼,想你这孩子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早就知道我再婚了还问这些干什么?你叫我怎么说?说我给你娶的后妈?还是说我再婚的老婆?你这孩子就不能当这么多人给你老爸留点面子?
翡翡爸脸色很有些不好看了.
翡翡等了他几分钟,看他一脸不爽,翡翡平静地说:"我不管她是谁,我家不能有外人.等我一会回去后,你必须让她永远消失,我回去如果再看见她或者她的任何东西,我立马扔出去!我说话算话!"
翡翡爸立即大怒,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说也是和她正式登记的,你把她扔出去,你把我这个当爸爸的脸往那放!"
张秀秀可怜兮兮地抓住翡翡爸的胳膊,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翡翡爸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没事,别害怕.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翡翡已经嫁人了,她该回大林家还是该回大林家,只要我活着,咱家还没轮到她指手画脚!"
王馨妈妈冷笑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翡翡的身子轻微的发抖,手脚冰冷.
杨战从后面抱住了她,用极低的声音说:"宝贝,有我."
大林又立即两眼喷火.
翡翡爸注意到了女婿的眼光,又说:"既然你还是我闺女,就得听我的,我死也不同意你和大林离婚,你想离婚,可以,除非我死了!"
一时间一阵死寂,空气骤然带上了窒息的味道.
时间如皿,人生如砂.即使拥有冰冷生硬的质地,但它们从"未知"的这一头跌落向属于"回忆"的那一头,却都带着寒冷的让翡翡颤抖的声音
翡翡觉得心里空洞洞地发寒。
她脸色煞白,没一点血色,她的手冰冷之极,任杨战握着.
很久后,翡翡才寒寒地微笑起来,对爸爸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老天真没眼."
众人愣住,没想到一向老实懦弱的翡翡会说出这种话来.
翡翡不再理他们,对着王馨父母,忍着眼泪说:"小姨,姨父,杨战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订好了包间了,给我接风.我们现在就去吧."
王馨爸爸拍了拍翡翡肩膀说:"杨老板给你治病花了很多钱了,不能让他再破费了,姨父来机场之前就在勇丽酒店预订好酒席了,咱这就去吧,吃完饭后,你跟姨父回家.你爸爸不要你了,姨父要你.姨父的家永远是你的家.馨馨在四方区的那套房子装修好了,卖了,我又添了几十万,在澳门路给她买了套140多平方米的房子,装修好了,现在馨馨........"王馨爸爸眼圈一红,随即控制住感情,继续说:"现在馨馨不住了,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们住,想自己冷静冷静,过一阵你就去住吧.等你离婚了,馨馨就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你."
翡翡泪水忍不住滴落,摇头说不用了.
翡翡爸还没从翡翡的那句狠话里反应出来,张秀秀先听见了王馨的房子,盘算开了,那澳门路可是在海边啊,简直是钻石地带啊,等翡翡去住,她可得唆使翡翡爸一块搬去住.
她这辈子还没住过海边的房子呢!那清醒的空气,那美涣美轮的海景....张秀秀有些陶醉了.
杨战笑道:"王先生,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翡翡住我那,我的别墅在雕塑园对面,我早联系请了保姆,如果翡翡想去贵府叙旧,我随时派车送她过去.今天的接风我安排好了,咱马上就过去,我点的都是翡翡喜欢吃的.饭后,翡翡直接跟我回家.王先生,你预订的席退了吧,麻烦了!"
杨战的口气虽然客气,可是钢铁一样的不容置疑,容不得王馨爸爸反驳.
大林一听翡翡要住杨战家,当即眼珠子都红了,大声说:"翡翡,你敢!我们还没离婚,你敢勾搭男人我打不死你!跟我回家!"说着就来拉翡翡.
杨战微笑说:"我本不想动手,你为何一次次逼我?"
杨战上前把大林揽在怀里,还没等大家看清,杨战膝盖猛地狠狠一抬,大林就一声没吭,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杨战立即带着翡翡快步出了机场,身后众人跟着.
翡翡爸看大林晕了过去,想救治他,可是张秀秀挂念着香格里拉大酒店的盛宴,死命拉着翡翡爸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
她这辈子还没进过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门呢.
在上杨战公司派来的车时,翡翡突然问:"杨战,你预订的是几个人?"
杨战心思转动极快,当下知晓翡翡的心意,说:"你希望是几个人?"
翡翡淡然说:"4个人."
翡翡爸勃然变色.
张秀秀还没反应过来,抢着说:"翡翡你数错了,我们是6个人啊!"
杨战飒然一笑:"那就4个人.王先生,你和尊夫人是坐我的车还是开你们的车?"
王馨爸爸说:"我们开自己的车,在后面跟着你们就行了.放在机场,还得再回来一趟开回去."
杨战一笑,点头:"那好!一会见!"把翡翡拉进车里,帮她系好安全带,疾驰而去.
王馨父母再没看翡翡爸夫妻一眼,双双上了车,跟着杨战的车徐徐驶去.
留下原地的翡翡爸只是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发闷,大骂翡翡是个不孝顺的东西!
张秀秀没捞到吃香格里拉大酒店的盛宴,心中不忿,暗骂翡翡爸没本事,连女儿和连襟都不拿他当个人!
（49）
??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杯筹交错,槟香酒影.
王馨父母讲述了王馨的事,翡翡急得直哭,不知怎么样才能把王馨救出来.
王馨爸爸说想让王馨和大少赶快结婚,尽早让王馨怀孕,可以假释或者监外执行.
民政部新出台的《关于贯彻执行〈婚姻登记条例〉若干问题的意见》也规定，服刑人员申请办理婚姻登记，应当亲自到婚姻登记机关提出申请并出具有效的身份证件；服刑人员无法出具身份证件的，可由监狱管理部门出具有关证明材料。
这个就有很大的障碍,王馨出不去.而且王馨在监狱里开始自暴自弃,不服管束,闹的很厉害,她根本不同意结婚,甚至见都不见大少.
王馨父母泪盈于眶,说不下去了.
翡翡急得直看杨战,她想杨战手眼通天,一定有办法的.
杨战淡然地浅缀着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不置可否.
在这电石光转之间,他的脑海已经有了主意,不过他做事一下稳扎稳打,从来不莽撞,从来不轻易许诺.
他一定要等策划好了才会给翡翡一个答复.
因此他对翡翡急切的眼光只当不见,急得翡翡在桌子踹了他一脚,杨战吃疼地笑笑,把挨踢了的那条腿往旁边移了移,仍然对翡翡的瞪眼无视ING.
大林被机场工作人员救了起来,他在医院醒来后,身下剧疼.医生告诉他,他的G W和Y J被完全损坏了,永久失去了 性 功能和生育能力.
翡翡爸得知后,不再反对翡翡和他离婚,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大林妈和大林爸爸哭天抢地,大哭:"我们孙家断子绝孙了啊!孙家完了啊!"
大林妈如丧考批,卧床不起,一下子头发全白了.
杨战赔偿了2万元了事.
要说刑事那方面,杨战可不是中国人,他是美国和瑞典双重国籍.
再说是大林想打翡翡在先.
大林对翡翡仇恨到了极点,死活不离婚,发誓要拖死翡翡.
翡翡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
翡翡辞职了,杨战不想她再做业务,一个女人做业务要付出很多身不由己的牺牲,再说翡翡的性格也不合适做业务.
老总很惋惜,不过当得知她现在是杨战的"禁 脔"后,心念一动,让翡翡和他订了个正式的契约,永久保密她得知的商业机密.
翡翡也没想多了,她一向是个单纯的人,就痛快地签字了.回去她也没和杨战说这事,因为她就没当回事.
离开公司的时候,她看到了韩副经理妒嫉的眼神,她也不明白所以,没多想.
杨战也和她签了个正式合同,只不过是终身合同,做为杨战的最贴 身的秘书,月薪5000,以后每年逐步加薪.
杨战把一切都谋划好了后,晚饭时在饭桌上和翡翡谈了这事,他有100%的把握尽快帮王馨怀孕出 狱,代价是翡翡告诉他机器的核心构造.
当时翡翡正在吃杨战做的油焖大虾,被杨战一吓,呛了起来,杨战走过去帮她拍背,等她不咳嗽了,才两眼威严地望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翡翡说她和老总签了保守商业机密的合同了.
杨战意外的挑了挑眉毛,想了一会,心中有了计策,说:"没关系,我能摆平.你不用操心."
可是翡翡放下了筷子,严肃地说:"馨馨你应该帮她.既然你有办法,天经地义的就应该帮她.那机器的机密,我不能告诉你,那是公司很重要的项目,你制造出来后,公司就失去了你这个大客户,而且还多增了一个很厉害的竞争对手,老总一直对我很好,我不能出卖他.不行!就 是不行!你有空多想点好事,别净想歪的!再胡想,我揍你!"
杨战淡然微笑着,继续帮翡翡剥着大虾皮,往她嘴里填,问:"你这就没道理了,为什么我就该天经地义的就应该帮王馨?我又不认识她."
翡翡也说不清楚道理,反正她觉得杨战应该做些正义的事,帮王馨就是很正义的事,义不容辞的.
她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她不是个头脑复杂的女人,想不出来自然也说不出来,最后急得开始结结巴巴,脸色涨的通红,干脆一摔筷子,不吃了,也不说了,赌气去了.
杨战一看她那急得结结巴巴,脸色通红的傻样就想笑.
他收拾了碗筷后,放水给翡翡洗澡,翡翡洗澡后,他又提了这事,他的意思是他一定会救王馨的,可是机器的秘密他也是志在必得,而且保证不会连累到翡翡.
翡翡却更加坚定地让他快去救王馨,机器的秘密她打死不会告诉他的.
二人争执了半天,历来脾气不好的杨战终于失去了耐心,和翡翡大吵了起来.
翡翡气得摔沙发垫子,他就不甘示弱地摔遥控器.
翡翡再摔装饰小篮子,他就变本加厉地摔油画.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低头.
最后气晕了头的翡翡"哇"一声哭了,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回爸爸家了.
杨战气得把花瓶,瓷器什么的都砸了.
（50）
翡翡回家后,翡翡爸倒是很意外很惊喜,自从机场那天后,他几次找翡翡想联络感情,翡翡都不搭理他.
翡翡回家后,懒得看一眼张秀秀,却惊愕地发现家里全变了,家里几十年使用的家具全没了,换的全新的家具,摆放的格局全变了,翡翡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家.
墙上本来挂了一些父母的照片,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爸爸和张秀秀的结婚照片.
看着陌生的家,翡翡无语凝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含泪问爸爸:"我妈妈的照片呢?"
翡翡爸立即不悦了,想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都再婚了,我还能再把你妈的照片挂墙上吗?叫秀秀看见了怎么想?
翡翡看爸爸不说话了,又追问:"我妈妈的照片呢?"
翡翡爸大怒,说:"你找事是不是?你妈的照片我都扔了!现在秀秀才是你继母!"
翡翡心中被狠狠戳了一刀,登时怒极,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大骂:"你怎么不去死啊!!!!!!!!!!"
翡翡爸怒极上去照着翡翡的脸就是一耳光!
翡翡爸怒极上去照着翡翡的脸就是一耳光!
翡翡的头被打的偏了一下,脸庞上登时凸起5个红色的大手指印来,翡翡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中却沉入了深渊,在深渊里飘荡着,见不到底,就那么一直一直地向下落着.
翡翡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爸爸,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仇恨.
翡翡爸也愣了愣,他从小没打翡翡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他的气憋在心里很久了,他高高兴兴地去机场接翡翡,翡翡却冷着脸一直不搭理他,先去和王馨父母打招呼了,根本没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半天了,才昂着头冷冰冰地他张秀秀是谁?然后就说要把张秀秀扔出去!最可气的是,翡翡竟然当面对他说:"怎么死的不是你啊!"
再然后,他们4个人去了香格里拉大酒店,把他和张秀秀当成一块抹布一样扔在路旁.
这事翡翡爸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气得手脚冰冷,心脏发颤.
太放肆了!
她太不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了!
我就是再婚怎么了?我没犯法!我一个50出头的大男人,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你又嫁人了,谁来伺候我!
我再婚是天经地义,说到天边去我也有理!爸爸再婚,你一个亲生女儿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再怎么说也是我将你抚育那么大的!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当面骂老子?
别和我说你妈妈没了,难道你妈妈没了,让我守一辈子鳏夫?
如果你是个孝顺的女儿,你妈妈没了,你就该体谅你爸爸身边没个女人照顾,晚年会凄凉,你就该主动给爸爸找个老伴,报纸上多少老婆死了,儿女主动给爸爸续弦的?
怎么到我这里你就脸不是脸的鼻子不是鼻子的!
太不孝顺了!
翡翡爸本来就气得半死,又被张秀秀唠叨的愈发生气,那股火气在心中憋闷已久了,就是没地方撒.
当下翡翡这一句话正好点着了火药桶,他不假思索,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然后他就愣住了.
张秀秀愣了愣,急忙来拉翡翡爸,说:"孩子不懂事,你慢慢说,别动手就打人."
她其实不是个坏女人,只是太庸俗,嘴太琐碎了.她也不想翡翡爸和翡翡闹的无法收拾,真传出去了,邻居们会说是她这个后妈挑唆丈夫打孩子的,名声不好听.
翡翡仍然一句话不说,就那么仇恨地死死地看着爸爸,表情一如她刚结婚在大林家被婆婆和大林殴后,她满头是血,狠狠地瞪着他们全家一样.
翡翡虽然懦弱,可她性格里有异常决绝的一面,极其刚硬.
当时她和大林是新婚,被大林拉住让婆婆连抽了她几个耳光再被大林打的满头是血之后,她就在心里和大林完全决绝了,生死也不想再认识他了,她几次提出离婚,都被父母强行压了下来.
翡翡在机场就对父亲几乎完全绝望了,只是最后那一点父女亲情促使她离开杨战后,回到家来.
小姨虽然好,可是去她家毕竟不是自己家,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心理上不自在,而这里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啊!
而且妈妈的记忆还在这里,在翡翡心里,这里仍然是她的家.
可是爸爸的一个耳光打碎了她的全部梦想和希冀,也打没有了最后一点的父女亲情.
翡翡和父亲真正地决绝了!从心里.
翡翡爸呼哧呼哧地喘气,翡翡悲凉仇恨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他站了起来,从翡翡的床底拖出了几个大镜框,扔在翡翡面前,大声怒道:"你不是要你妈的照片吗?我都收起来了,你愿看就看!"
翡翡妈的几个镜框在被他使劲扔在地上的时候,上面的玻璃"哗啦"碎了,翡翡爸有些意外,他没想摔碎翡翡妈的镜框的,这下又说不清楚了.
翡翡慢慢地蹲了下去,看着微笑着的妈妈的照片,泪水绝提而出,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无声的哽咽才最让人心碎.
翡翡用手指轻轻擦去镜框上面满布的的灰尘和蜘蛛网,泪水一大滴一大滴地无声地滴在妈妈的照片上.
翡翡爸还在喋喋不休:"你说谁家有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女儿!当初不让你嫁给大林,你不听.先是让他家骗去了20万不说,又让他那个死妈把你妈活活骂死了!我告诉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妈就是死在你手里的!是你亲手把你妈害死的!如果你不嫁给孙大林,你妈会死吗?不孝的东西!"
翡翡爸激动之下说的唾沫横飞,张秀秀看到翡翡早已面无人色,摇摇欲坠,连嘴唇都是青白色的,她怕出事,急忙捅捅翡翡爸,不让他再说下去.
翡翡爸不管不顾,继续说:"我再婚怎么了?你管的着吗?我从小教你那些儒家道家的孝道,你学了多少?你真孝顺我,就该顺从爸爸,让爸爸怎么高兴怎么来!你倒好!看着你爸爸再婚了日子幸福你妒嫉是不是?你婚姻不幸福也不希望你爸爸婚姻幸福!什么玩意!"
翡翡爸气得呼哧呼哧喘气,说不下去了.
张秀秀满面尴尬地站着,暗骂翡翡爸,你说你这老头子气急了就胡说八道,过后又后悔!你说这话不是往你闺女心上撒盐吗?谁能受的了啊!
须臾,脸色如死人一样的翡翡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抱着妈妈的照片,她眼睛里满是凄婉哀绝,只是没了泪水.嘴唇轻微地颤抖,却仍然努力绽放出一个微笑来,定定地斩钉截铁说:"是的,我不孝,是我害死了妈妈!那我从今做个孝顺女儿,我再也不会妨碍你追求你的幸福了.我走了,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也没你这个爸爸了,你也当我死了!我们恩断义绝!"
翡翡说着就仿佛一个惨白的纸人一样往门口走去.
开了门,关了门.
她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浑身抖的厉害,脸上却强自挂着一丝凄凉之极的微笑,就那么在冬夜凛冽的寒风里迎风走着.
屋里翡翡爸呆呆坐着,心里后悔不迭,他刚才冲口而出最后那句话就后悔了,只是他拉不下面子来道歉,在中国自古的传统文化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天大地大父母最大,从来只有儿女不给父母下跪磕头的,那有父母拉下脸来给儿女道歉的?那像什么话?简直颠倒乾坤了!
所以翡翡爸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绝悲凄绝的好像一具尸体地站了起来,说了那些话,然后走了出去,他的传统观念的面子就是不能让他去放低姿态去站在一个和孩子平等的地位上去道歉,去拦阻她走出去.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杨战在家里砸完了东西,气消了大半,随手拉开了窗帘,惊异地看到外面下雪了.青岛的冬天极少下雪.
杨战叹口气,换了衣服,拿了手机,开车走了.
翡翡刚才洗澡后,头发还没干,就气呼呼的跑出去了,她真没地方可去.
她回来后,虽然去了王馨父母家几次,可是她说对杨战了好几次,小姨家不能经常去,馨馨还在狱里,姨妈和姨父肯定很难过,她去了他们还得强颜欢笑安慰着失去了妈妈的自己,而且这事的起因是她当初的一意孤行,如果不是她嫁给大林,妈妈就不会逝世,妈妈不逝世,爸爸就不能再婚,爸爸不再婚,馨馨就不会入狱,如果馨馨不入狱,可能这时早已和大少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婚礼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去了............可是现在,馨馨却在狱里受苦,翡翡实在觉得自己没脸面见姨妈和姨父,一切都是自己闯的祸.
如今物是人非,家破人亡.....
残局....不可解.....
杨战想翡翡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小姨家,那就是可能去了自己家.
杨战是开的奔驰,速度很快,他把车停在翡翡家小区外面,不一会就看见翡翡低头回了家.
杨战就在外面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车里音响放着许美静<都是夜归人>,这歌很老了,可是他却很喜欢.
小区外面的便利店放着周杰伦的<青花瓷>,杨战嫌烦,关上了车窗.
杨战一直在想,为了一个机器和翡翡掰了值得不值得?
答案当然是极其不值得.
他阅尽天下美女,却一头栽进了傻乎乎的翡翡这里,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干出这事.
翡翡不漂亮,虽然很可爱.
翡翡不温柔,生气了就摔沙发垫子,和他瞪眼睛,骂他.
翡翡不聪明,在公司里稍微复杂点的花招她就立即一头栽了进去,数着手指头扒拉几次也扒拉不清楚,就差去扒拉脚趾头了.
翡翡不精明,上街买东西被人骗,连他自己都经常把她骗的一愣一愣的.
翡翡没心眼,她几次问他为什么帮她治病,他开玩笑回答,每次都是一个不同的答案,可翡翡每次都傻乎乎地说你上一次不是这么说的,他就说你记得我上一次的答案还问什么?于是翡翡就皱起眉头,认真想他那个答案是真的.
翡翡傻不拉唧的,谁说什么她都相信,不怀疑人.
翡翡心慈到了气死人的地步,在路上看见个蚂蚁,翡翡都会拽着他给蚂蚁让路,以至于他也养成了习惯,前一阵和一个很熟的很聊的来的朋友去打高尔夫,他也是看见个蚂蚁就让道,他的朋友眼睛瞪的好像个聚光灯,直问他是不是最近唐僧附体了.
他沮丧地说:"一边儿去!是我最近倒霉,遇到个女人,每天伺候她,还被她每天惹一肚子火,最倒霉的是我走路她就看我脚下有没有蚂蚁,弄的我路都不会走了."
"哈啊哈哈,你们认识多久了?她把你改造的这么自动化和人性化?"朋友笑的都不会打高尔夫球了.
"一年了."杨战对朋友的大笑极其不满意.
朋友马上不笑了,严肃起来:"老弟,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你以前可是泡妞从来不超过2个星期的啊!到了2个星期你就说没新鲜感了,立即换人!你现在的女朋友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那天让老哥见见?"
杨战白了他一眼,说:"不是女朋友.她也压根没想当我女朋友.虽然住在一起,我和她根本没发生实质性关系."
"一年了,还还还.....没上床??"朋友立即一头直直地栽了下去.
他死活要亲眼见见翡翡,可等到他亲眼看见了翡翡,又是立即一头直直地栽了下去.
他梦想里的那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啊,竟然是个有些胖乎乎的不高的憨憨的不怎么漂亮的女人.
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后, 就揪着杨战的衣服领子让他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和幻想落空费.
杨战哈哈大笑.
翡翡的威名一下子传播遍了杨战的各国朋友圈,大家都好奇地想看看翡翡,都被杨战挡驾了!
杨战很明白他那些狐朋狗友,没个好东西,怕他们污染了傻不拉唧的翡翡.
甚至他那个商业联姻的未婚妻也打电话叫他把翡翡带出国去见见,她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把风流成性的杨战栓了足足一年之久.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的床上用品也很少超过3个星期的.
杨战可不想让她看见翡翡,她看到了翡翡肯定会晕过去,然后极其文雅地讽刺他是不是故意找个翡翡这样的女人来羞辱她?
她干的出来!
她肯定想,就算你杨战找个迷恋的女人起码也要比我棒的吧?你找翡翡,不是成心摔我脸吗?
她再一生气,6国外语朝翡翡轰炸开来,杨战可自恃他收拾不了那局面.
对这个未婚妻,他一向是很头疼的,还有点怕她.
这女人太强了!
杨战在生意上和她交手过几次,没一次不是败北,铩羽而归.
怎一个倒霉了得!
杨战还在等着,好一会不看见翡翡出来,心想她大概住下了,明天再来拖她回去.
我机器不要了,帮你把你表妹弄出来还不行吗?多大点事,就离家出走!惯的毛病!
杨战愤愤地想,这小结巴一点也不听话!她还不跟杨战要一分钱,想买个什么东西, 就眼巴巴地数着手指头等着发薪水再去买
杨战干脆直接给她买回来,还留着发票,如果她不满意可以去退货,翡翡竟然拿着发票去把东西退了,再等发了薪水巴巴地去买回来.
简直把杨战活活气死,偶而跟朋友抱怨,朋友都笑的眼泪直喷,说不相信这世道上还有这么不开窍的女人.简直是史前穿越来的.
倒是杨战的爸爸听杨战的那些朋友当成笑话转述翡翡的事,打了几次电话来告诉儿子,说人家女孩直心眼,你别欺负了人家,就你那始乱终弃的死德行,别你那天把人家甩了,人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以后多买点东西给人家啊,这孩子不错,比那些就看见你的钱的女人好多了.
杨战气得头疼,没好气地说:"爹地,你不会说话就保持安静!什么叫始乱终弃?我根本没上过她!"
杨战爸爸当即被呛着了,半天才说:".........你为什么都一年了还没没没.....那个?儿子你是不是那个方面出问题了?回来爹地找个好医生帮你看看!"
杨战差一点被他爹活活气死,马上摔了电话.
杨战爸爸虽然做中国的生意,可一直在国外生活,接受的是国外的教育模式,他和儿子仿佛是好朋友,之间互相没什么忌讳,任何话都可以说的.性方面,他没什么忌讳.
以后杨战再给翡翡买东西,就一把撕了发票.
翡翡没地方退货了,也就再不告诉他她想买什么了.
一次在商场翡翡又对着一个新奇的玩意流口水,杨战二话不说就去交钱,翡翡拉住他就走,嘴里直说:"我不喜欢,我不喜欢, 我就是看看!我就是看看!"
杨战甩开她,去交了钱买了,回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TMD我又不是没钱!你想买什么就直说!省下钱留着买墓地?!"
翡翡抓抓头发,无奈而结巴地说:"你的钱是是是你的钱,又不不不是我的钱!"
"闭嘴!"杨战呵斥道.他最烦翡翡把自己和他分的那么清楚.
杨战看看表,正准备回家.调转车头,正准备启动,不经意一回头,却发现一个胖乎乎的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小区走了出来.
路灯昏暗,杨战不能确定那就是翡翡.
那个人影再走了几步,杨战惊骇地发现那真的是翡翡,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翡翡魂不守舍地从他的车不远处,目光没有焦点,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神情绝望,脸上是鼓起的五指山!
TMD!谁打的!
杨战心头怒火万丈,登时就想去把翡翡爸和张秀秀碎尸万段!
他刚想推开车门去找翡翡爸算账,又怕翡翡一个人在街上出事,翡翡那神情挺吓人的,杨战一时不敢上前去,想等她冷静冷静再说,以杨战的精明,把此次翡翡回家的过程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杨战缓慢地开车在后面跟着翡翡,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个又傻又结巴又没本事的小东西,在这世界上真的是没一个亲人了,丈夫殴打她,妈妈被气死,爸爸同室操戈,背信弃义,有家不能回,她真是到了绝路,没了家,没了父母,没了亲人.
杨战自问能照顾她一辈子吗?
前途难测啊!杨战自问不能保证.
杨战都不能保证他自己会活多久.
翡翡抱着妈妈的照片,在深夜的寒风里慢慢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广西路,泪水早已流的殆尽.
她没了家,她不知该去那里?
姥爷家不能去,他们至今不知道翡翡爸再婚的事,自从翡翡妈的溘然逝世,他们俩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委顿了下去,眼看就活不了几天了,此时魂不守舍的翡翡又怎么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惨样?
小姨家她也不能去,她不能再去给精神上雪上加霜的姨妈和姨父添麻烦.
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世界虽大,却无她的立锥之地.
翡翡走的很累了,却不能停下脚步,走了几个小时了,她都走的一瘸一拐的了,却不能停,只要一停,她必然崩溃.
她一直借着劳累,强迫自己不去想,爸爸的那些话一路上炸雷一样地在她耳边响着,
是啊,他说的对,是她害死了妈妈,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翡翡.
翡翡眼前浮现着妈妈慈爱的音容笑貌,妈妈从来都是从自己嘴里省想好东西给她吃,她都25岁了,妈妈还在过马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她病了后,妈妈一夜白了头.
事到后来,妈妈却生生地死在了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手里!
翡翡心中痛如刀割.
身后不远处,杨战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艰难地走着,到了最后她都一瘸一拐的了,还在强自支撑着不倒下去.
杨战眼眶潮了.
他爱她的这份决绝和坚强.
翡翡真正伤心了或者生气了,不是哭哭闹闹,而且挺直了脊背咬牙一个人忍着,忍不下去也得强迫自己忍下去.
杨战最欣赏她这一点.
她这点和杨战的个性如出一辙,杨战也是真正的痛苦绝对不示人,自己咬牙死扛着.
杨战的妈妈去世时,杨战几个星期没说话,也没哭,就是在妈妈的墓前安静地坐着,听着风起风落.
所以杨战的爸爸在妻子死去后,绝对没敢再婚.
杨战不想现在去安慰翡翡,她的伤口必须她自己舔,这样她才能真正成熟起来.
翡翡摇摇晃晃地上了栈桥,来到了回澜阁,抱着妈妈的照片爬上了围海的一圈高台.
杨战步行在后面跟着她,她却毫无知觉.
翡翡爬了上去就很安静地在上面坐着,2条腿垂在了海面上,这实在不是个自杀的准备动作,所以杨战也没紧张,可他眼都不眨地注视着她的每个动作,一旦她支撑不住想跳海,他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救她的.
已经是深夜2点多了.寒风肆虐,身体强健的杨战身上都有了些寒意,何况穿着单薄的翡翡.
翡翡虽然被冻得几乎麻木了,思路却慢慢地清晰了起来,她不能死,她刚才一路走到了回澜阁,确实是想跳海死去的.
人生,已生无可恋了.
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翡翡真的想跳了下去,人生就此一了百了.
可是她不能死,馨馨还没救出来,翡翡是这事的罪魁祸首,她没资格现在去死.
她必须得给杨战机器的机密,让他救出馨馨,然后她的这短暂的一生再无牵挂了.
望着海面,望了很久,翡翡拿出手机给杨战发了个短信:"我想听实话,你帮我治病真正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机器的核心构造吗?"
后面的杨战没想到她会发来短信,拿出振动的手机,看了上面的话,杨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他从小受到的是诚实的教育,虽然有时候会蒙人,可是他在大事上出来不说谎,他鄙视说谎的人.
这关乎做人的原则.
杨战在这一瞬间动摇了,想说一次谎,可是31年做人的原则还是迫使他回复了2个字:"是的."
翡翡收到这2个字,忽然肩膀剧烈抽动起来,哭的难以自抑.
原来杨战对她的好,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机器,翡翡心中仅剩的那点温暖轰然倒塌,烟尘散尽后,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残壁.
一片虚无.
杨战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欲绝.
杨战心已碎,了无痕.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四下寂静无声,唯有海涛无休止地拍打石头建筑的低沉的声音,海涛声夹杂着翡翡几乎低低不可闻的呜咽,天下太大,可此刻能容她之处只有这一点石墙.
夜深了,风寒露重,雪花夹杂着凛冽的寒风肆虐在青岛的每个角落,飘零到了海面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融化进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有的雪花落到了地面,安静地躺着,幸福地得以保全生命和身躯,如果雪花有生命的话.
翡翡早已冻僵,她伸手出去接住漫天飞舞的雪花,雪花竟然在她的手心里长久不化.
翡翡想,人活一世,有人就象这落在地面的雪花,幸福而长久.有人就象这落在海面的雪花,转瞬被海水吞没的骨肉消融.
雪花,都是一样的雪花,飘落在何处乃成就了一世的命运,没有来生再次选择的机会,这是200几年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的雪花,这就是它的一世,湮灭了就永远消逝了,此后天上落下的任一雪花都不再是它.
人亦是如此.
翡翡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她的愚蠢,一路走来,家破人亡,而她也走到了绝境,再无转圜的余地.
翡翡感到风更大了,就把一直紧紧抱在她怀里的妈妈的照片更紧地抱着怀里.她本来怕雪花和寒风会伤害到妈妈的照片,一直紧紧地搂在怀里,此时从身到心都里外冷到了极点的她更加的抱着它,就好像偎依在妈妈怀里,她想从妈妈的照片里汲取一点温暖,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她身后不远处,杨战任由寒风抽动着他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
雪花落在他的眉毛和睫毛和头发上,他整个人已经白茫茫一片,和翡翡毫无二致.
他内心有个念头却越来越明晰,为了得她的幸福，他会不惜倾了国，倾了城，倾了这人间的一切。
如此大雪，如此潮汐，如此栈桥，如此寒风，如此翡翡,如此杨战.
天蒙蒙亮了,泪尽心亡的翡翡挣扎着从栈桥的石墙上爬了下来,腿脚冻的发硬,几乎跌倒.
她必须得去找杨战,救出馨馨,然后她自己在这世间走的这一遭就该到了终点了.
慢慢地,她抬头,却浑身陡然一震.
不远处,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伫立着,虽然浑身雪花,冷的有些瑟缩,却俊朗无匹,正是杨战.
翡翡轻微的发抖,心中突然万种思绪袭来,杨战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了,翡翡咬住嘴唇,垂下了眼睛,悲哀地想:"别傻了,他怎么会是为了你?他是为了他的机器.你只不过是他可以得到机器秘密的一个棋子而已."
翡翡一步步艰难地向杨战走了过去,她小小的身子一路被席卷在漫天肆虐的雪花中.
杨战默默地注视着她一步步困难地走来,有生第一次心中痛楚不已.
就在杨战的目光和翡翡目光相逢的刹那，泪水，顷刻间涌満了他的眼眶，这种倾国倾城的相逢，倾此一生，能有几次？
翡翡终于走到了杨战的身边,不长的距离,却走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杨战仍然一动不动,翡翡停下,发青的嘴唇微微裂开,微笑一下,轻声叫:"杨总."
杨战难以察觉地震了一下,面上却神色自若.
翡翡自从病了到现在,一年的时间一直叫他"杨战",何时这样客气疏远来?
杨战的眼神终于有了复杂的变化,他忍着心中的不快,装着不在意地审视着翡翡的眼睛,翡翡不习惯和别人对视,避开了目光,眼神却掩饰不了的冷漠疏远.
杨战心酸地发现他和翡翡之间的鸿沟已如海深,如山高了,无法弥补了.
其实他真的很想伸开双臂,把孤零清冷的翡翡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他是个感情素来不外露的人,从小的教育也不允许他崭露自己真切的情感,再说他向来是美女追逐的对象,他早已习惯了美女大献殷勤而他被动接受,他此生从来没在女人和别人面前流露自己哪怕一点的情感.
在彼此沉默了几分钟后,杨战冷然道:"去上车!"
他回身,大步在前面走着,心中满不是滋味.
翡翡在后面疲倦地跟着他,却没觉察到前面杨战一片低低的叹息和意味深长地眼神.
到了马路上,上了车,杨战立即开了空调,暖意袭来,杨战打开了音乐,是费玉清的<有情总被无情伤>,很优美的一首歌,在动人的旋律里,杨战打开前面的隔板,拿出一瓶白兰地,再一摸,就一个杯子.
杨战想不起来另一只杯子那里去了,也许那次被那个名模喝醉给扔了.
杨战毫不犹豫地满满倒了一杯,不由分说,递给翡翡:"白兰地怯寒,马上喝了."
翡翡摇摇头,她不喝酒.
杨战看到她的脸都冻的发青,不再等她主动喝,一手按住了她的头发就强行灌了下去.
翡翡被灌的咳嗽了几声,却一言不发.
杨战也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喝了,登时浑身发暖,五脏六腑说不出的温暖舒服,转头看了看翡翡,她的脸色也稍微好了点.
在驶回家的路上,翡翡轻声说:"杨总."
"嗯?"杨战示意她说下去.
翡翡两眼看着车外,轻声说:"杨总,我想好了,我给你机器的核心秘密.你帮我把馨馨救出来."
"还有附加条件吗?"杨战冷冷地问,忽然心中有了怨气.
"没了.只求你尽快把馨馨救出来."翡翡低声说.
杨战冷笑着说:"我答应你."顿了顿,继续说:"还有,我和你之间还用不到这个"求"字!"
"是."翡翡疲倦地说.
一路再无话.
回家后,杨战先下车,也不管翡翡,以前他都是很绅士地先下车,再把翡翡抓出来,然后再关门.
这一次他却下车后,把驾驶室的门一摔,径自回家了,翡翡慢慢地爬下了车,跟了回去.
杨战回家后,换了衣服,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热气蒸腾中,他打开喷头,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头脸.
他一腔怒气,又不知该向谁去发泄.
他在今天已经决定放弃那个该死的机器,他有的是钱,他根本不在乎每年的那几千万利润.
可是翡翡的一句"杨总"和随后和他之间的那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彻底粉碎了他原本的让步和愧疚.
你要交换,我就交换!
你别后悔就行!
杨战恶狠狠地想.
泡好了澡,彻底暖和过来后,他来到了楼下的客厅.却发现翡翡根本没去泡澡.
翡翡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壁炉,她怀里仍然紧紧抱着妈妈的照片,身边放了一个小箱子.
杨战看到了她脚下的小箱子,心中一紧.
他却不说话,点起了壁炉里,虽然家里是统一供暖,杨战却很喜欢听木柴噼啪噼啪燃烧的声音.
然后他点燃了一只雪茄,坐在了翡翡的对面,用冷冰冰的目光逼她开口.
翡翡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低垂了眼睛,小声说:"杨总,我打扰了你很多日子了,既然我答应了你给你机器的核心构造,我会在公司给你的.我今天就搬出去住."
"搬哪儿?"杨总眼中的怒火几乎燃烧到了眼睫毛外面.
翡翡不理他的怒意,平静地说:"租个房子.我还有些钱."
空气充满了TNT,就差一根导火索了.
"你决定了?"杨战问.
翡翡点头,起身拿起小箱子,就欲走出去.
"等等!"杨战飞身上楼,不知找什么去了.
须臾,他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信封,打开来,是一叠叠的纸张.
"这是你在香港的全部病历和帐单,这张是总额.你看看.等你那天给我付清了这全部的帐单,你愿意搬到那里随你的意.在你付清之前,你不许离开!你听清楚了吗?"杨战眼光流动，睫毛忽闪,口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如冰之寒.
翡翡接过帐单看着,一期一期的费用清算都不菲,而且还是美元,最后的那个美元总额更是个天文数字,令人咋舌.
翡翡苦笑了一下,想,我死之前是付不清的了.
翡翡无力地放下了小箱子,心中一片茫然.
半天,她说:"我会尽量还你钱的,不用非住在这里."
杨战冷笑一声:"你跑了,我去那里找你还钱?"
"我不不不会的."翡翡一着急,又开始结巴.
"我除了我自己外谁也不相信!"杨战居高临下,交叉着手臂,冷冰冰地说.
翡翡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杨战终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强行留下了她,却丝毫没得意之情,更多的是愤怒和沮丧.
杨战回到了楼上书房,打电话动用了他家族那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关系网,救王馨.
人和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就象一张无处不在的大网，遍及社会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杨战家族这种根深蒂固,根深叶茂的门第,更是把关系网渗入了社会的每个枝节.
夜晚,青岛的东西快速路上,一辆奥迪A6根本不守交通法则,在路上乱跑,旁边的车辆纷纷躲避不已.
有辆车躲避不及,被擦了一下,急忙停下.
奥迪A6的车主大怒,停下车,下车.
只见一脸怒气的却是长身玉立又风采翩翩的一位青年来到被撞的车旁边,拉开车门,朝着司机挥拳就打.
与司机同车的女人急忙打110报警.
110来的时候,被打的司机被打的爬到了车底下,死活不出来.
而打人的青年拖着他的双腿非把他拖出来,司机双手死死把着车底盘大叫大骂.
110二话不说,把他们全部带去警局处理,擦伤的车没大碍,就不麻烦122了.
正好张哥在值班,听同事说才带回来的打人的青年是大少.
张哥急匆匆地下去,看到嚣张的大少当着110警察的面还在跋扈不已.
张哥气得上去就踹了他好几脚,踹的很使劲,大少一看是张哥,登时不嚣张了,低了头小声叫:"哥!"
被打的司机看到大少被踹,很是高兴,心想这警察就是好啊,先把这打人的小子狠揍一顿再说!
再一听大少叫"哥",马上慌张了起来,指着大少说:"啊啊嗷嗷,你们是亲戚啊!"
大少对他一瞪眼,喝道:"闭嘴!欠修理?"
司机不敢说了.
张哥看他还是那么嚣张,更是气恼,拿出警棍追打的大少满屋子跑,直求饶:"哥,我不敢了,真不敢了,别打了,哥........"
司机乐的好像过年一样,开心的呲牙咧嘴.
张哥抓住了大少,按住了,打了好几下才停手,然后问他:"你这个死小子,没一天不给我惹祸的!说!这次你又为什么打人!"
大少低头,不作声.
张哥喝道:"你嫌刚才挨的轻了?我再给你顿狠的?"
大少说:"别,哥."
原来大少今天晚上陪客户喝了点酒,心情极度郁闷,开车上了东西快速路找茬去了,逮个人就揍了一顿,不为别的,纯粹为了发泄.
张哥听他说完了,气得鼻子都歪了,大骂:"你心情不好就找茬打人,你当别人是什么?你尊重法律吗?你尊重你自己吗?别人心情不好,是不是也能狠揍你一顿?"
大少不在意地说:"打的过我就行!真碰上了比我拳头硬的,我也认输!不过青岛还没有能打的过我的."
旁边的一个警察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别给张哥火上浇油了.
大少住口.
张哥真想揍他个半死,想了想,忍了下来,对被打的司机说:"这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虽然这小子叫我哥,可我绝对不会偏袒一方的,你放心好了!"示意旁边的警察带他出去录一下.
等他们出去了,张哥让大少坐下,大少坐下了,垂头不作声.
张哥厉声问他:"王馨进去了,你也想进去?你想进去告诉我一声,我马上把你送进去!"
大少听到"王馨"二个字,慢慢地用双手抱住了头.
张哥的口气缓了下来:"王馨怎么进去的?不就是好勇斗狠吗!本来那事她不用动手,法律会给她撑腰的,可是她不,她非要亲自拿棍子抡人,一下子抡人后脑勺上了,那后脑勺是什么地方,是最敏感最容易致死的地方,光我这些年办的这些案子,就有好几起是打架斗殴打在了后脑勺致死的,那么个大小伙子就被王馨一下子打死了,人家的亲人是什么心情,你知道不知道?王馨才判3年,全家就都受不了了,她自己也在济南自暴自弃,灰心绝望.你们想没想过被打死的那个小伙子才23岁,就死了,人生刚刚才开始啊!我觉得你通过这事能受点教训,凡事用脑子而不是用拳脚说话,可你还是一点没改!我警告你,你再不改,下一次被打死的人不是你就是你打死别人!"
大少终于哭的不能自制,眼泪大滴大滴地滴在地板上.
张哥心里很是酸涩,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别哭了,3年,很快就过去了,如果改造的好,可以提前出来的.我经常出差去济南,我每次去都去看看王馨,她瘦的很厉害,她还不服管教,里面的管教对她也不好,她每次见了我都哭的什么似的,死活要跟我回来...."张哥说不下去了,半天后才继续说:"我只能求着管教对她好点,可那是济南,不是咱青岛的地方,远水救不了近渴啊!这孩子....在里面叫人心疼死了......"
大少死命抓住了张哥,非要详细地问明白王馨在里面的情况.
张哥细细地说,大少边听边哽咽不已.
杨战布置的每个线都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当听到王馨竟然拒不合作时,杨战皱起了眉头.
每天他仍然还是做翡翡爱吃的饭,可是二个人吃饭的时候再没了往日的笑语和打闹,在餐桌上只剩下了沉默是金.
翡翡每天吃完饭就起身上楼,除了必须的工作上的几句交谈,翡翡很久没和他说话了.
杨战很无奈,他明白翡翡的心情,他很想告诉她,他对她好不是为了机器,机器不重要,机器微不足道,机器轻如鸿毛,可是每次看到翡翡那冷漠而倔强的眼神,自尊和面子又让他不得不什么也不说,继续保持冷冰冰的姿态.
这天晚上饭桌上,杨战又做了油焖大虾,他仍然是习惯性地帮翡翡剥了虾皮,放在她的小盘子里.
沉默了一会,杨战说:"我明天去济南,和王馨亲自谈谈.你去吗?"
翡翡望着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激动和温暖,在这些日子里.
第二天.济南.监狱的探监室.
王馨从里面走了出来,苍白的脸清秀如昔,神情傲然寒冷地望着杨战.
济南.监狱.
当身穿一身令人揪心的囚服以及头发被剪短了的王馨憔悴地走了出来的时候,翡翡顿时泪如泉涌.
她从香港回来后,也是几乎经常来探监,却无一例外地被王馨拒绝了.
她不了解王馨是怎么想的,总是给她写信,王馨却只字片语都没回过.
本来她和杨战来也是试试的,王馨竟然答应了会见他们,这让翡翡喜出望外.
王馨出来后,翡翡不能扑过去,却走前去激动地哭了起来,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瘦弱了很多的妹妹,翡翡心如刀绞.
如果不是她在婚姻上一次愚蠢的选择,王馨怎么会落到这个不堪的地步?
王馨对她虚弱地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王馨刚从禁闭室里被放出来,因为她拒绝做工,还试图打管教,被关了好几天禁闭.禁闭室里是一个小床，空间狭小,一天一碗凉水,一个馒头,任是倔强无比的王馨也最终被饥渴折磨的痛苦不堪,不得不在夜晚时艰涩地咽下那晚冰冷的凉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她含着眼泪慢慢地咀嚼着那个冰冷的馒头,这是她一天从早到夜唯一的食物,只是保证了她不饿死.
监狱整人的花样繁多,不怕你不服管教,一段时间后,再硬的骨头也抗不住,最终败下阵来.
王馨最近这些日子被关了太多禁闭,她不服管教是一方面,她在监室里和其他犯人互殴是一方面,监室里的一些老大指望新来的王馨会低头顺服,按月孝敬她们钱财,王馨冷哼一声,姐姐我还没跟你们要孝敬呢!敢要到我头上来!怎么说我也是打遍青岛的岔子嫚!
于是在监室里频频上演了全武斗,王馨又怎是会被欺负的人,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事,抵抗群殴,每次都是两败俱伤,王馨以一敌多,没占着什么便宜,可也没吃什么亏.
可是每次殴斗完了,王馨都会被关几天禁闭,殴打她的人却没事,这让王馨很是不忿,变本加厉地和那些监室老大死磕,看见管教生气她就开心不已.
她以前在家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会爬起来,去吃保姆新做的饭菜,然后开车去爸爸的公司,可是入狱后管教要求她天不亮就在北风呼啸的早上爬起来跑操,王馨又如何会起的来?
于是她和管教几次大打出手,被狠狠修理后再去被关禁闭.
王馨从生下来那天就娇生惯养,从不会做任何家务,她唯一会的就是打架和自己吃饭,连洗澡都是她父母帮她洗到十几岁,直到她开始发育了才作罢
王馨爸爸从来不支持女儿学习家务和干活,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学点生意经,偶而王馨妈妈唠叨:"你这孩子扎煞这二只手什么也不会干,以后嫁人了可叫婆婆看低了!"
王馨爸爸总是不悦地皱眉说:"我千辛万苦抚养大的女儿岂是去给别人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家里请不起保姆的男人想和馨馨结婚,我先打的他满地找牙!自古的门当户对的道理都不懂的人还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我王某是吃素的!那个王八蛋想把馨馨当王宝钗,他自个当薛平贵,谁敢有这样的胆子,我先废了他!如果以后馨馨的婆婆不满意,OK,让他儿子先来咱家当几年长工,叫他起早贪黑地干活,干的不好踹出去!我这么大的家业以后都是馨馨继承,我还能叫我闺女委屈了?我怎么当爹的!再说现在都是结婚,没有嫁人那一说?馨馨结婚后还是咱家的女儿,我还能白赚个女婿呢!"
大少和王馨恋爱后,王馨爸爸特地找人把大少家的各方面查了个底儿掉,大少一家几代的品性人格,口碑人品都令王馨爸爸很满意,而且大少是独子,家里的资产和王馨家的半斤八两,王馨爸爸这才同意了.
因此王馨是不干活的,也对干活没兴趣,每当管教把她勉强拽到车间,王馨总是歪歪嘴角,然后找个地方去补觉,再不就是自己玩的不亦乐乎.自然,结果就是再与管教打的不亦乐乎,再被关禁闭.
最近王馨总是感觉身子发虚,她入狱来一大半时间是在禁闭室度过的,每天一个馒头一晚凉水,本来身材很好的她逐渐的瘦弱不堪.
这还是王馨家和大少家的以及张哥的关系网铺下来的,王馨都被折磨的与鬼神似,如果再没了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王馨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了她站很久,她就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傲然地望向了杨战,神情桀骜不驯,讥嘲地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杨战?我得来的消息是你这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啊.哈哈,不过,你把孙大林弄成女人了这事做的漂亮!他那个东西经我和我哥们历次修理,早已破烂不堪了,你做的不过是压在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而已,捡了个大便宜,真没什么丰功伟绩可以沾沾自喜的.说吧,你的那破律师几次三番找我,你又亲自跑到这鬼地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你如果没你的目的鬼才信!"
自从王馨进来后,就用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打量她的着的杨战这时微微一笑,说:"我就不客气了,直接叫你王馨了,你可以叫我杨战.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有我的目的,我和翡翡交换了一些东西,我必须把你弄出去,她也必须满足我的要求!我要求的东西志在必得,因此,你必须得合作!"
王馨轻蔑一笑:"你们交换的是什么?"
"无可奉告!"杨战把背倚在了椅子后背上,目光灼灼地与王馨狠狠地对峙着,无比强硬.
王馨不理他,望向翡翡.
翡翡有些语塞,她不想把这个交换告诉王馨,只要王馨能出来,她就别无所求.
至于她以后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而被吃官司,巨额赔偿那些她都会独自承担,不想被任何人知晓.反正她也生无可恋了,一死百了.
"翡翡,你说!"王馨逼视她.
翡翡轻声说:"我不想告诉你.我只能把你救出来,别的事你就别知道了."
王馨倔强地说:"我偏要知道!你到底拿你的什么和他交换了?"
翡翡坚定地摇了摇头.
杨战有些烦躁,犹豫他要不要拿出杀手锏对付王馨.他做事一向布置了好几条后路,也永远有退路,不会被逼到绝境,也永远有随时翻身打胜仗的后备之路,对付别人是没问题,只是一遇到他那该死的未婚妻,立马铩羽败北而归,那个美女的心计和后路都要比他胜得一筹.
杨战自从接手王馨的事以来,早已把王馨的全部资料,历次打架的战绩,性格,家世,还有她在狱里的表现查的一清二楚,杨战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个女孩狂野激情而桀骜不驯,极其不服管束,可是性格太直率了,凡事不动脑子,偏还倔强的要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的性格让她在狱里处处碰壁,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王馨是把南墙撞塌也硬是勇往直前.撞的直到头破血流,才以死亡结束这惨烈的生命.
一个多么刚硬的女孩啊!
翡翡性格里也有这种刚硬,这是她们姥爷的基因.
对付王馨这种女孩只能你比她更刚硬,更有手腕,才能压的住她,她好像是匹脱缰的野马,必须世界上最勇猛的驭手才能制服她,否则稍微弱一点的就被她踏着铁蹄毫不容情地碾过,被碾过的还有口气的人只能爬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这匹桀骜的野马一路绝尘而去.
杨战镇定自若地微笑着,他自信他哪一条计谋都能将王馨制的服服帖帖,再无退路.
他历经十几年商业中表面兵不血刃,暗地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血战,可谓身经百战,经验无数,拿下王馨可谓小菜一碟.
王馨还在逼问,翡翡几乎被逼的走投无路.
杨战忽然昂然一笑,恶毒地说:"我告诉你吧.翡翡用和我上床交换你出狱!你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此语一出,语惊四座.
登时空气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疑问.
翡翡扭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想反驳他,却张了张嘴巴,什么也说了出来.
杨战这种行为算是什么?性骚扰?语言暴力?语言侵犯?
翡翡的表情在旁人眼里却是秘密被揭穿了后的惊愕愤怒.
王馨的眼睛瞪的仿佛一个大太阳,瞪瞪翡翡,瞪瞪杨战,足足半个世纪后,她的脸上才露出了微笑,伸出大拇指,夸赞道:"翡翡,你赚了!赚大了!"
翡翡登时晕了过去,张口结舌,就差翻白眼了.
杨战没想到王馨是这个反应,虽然心中惊异,却是脸色不变,仍然淡淡地微笑着.
王馨到底还是个孩子,孩子气浓厚,当下乐的手舞足蹈起来,几乎要乐的满地打滚了.
翡翡的脸都绿了.
半天,王馨乐够了才喜滋滋地说:"翡翡,你只管和他上床,不用管我了,你知道他是谁吗?自从你从香港回来,我得知了他这号人物存在,我就上网查了,我那天要求上网,管教不让,说我表现不好,于是那天我就表现的很乖啊,早早就爬起来跑操了,勉强在车间混了一天也没惹事,吃了晚饭后管教同意让我在她办公室上网一个小时.杨战,嘿嘿,几代的名门望族,生意遍布全球,风流无比,女友不是国外超级名模就是国外当红女明星,换女友好像换衣服,据说他很爱干净,经常一天换几次衣服,嘿嘿~杨战,你最擅长的运动就是爬上爬下,如果奥运会有个爬床比赛,你肯定是冠军!我挺你,哈哈哈!网上还有他和很多国外名模的照片,还有他未婚妻的照片,他未婚妻漂亮的不象真人,当然,网上也说杨战本人俊美威猛,今天一见,果然是真的,刚才我一看见他都看直眼了,从来没见过怎么好看的男人!"
翡翡打断她:"馨馨,我们说正经的......."
王馨撒娇地举举小拳头,抗议地说:"我还没说完呢!翡翡,杨战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世界上顶尖的女人,那有机会碰触到?又怎么会是你这样的老百姓能摸的到的?你自己说,你和他上床,你是不是赚大了?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合算的买卖!不说这个,翡翡,我爸爸带我去南方出差,我一次好奇偷偷跑去了夜店去看看牛郎,想开开眼,看看真正的帅哥什么样?俺就喜欢帅哥,嘿嘿!结果那个惨啊,比大少和明明提鞋都不配,还要出场一次3000,真不要脸!你想杨战这个身材和模样的最起码出场一次也要30万,还是美元........."
杨战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喝道:"你闭嘴!"
王馨饶有兴趣地恶意地欣赏着杨战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得意地晃晃她的小指头,开心不已.
再叫这个趾高气扬的杨战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来,处处不可一世的德行,气死他!
王馨不是不想出狱,可是她又矛盾之极,在狱里很苦,很大程度是王馨的自虐,她接受不了柏柏的死,那么清澈的柏柏被她误杀了,而她觉得她再恬不知耻地活的很滋润简直是一种罪孽.
她只有折磨自己,才会觉得心里好过一点,赎罪之路清晰而漫长,让人绝望,越是看的清晰,越是一种无可忍受的非人折磨.
虽然每次张哥来看她,她都会委屈万分,哭的梨花带雨,闹着要出去,但是当杨战的律师几次三番来找她,想方设法要让她出去的时候,她却矛盾了,她不想出去心安理得地活着.
她不是喜欢柏柏,而是一种深刻无比的歉意,一个默默喜欢了她几年的男孩,那么的腼腆清纯,最后活生生地死在她手上,这是何等悲惨的结局!
局,已结了.
是死结,无法再开局.
奇怪的是,柏柏的脸在王馨脑海里是如此的模糊,她越是想回忆起来他的脸,他的脸就消逝的越快.
杨战压了压怒气,沉着地说:"王馨,你必须得同意我的计划,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好自为之."
王馨眨眨眼睛,不置可否.
翡翡急得直跺脚.
杨战冷笑着从包里掏出几十个红色的大信封来,随便拆了几个给王馨看,里面竟然都是红彤彤的大团结.
杨战把声音压的很低,说:"这些是我打点管教的钱.多则8000,少则5000,如果你同意,这些钱会让你在这里面的日子很好过,直到你出狱.如果你不同意,这些钱我仍然会给管教,我会特意嘱咐他们让你在狱里的生活生不如死,直到你被迫答应我!"
王馨怒到极点,跳了起来,就想去揍他,好歹想到了这里是监狱,忍了再忍,才没动手.
杨战挑起一边的剑眉,恶狠狠地地看着王馨说:"我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人生很短,从你摔倒的地方爬起来继续坚强地走到终点的才是英雄,而你这样的,因为失手杀了人就自怨自艾的,甚至自暴自弃的人是孬种!我这人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孬种!你摔倒了一次就打算一辈子恬不知耻地躺在你摔倒的坑里打滚撒泼,死活不起来了,你真让我唾弃!你不考虑你自己,也不考虑考虑为了你操碎了心的父母.你父亲还有冠心病,你就忍心那么折磨他!死的人已经死了,你就是再折磨你自己他也不能复活了,你这样做受苦的只有你的父母和爱你的男人!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你如果还想继续沉沦下去我不反对,我会加快你自我沉沦的步伐!让你先是生不如死,再是求生不得,然后就在禁闭室活活饿死,烧了只不过是一把骨灰,埋在个黑沉沉的地方,你这辈子就真正结束了,再没机会重新来过了!每年清明节给你上坟的只有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凄惨的紧呢!怕是你一死,你父母也紧跟着你一块去了,以后就没人给你上坟了,当然,你父母更没人给他们上坟了!"
翡翡几次拉他,不让他再说,他都气冲冲地把翡翡的手甩开,一口气说完后,拉着还想留下来的翡翡直冲出了探监室.
然后他把钱留给手下,让他们去送给管教.
他拉着翡翡上车,疾驶而去.
探监室,王馨无力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回去,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却被她狠狠地擦去.
在高深公路上,杨战把车开的飞快,脑子里不停地想着那个倔强的王馨,如果她这次站不起来,这辈子都完了,可怜的小孩!
他一定得完成和翡翡的这次交换.
杨战放了首马修·莲恩的<布列瑟农 狼>,舒缓优美的歌曲在寂静的车里响起,车外是高速公路旁边的旷野,茫无边际,大片大片枯黄的野草在风中飘摇,一如翡翡的心境.
杨战接了个电话,是他手下打来的,汇报他说那些管教都不肯收钱,不知为什么.
杨战"哦"了一声,说"知道."挂了电话.
一路上,他和翡翡一句话也没说.
翡翡很忧郁地一直望着车外的景色,脑海里想着苍白不堪的王馨,内心的自责如波涛汹涌,将她湮灭.
2个小时后,在<布列瑟农 狼>的旋律里,连日里疲惫不堪的翡翡在后座睡着了,杨战见她睡着了,关上了音乐,开了空调.
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在等着杨战,为了尽快赶回去,他把车开的飞快,不断地超车.
公路上竟然有个人不服气他的车技,被超过了后不甘心地在后面追赶他,杨战不理,继续飚车.
谁知那个人用超过高速公路限制的最大速度拼命硬是超过了杨战,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玩起了漂移.
杨战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撞上,不得已死命踩刹车,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车终于停了,大怒的杨战飞身下车, 就要去修理那个人.
前面那个玩漂移的人见势不好,高大健硕的杨战好像一头饿狼一样地扑了过来,吓的他猛踩油门,一溜烟逃之夭夭了.
气恼的杨战回身上车,想去追他,却看见翡翡在刚才的急刹车中被从后座甩到了座位下,脸碰在硬物上,磕的嘴唇鼻子全出血了,鼻青脸肿的煞是好看.
杨战心中一紧,忙抓过她看看,好在都是头面伤,没大碍.
翡翡伸手擦擦鼻子,也不吱声,在包里翻找纸巾,杨战忙从车里的小急救包里拿出消毒了的药棉帮她擦嘴唇和眼睛.
翡翡想起来他对王馨说的他们上床的话,很是气恼,死活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她一指头.
杨战不明所以,心急地按住她,想帮她擦,翡翡不依地抵抗,挣扎中,碰的翡翡嘴唇再次流血,翡翡疼的直抽气,口不择言,让他滚.
杨战何时受过这气,也顿时口不择言,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帮你擦擦还那么多毛病!你妈怎么教的你!没家教的东西!"
翡翡虽然懦弱,可是她不会允许任何人辱及她最亲爱的妈妈,当初大林妈就是一句侮辱她的母亲,翡翡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一样地和婆婆撕打在了一起,闹的家破人亡,物是人非.
何况,母亲因她惨死后,她的心里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再侮辱她的母亲,想侮辱,可以,踏着她的尸体走过去.
翡翡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妈妈,心中的痛苦和愧疚折磨的她日夜不能成眠,一想到妈妈她就禁不住的心脏直发抖,这是猛然听得杨战出口侮辱她母亲,激怒之下顿失了理智,一连着几个耳光就狠狠扇在了杨战脸上.
她狂怒之下,打的太狠,杨战只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震怒之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杨战这辈子什么时候挨过打来?他的父母是国外教育,绝对不能打孩子,在他放浪形骸的少年时期虽然打架无数,也几乎都是他占上风,从来没吃过亏.
今天竟然被翡翡打了耳光,而且一连是好几个,杨战极度惊骇之下,竟然忘记了抵挡.
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厚,杨战知道他嘴里出血了.
杨战的心都在流泪,他回过头去,忍着心中几乎无法忍受的苦涩,轻声而不容置疑地说:"下去!"
翡翡咬着牙,摔门下车,杨战踩着离合器,绝尘而去.
杨战没有回头看一眼翡翡,以超速行驶着,他的心冰冷的仿佛失去了知觉,被冰冻在浓浓的血腥味里.
泪水委屈地涌上他的心和他的眼睛,却被他刚强地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留下翡翡一个人彷徨无助地顺着高速公路的护栏慢慢地走着,随时都可能会被后面疾驰的车辆给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