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我快乐的飞走（续）

四
　　有一次我在江北师大参加同学聚会，说是聚会其实就是四五个人而且都是男的叫上几个小菜和两打啤酒，然后借着酒劲在那里胡诌狂侃。喝得正酣的时候，手机铃响了是戚艳，我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那边带着哭腔的声音“赵刚你在哪呢，小雨出事了，在校医院，你快回来吧！”我当时就清醒了，放下手机和朋友告个别从江北打车直接赶到校医院门口，三步化作两步来到内科诊室，看到戚艳正在门外等侯着，我便向她问问情况，“我也不清楚，”她哽咽着“我们正在吃饭，她突然胃疼的受不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连忙安慰她：“没事，又不是你的错，应该马上就会好的。”这时诊室的门开了，大夫走了出来，我忙问他病情，他告诉我是急性胃痉挛，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得住一天院。躺在病床上的蓝雨看到我来了，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眼泪不断从眼角往下淌，这是我算是明白贾宝玉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了。我忙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宝贝别哭，大夫说只是胃痉挛，住一天院就好了。”“刚子，我怕。”我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哄她说：“怕什么，我不在这吗，再说你还有重要使命没有完成，将来还要给我生儿子呢，一个小小的胃痉挛算什么。”“不要脸”她终于破涕为笑了“谁要为你生儿子。”此时站在门口多时的戚艳发话了：“看来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先撤了。”我忙站起来向她道谢：“谢谢艳姐，不过今晚还得麻烦你来照顾小雨。”“那还用你说，你陪我还不放心呢。”临走也没忘记扔下一句“重色轻友。”
　　第二天蓝雨出院了看来恢复得不错依旧那么活泼可爱，按照医嘱她要喝一个月的粥，作为男朋友自然要陪着她“有福同享”，每天早晨禄豆粥，中午皮蛋瘦肉粥，晚上八宝粥，一天接着一天周而复始，顿顿无肉不欢的我就像李逵说的那样，嘴里没淡出鸟来！不得已在晚上把她送回寝室以后，来到学校旁边的饭店就像梁上好汉一样大吼：“老板，来半斤羊肉馅饺子！”
　　一个月的“宵禁”终于过去了，为了庆祝蓝雨恢复健康和我的胃重获自由我带着蓝雨起吃了一次汉斯烤肉，完事后又去看了电影，电影是什么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吴彦祖主演的。看完电影她似乎意犹未尽，非要拉着我去泡吧，我劝她“你的胃不好，要不喝奶茶吧。”她说没事，只要不喝有酒精的就行了，这时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些戚艳的影子，心想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就这样被她领到了酒吧里，她点了一杯雪碧加红牛，我要了一杯黑啤，在淡蓝色灯光下，听着悠扬的布鲁斯音乐，享受着酒吧带给我们的那一份独有的浪漫与温馨...从酒吧里出来她静静的挽着我的手，两个人在月光下徜徉充满欧洲风情的中央大街上，慢慢地我们吻在了一起，也就在那一晚我们把第一次给了对方。
　　五
　　不得不承认，情欲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旦开启了它的闸门你就难以抑制它的流动，而我们也终将为这份放纵买单。
　　一天早晨蓝雨叫我在人工湖等她，到了那以后不久她就赶来了，直接扎到我怀里大哭，我慌忙问她原因，她告诉我她怀孕了，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在我清醒过来以后，我意识到是我害了这个女孩子，它才二十岁，还仅仅是一个学生，在那一刻我甚至厌恶自己是一个靠下体思考的动物！有一点我和蓝雨心里都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要这个孩子。于是我从朋友那里借了两千块钱在哈市最好的一家妇幼医院为她做了流产。这时我才明白广告里第一天做完流产第二天便正常上班工作纯属TM扯淡，手术做得再好它对女孩子心灵上造成的创伤是很难估量和愈合的，况且对于蓝雨承受这一切还太过年轻。怀着一种内疚和爱怜我在医院里照顾着她，也许是她看透了我的心思手术完了第二天就和我有说有笑。
　　手术完第三天我和蓝雨正在病房里吃午饭，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喊 “小雨” 这时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径直走到蓝雨面前，还没等蓝雨开口，她就开始责备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出差来到哈尔滨，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期间她一直没有理我，仿佛已经忽略了我的存在，我知趣的离开了病房在走廊的长条椅上默默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正在我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出神的时候，蓝雨的妈妈走了出来。我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阿姨。她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对我说：“你就是赵刚吧，这里是五千元钱，以后离我家小雨远点！”她看我没有接钱把钱塞在我的手里转身进了病房。
　　也许叛逆是我们这代人最大的特点，她妈妈的反对并没有干扰我和蓝雨的感情，在她回北京后，我们俩依旧继续我们的爱情，现在想起来真有点《西厢记》里张生与崔莺莺那种感觉。我们幻想着毕业以后有一个自己的家，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一次我们俩还像往常一样在咖啡厅里喝咖啡，不过这次蓝雨没有像以前那样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三毛和张爱玲，也没有和我探讨火影的最新进展，只是在那里低头不语，默默地搅拌着她的那杯拿铁。
　　“小雨，怎么了？”我问道。
　　她沉默了一下，停止了搅动“我妈妈要我出国留学。”
　　“留学，去哪里？”
　　“澳大利亚，下个月的飞机。”
　　这时一滴眼泪掉进了她的咖啡里。
　　我起身带着她离开了咖啡厅。
　　我紧搂着她，我们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只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不想走，刚子，我想和你在一起。”她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我也不想离开你，但你要知道你妈妈是为了你好，这对你的前程很重要。”
　　 “可是——”
　　 “正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打断了她“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等着你的，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
　　她笑了，没有再说话。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无法成眠，满脑子都是我和蓝雨这两年中发生的一件件事情，有快乐，有烦恼，有浪漫也有激情，也许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虽然我早就料到有这样的一个结果但还是感觉它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你来不及反应，使你迷茫无助而又无奈。
　　离她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和我说要去看电影，是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我们明白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看电影。在电影院里我们一直手牵着手，看着静秋与老三那么相爱，但在命运的捉弄下最终生死相隔，心中不免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我能感觉到她的手越握越紧而且不停的颤抖...
　　电影结束以后，我们依旧走在中央大街上，九月的哈尔滨已经有很浓的秋意了，瑟瑟的秋风不断地提醒着人们季节的变换，偶尔能看见一片发黄的树叶在风中无力的飞舞。蓝雨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鸟。我想要去保护她，去又无能为力，我所能做的就是让她快乐地飞走。
　　 “我走的那天你能来送我吗？”
　　 “能。”
　　 “一言为定！谁说谎谁是小狗。”
　　 “恩，一言为定。”
　　转眼间就到了她飞走的日子，我食言了，我把手机关机独自一个人坐在我和蓝雨曾经呆过的那家酒吧，蓝色的灯光依然那样温柔，布鲁斯依然悠扬，我看着手中的黑啤酒杯，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那只小鸟可以忘了我，从此快乐自由的飞翔...

想改变，却又不知从何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