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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审问

  阴森的殿堂上,围绕着诡异的恐怖气氛,让我心底发寒。
  那个男人在听见女人的话后,不屑地放开了我的下巴。
  “呵呵……开化妆舞会啊……”我双手撑地开始后退,终于看清了这个大堂的环境。
  黑洞洞的大堂里,可以用森罗殿来形容,忽明忽暗的烛光,两侧各站着六个人,而正前方,有着数级台阶,台阶上是一副白色的幔纱,幔纱在轻风下诡异地掀起,露出里面一个阴森的人影。
  台阶下方,就是那一黑一红的两个人,既然男的叫无常,那么女的莫非叫夜叉?
  “云掌柜,今日请你来,是为了做一笔买卖。”那红衣女子走到我的面前,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鄙夷。
  “买卖?呵呵,做衣服?”我想爬起来,发现腿依旧无力,只有这样仰视别人,感觉很不好,“我们【虞美人】不提供制服定做。”
  “制服?”
  “就是统一着装,而且你们的衣服很好看,很适合你们的职业。呵呵……”
  “哦?莫非云掌柜知道我们是什么职业?”
  “哇……侠女,你们难道不是黑夜里的游侠吗?”
  噌!一道寒光闪过,美女就把剑指到了我的脖子:“云掌柜的确很会装蒜啊……”
  我小心翼翼地将剑尖移开,笑道:“哎呀,小妹妹,这可不是玩具啊,别动不动就拔出来,万一刺伤我怎么办?就算不刺到我,刺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万物都是有灵性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可是一条生命啊,虽然我的命也比较贱,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这大好青年?”我发现这个女人捏剑的手开始颤抖,原来唐僧真言真的很管用,我继续滔滔不绝:
  “人活着是多么美好啊,你看,可以跟姑娘们一起玩,哇塞,讲起姑娘我就不得不提【梨花月】的姑娘,她们各个都是沉鱼落雁,美地我直掉口水,那皮肤,真是……啊,既然今天大家也算相识一场,我云某也决不会小气,你们开心,我买单,大家开心才是真的开心,天下都开心了,还有什么纷争,至于姑娘你嘛……云某可以介绍几个男倌,哇塞,那也是相当……”

  “住口!”女人忍无可忍地厉声大喊,剑尖一扫,我束发的辔头立刻掉落一边,咕噜噜滚了一圈,躺在了地上,几缕青丝飘过我的面前,一头的长发当即撒在脸边。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居然没感到害怕。
  “我……要杀了你!”她恨地咬牙切齿,那个无常立刻阻止她:“夜叉,冷静点!”
  “他的废话实在太多了,简直就像,就像!”
  “苍蝇?”我提醒她。
  她点头:“没错!”忽然发现是我的提醒,立刻再次举剑朝我劈来。
  “夜叉!”一声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那幔纱后面传来,那声音似乎作了伪装,“住手!”
  夜叉狠狠瞪着我,我微笑,她恨恨地收好剑站到一边。
  “夜叉脾气暴躁请云掌柜见谅。”那男人用伪装过的声音对我说着。
  “没事没事。”在唐僧箴言下,谁都会受不了,她不自杀就已经不错了。
  “那我们继续谈生意吧,请云掌柜交出欧阳缗。”
    “欧阳缗?谁?”
    “哼!你别装蒜了!”那个无常再次走到我的面前,“刚才你已经把救欧阳缗的事,以及把他强留在身边的事全说了!”
    心底大惊,惊地哑口无言。心脏开始猛烈地撞击,我有没有说错话!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有没有出卖其他人,现在都一无所知。
    “你们阴我!”我狠狠瞪着他们,“你们居然用药物阴我!”
    “怎么?想起来了?还不把欧阳缗交出来!真没见过会有你这么贱的男人,居然因为美色强留我们的欧阳缗!”
  努力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了一些,这个年代的药物还不是很先进。想起最后一个问题,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把斐嵛他们当自己人,所以他们在问的时候,我潜意识里会做出那样的回答。当然没有别人知道,除了自己人。只要没出卖他们,我一人还怕什么?
  我扬起一抹坏笑:“怎么?难道你也喜欢欧阳缗?”
  “你!”无常当即怒不可遏,“无耻!”
  “哈哈哈,不然这么紧张他作甚?还是……”我歪过头,望向帐幔后面,“里面那位喜欢?”
  “大胆!”这下连无常也拔剑相向了。
  “住手!”
  剑尖滑过我左侧的脖子,带出一缕血丝。
  诡异的风忽然吹过大堂,掀起那白色的帐幔,里面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我缓缓抚上脖子,手上一片濡湿,看着掌心的鲜血,我放声大笑:“哈哈哈……既然云某的命在各位手上,还谈什么生意?你们直接杀了云某,再去抢欧阳缗不是更简单?反正杀人对你们来说,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我云非雪还怕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能好好活下去!本身就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居然要挟我!不知道我云非雪吃软不吃硬吗!  我当即将手上的酒壶就甩了出去,甩向幔帐里的人,酒壶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下,跌落在台阶下,砸了个粉碎,在寂静的大堂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啪!”
  “说!如果我不交出欧阳缗会把我怎样?”
  大堂一下子变得鸦鹊无声,众人都看着幔帐里的人,仅管我和他有着一帐之隔,但我却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他紧紧的注视。
  “红门的规矩,以命换命!”毫无感情的话,从里面缓缓传来。
  我轻笑一声:“不过如此,来呀,痛快点!”我指着自己的脖子,满手的鲜血。
  “他对你真那么重要!”里面的人口气有点急切。
  “我云某不是说了吗?正因为他是美人才留下他的,呵呵,美人啊美人……” 
    “下贱!”
  “无耻!”
  一声声鄙夷地咒骂回荡在大堂上。
  我笑看着帘里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成语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懂不懂,“答应我的事别反悔,以命换命,以后你们就别再打扰欧阳缗的平静生活!”我的神情转为认真,紧紧盯着帘里的人,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他对我真下得了手吗?
  “好吧,那就成全你!”我不知道武功高强的人是怎样的?但等我发现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在我的脖子上,一身玄色的长衫,飘逸的长发,和一个银质的鬼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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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楼主
  一丝由这个男人带来的风,扬起了我几缕发丝,他只是握住了我的脖子,我细细的勃颈在他的手中,犹如一支随时可以折断的花草。而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杀气。
  “为什么?”面具下的眼睛注视着我,那里面有着复杂的情愫,“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真话?”
  “真话?”我轻笑,“说出来你们信吗?”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我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楼主!”众人惊呼着,面前的男人手一甩,他们立刻变得无声。
  “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他从此离开血腥的生活……”我扫视着堂上的人,“这里有多少人是想做杀手的?有多少人是出于无奈才走上这条路的?”我看着他们眼中短暂的迷失,苦笑着,“当时救他的时候,他满身是伤,这样充满杀戮的生活,他恐怕早就厌倦了吧……”
  我扬起脸看着面前的楼主,他的眼中已经是毫无神情的深沉,拥有这样的城府,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练成?
  “所以我就让他失忆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个杀手,楼主,欧阳缗已经死了,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是蠢蠢笨笨的阿牛,虽然傻乎乎,但却开心地活着,你明白吗?是没有任务,没有仇家,没有血腥的平淡生活!
  而最关键,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我云非雪不是什么圣人,无法让天下的人都能过上这样逍遥的日子,既然看见一个,就尽量去解救一个,所以,请楼主高抬贵手,忘了欧阳缗这个人吧,云某绝对会守口如瓶,因为他是云某的好朋友,云某怎么可能救了他还去出卖他?”
  面前的楼主,沉默不语,他只是站起身,看着周围的人,他们都垂下了脸,不敢对视他的眼神,一种莫名的凄凉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传来声声痛苦的呜咽。
  楼主弯下腰,对着我伸出了手,我有点发愣,他却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起,双腿发软,顺着他的拉力跌入他的怀中。
  脚好像塞满了棉絮,只是一个装饰品,我根本无法站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碰到了他腰间的一块硬物。
  无限的苦涩从心底涌起,果然是他啊……不想面对的,终究还是面对了…… 
 “还不能走吗?”虽然他的声音僵硬,但我却感觉到了他的关怀。
  我扶住了他的手臂,抱着一个男人总不像话:“你们的药可真厉害啊,呵呵。”一定是直接麻痹中枢神经的药,土著人就爱用这个。  忽地,他抱起了我,这让我很是惊讶,虽然以前的他对我一直不错,可好像还没好到这样的地步。
  “楼主!”夜叉焦急地喊了一声,他只是冷声命令道:“欧阳缗的事就到此为止,不准再去打扰他们!”
  我在他怀里放心地笑了,他看着我,我感激地看着他,我终究怎样才能把你也解救出来?
  “云掌柜能闭上眼睛吗?”
  “啊,是!”现在他是老大,我肯定要听他的。
  感觉到他在飞翔,莫不是要把我送回家?太好了,回去先让斐嵛看看脖子,糟了,脖子一直在流血,不会流光光,死翘翘吧,可是好像没有感觉到失血的症状,难道他早就帮我止了血?
  有武功真好,随便戳两下,就止血了。
  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夏夜的味道,淡淡的泥土味,淡淡的花香,一声声虫鸣在夜间回荡。渐渐的,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怎么不是回家吗?
  我始终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怀里,不想看清回家的路,不想给自己再找麻烦。
  感觉到他似乎穿梭在树林之中,因为他每一次下落都传来树叶摇摆的沙沙声,偶尔还听到鸟儿惊起的翅膀拍打声。
  他又下落了,这次似乎落地时间比较长,他停了下来,将我放下:“可以睁眼了。”
  “好……”我听话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小湖,淡淡的月光撒在湖上,泛起一层奇异的蓝光。
  果然不是回家啊……
  “这里是哪儿?”我扶着他的手臂,看着四周,都是高高的树林,除了那小湖,我身后还有一汪清泉,脚已经能站立,一阵针扎般的痛从脚心窜了上来,我放开他坐在了地上,开始拍打自己的腿。
  “你们的药力可真厉害!”根据我的推测,这药力由脖子蔓延至全身,最后沉积在下部,慢慢消退,所以这双脚最慢恢复。
  他不说话,只是走到泉边将帕巾濡湿,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探向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地躲开,不解地问他:“你想干嘛?”
  他蹲在我的身边,只是扫了我一眼,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撩开我的长发,就将帕巾按在了我的脖子上,原来是要帮我擦污血。
  我笑道:“这种小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着,我便去取他手上的帕巾。他轻轻扣住了我的手腕:“别动!”
  命令的眼神加上霸道的口气,让我一下子懵住,一动不动。我僵硬着脖子,用自己的余光瞟着他,有点不理解他现在的举动。
  如果是欧阳缗的事件,既然他答应不再干预,那应该就算了结。而云非雪立场问题,似乎也不是他这个身份能左右的,那他现在对我这么好,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想交我这个朋友?或许就是看我顺眼,很单纯地关心我而已。
  冰凉的帕巾轻轻拭在我的脖子上,降低了那伤痕带来的灼痛。他轻柔地擦着,小心地避开我的那道伤口,帕巾顺着我的血丝慢慢往下,他拉开了我的勃领,我反射地躲开,瞪着他:“干嘛?”
  他似乎被我强烈地反映怔住了,拿着已是血色的帕巾愣愣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撇过脸:“这个……里面我自己会回去洗澡……”
  身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只见他拿着帕巾走到泉边清洗。
  “谢谢。”这回我是诚心诚意的。  他的手顿了一下:“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止血,不然早就流干了。”
  他愣了一下,侧过脸看我:“你知道?”
  “我猜的。”我笑了,“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知道武林人士通常用点穴来止血。”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拿着帕巾再次来到我的身边:“我现在给你上药,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会比割伤我的时候疼吗?”其实无常的剑相当快,我甚至没感觉到痛,血就流了出来。
  面具后的眼睛眯了眯,带出一丝愧疚和杀气:“对不起,我回去会处罚他!”
  “不用!”我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那股肃杀地杀气渐渐消失,我真的好怕他会说到做到。
  他看着我,用一种不理解地眼神看着我。
  我道:“他那样做也是对你的忠诚,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出侮辱你的话,所以,我不怪他,谁叫我这张嘴这么毒?呵呵……”我笑了起来,“真不好意思,把你的人都气疯了,哈哈哈……”越想越得意,我居然把夜叉气得抓狂。
  面具下传来他轻轻地笑,他笑了,我一直喜欢看他笑的样子,眼睛弯弯像半月。
  他从怀中取出药瓶看着我,我看着他的药瓶有点害怕,会比往伤口上撒盐更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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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治伤
  他缓缓抬起手,我心里开始紧张,肯定很痛,一想到痛,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全都皱在了一起,只希望他手脚快点。

  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脖子,我一阵寒毛,他的手好凉,似乎比我们女生的手还要凉,他拾起我左边的长发全部顺到了我的右边,露出我左侧的勃颈,我自然而然地微微朝右边歪了歪头,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这样可以让对方更好更清楚地看到伤口。
  可是我歪了好久,都没见他为我上药,我疑惑地扭过脸看他,却没想到他在发愣:“你怎么了?放心吧,我不怕痛。”我对着他笑着,其实心里很怕。
  面具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好像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坐好。”他终于举起了药瓶,麻利地将药粉撒在了我的伤口上,我滴神哪,果然跟伤口上撒盐一样痛哪。
  幸好我痛觉神经不发达,咬咬牙就过去了,之后,被一片清凉所替代,不再有任何痛楚。
  我想扭动一下脖子,毕竟这样歪久了也会酸,谁知道他的大手按住了我的脑袋:“还没包扎,别乱动!”
  “哦……”我鼓起脸无聊地看着小湖中的明月,偶尔有几个萤火虫飞过,带来一片微微的绿光。
  瞟眼间,他已经拿出了纱布,到底是杀手,居然随身带着绷带,他轻轻地按住我的伤口,然后开始包扎,为了让他包扎起来方便,我微微提起了自己的头发,一阵清凉灌入领口,果然没有长发的遮挡,凉快许多,完了,这个夏天怎么过!
  他的手重复地在我的脖子上环绕着,然后,他打了一个结,淡淡道:“好了。”
  我爬到湖边一看,脖子上一圈白纱布,由于包扎技术太好,过于整齐,怎么看怎么像狗狗项圈。其实应该伤地不深,不用包扎地这么好吧,又没空调的,真担心会捂出痱子。
  “记住每天换药。”他背对着我坐在草地上,将药瓶递给了我。
  “哦……”我接过药瓶,打开瓶盖嗅了嗅,好香,应该有甘草和薄荷,可以消炎杀菌,“谢谢,那我……”
  “坐下!”
  刚刚离开地面的屁股被他一声“命令”再次老老实实坐在了地上,依旧和他背对背地坐着。
  “怎么你很忙吗?”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两只眼睛一时无处看,只有放在了湖面上:“不忙……”
  “那就好,陪我一会。”
  晕,早知道就说忙了。
  “云掌柜很会抢人啊。”
  “啊?”不就是抢了一个欧阳缗嘛,“莫非楼主后悔了?”我背对着他说着,一只萤火虫飘过我的眼前,落在了湖面上的一片树叶上,一闪一闪。
  “呵,我红龙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原来他的另一个名字叫红龙。
  “真的?”
  “真的!”
  “不需要任何交换条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总感觉隐隐透露着阴谋。
  “莫非云掌柜觉得有愧于我,想给我点好处?”
  多嘴了……我立刻摇头:“云某这里哪有什么能比得上欧阳缗的,楼主您可真是一个大大地好人啊,请接受云某一拜。”
  我转过身,对着他的背双手抱拳,就朝他拜,反正大家都坐着,也不吃亏。
  “不用!”他忽然转身扶住了我,双手抓住我的胳膊笑看着我:“在下只是听到了梨花月的一些传闻,所以才佩服云掌柜抢人的本事。”

  我整个人立刻石化,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呵呵……这个……那个……谁叫梨花月得罪了我,我就抢了他们的头牌,让他们也郁闷郁闷!”
  “哈哈哈……”红龙放声大笑起来,放开了我的胳膊,“果然谁得罪云掌柜,谁就遭殃。红楼在刺杀拓羽的时候得罪了云掌柜,云掌柜就抢了红楼的顶级杀手,梨花月得罪了云掌柜,云掌柜就抢了他们的新倌,而那斐嵛更是柳谰枫的心头肉,居然也会对云掌柜死心塌地,云掌柜,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说完直直地盯着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你们调查了我?”对阿,他们怎么可能不调查我!红龙的眼角落到了一边,不再看我,“没关系,调查我是正常的,你们调查了那个随风没?”
  红龙讶异地扭回头,似乎因为我这个奇怪的问题而发傻。
  “哎,原来你们也不知道,本来还想问你他的来历,也好把他送回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流落在外面太可怜了,定是离家出走什么的,看来我要好好打探一下他的家人,他们一定快急疯了。”
  “云非雪,你……你实在太奇怪了!”红龙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你总是在为别人考虑吗?”
  “怎么可能?我也很自私的,例如和大家一起吃饭,我都是把好吃的先放在自己的碗里,如果有必要,我还会对着那盆菜打个喷嚏,哈哈,那不就是我一个人吃?还有啊,跟小王爷水无恨玩的时候……”我刻意地顿了顿,不去看红龙的表情。
  “怎样?”
  “嘿嘿,其实我经常欺侮他,我不会让着他的,陪他玩是件很累的事,我这人又懒,就会借着画画让他安静,或者直接哄他睡觉,他一睡觉就不会吵我啦。我还借着给他做衣服的名义贪污了不少王府的好布料,给自己做衣服。所以我没你说地那么好,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着,只想告诉他,作为水无恨的你,我很喜欢,为什么你就不能无忧无虑地,只是单纯地做水无恨呢。
  清凉的湖风掀起了我的长发,滑入我大张的嘴里,很不舒服,幸好现在的头发只长及胸前,其实我总觉得长到腰部的头发,有时晚上看起来怪慎人。
  我找了跟树枝,随意将长发盘起,这下连脖子也凉快了。
  “云非雪,你真的很有趣。” 
   “是吗?难道没其他的了?例如……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我笑着看他,用看水无恨的眼神看他,抬手搭住他的肩膀,朝他眨眨眼睛。
  发现他面具下的眼神有点慌乱,说实话,现在真想捏捏他的脸蛋,然后说:小子,不如跟着我回虞美人,别理什么恩怨情仇了。当然,他不会,所以我放过了他:“因为很多人都说和我在一起很快乐,会忘记所有的烦恼。”
  “难怪他们都愿意呆在【虞美人】。”红龙发出了一声感叹。他的身体略微向我这边倾斜,“现在欧阳缗是你的人了,我晚上的问题怎么解决?”
  他的话让我立刻发懵,不会吧,难道欧阳缗真是他的宠物?这可怎么办?赶紧收回搭在他肩膀的手,老老实实得坐着。
  “不用云掌柜以命换命……”他缓缓朝我压来,双臂撑在我的身边,我扬眉看着他,心虚道:“难道要以人换人?”
  他的眼中滑过一丝狡猾,一张面具将他所有的表情掩盖地滴水不漏,他抬起手轻轻扣住了我的下巴,我立刻沉下脸,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那云某不换了。”
  “哦?太晚了……”他的脸靠了过来,面具紧紧贴在我的脸庞,“而且,云掌柜睡过的人,你说我还会要吗?”
  “睡?我没,绝对没!”他忽然压了下来,我的后背摔落在草地上.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他靠近我的胸部,只要他压下来,就知道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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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分别
  我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努力保持自己的冷静,水无恨绝对不是这种人,不然当初他抓夜钰寒时也不会便扭地脸红,所以只有一个结论,他在逗我玩。
  “既然欧阳缗是楼主那个什么,云某愿意退还,或者您每晚光临我们【虞美人】我也很欢迎,到时云某绝对会为二位准备上好的房间,决不会让楼主睡地不舒服。”我无赖地笑着,他像看好戏地看着。
  “是吗?可我现在喜新厌旧看上云掌柜你了。”他抬起右手握住我按在他胸前的一只手,我心惊地猛跳起来,就像有只袋鼠在胸口乱撞,他此刻的手不再冰凉,而是热烫,是可以将我的手融化的热烫。
  “我?我……有什么好,不如……不如随风吧……”我开始害怕,害怕地没了头绪,“随风可是个美人,而且最关键他是清倌,一定符合楼主的胃口。”
  “我!不!要!”和水无恨一模一样的口气,一模一样谐趣的眼神。
  “那……没办法了……”我撇过脸,皱起了眉,“非雪只是担心太过激动迸裂了伤口,导致大出血,血染草坪,就影响了楼主的雅兴,和视觉的美观,哎……到时非雪魂归苍穹更会给楼主造成严重的心里阴影,万一以后不能人事,岂不都是非雪的罪过……”虽然我不知道他面具下的表情,但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冷,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说不定他此刻的脸拉地比驴还长。
  “好了,本尊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说那么严重!”他站起身,顺手将我带起。我满心欢喜,心里打着V字,逃过一劫。
  “云非雪!”红龙忽然认真地唤着我的名字,他捉住我的双臂,越捏越紧,他怎么了?“如果你为拓羽办事,我们就是敌人!”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威胁,威胁我不能与他为敌!
  我看着他,我想我知道……
  我垂下了脸,看着他玄色的衣摆在风中轻轻飘扬。
  他再次抱起了我,平地而起。
  我沉默不语,下次再见面,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许他对我产生了友情,也是他的意外吧……
  落在原先带走我的院子里,他依旧将我放在石塌上,忽然将我拥紧,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清冷孤寂的身影,让人心疼。
  水无恨,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开始出神,我们真会成为敌人吗?他刚才为何拥抱我……
  “哼,真没想到你长地不怎样,魅力还挺大。”这讨厌的声音还能有谁,我一眼就看见靠在墙根的随风,“先是沧泯宰相夜钰寒,现在又是红楼门主红龙,两个可都是叱诧风云的男人,你打算选哪个?”
  我躺下身体,躺在石塌上,不理他。
  “非雪!”忽然,灯光照亮了整个院子,斐嵛和思宇急急走到我的塌边,思宇当即扑在我的身上:“非雪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是啊。”斐嵛的脸上也写满忧虑,再一看,他身后是同样担心的欧阳缗:“阿牛说有人闯进了院子,等我们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然后随风就去追你了,你没事吧,呀,你怎么受伤了!”斐嵛惊慌地抚摸着我脖子上的绷带,好像我快挂了。

  慢着,他们说随风来追我们!
  我立刻坐了起来,瞪着依旧在那边装酷的随风:“臭小子你跟着我们,为什么不救我!”
  “我可不会打扰你和那红龙亲亲我我。”随风一副慵懒的神情,好像我的死活完全不在意。
  太可气了,如果他肯现身,我就不会受伤了,越想越气,我脱了鞋就扔他,他瞪着漂亮的眼睛轻巧地闪过,一下子飘到我的面前:“云非雪,刚才是谁要我去陪男人的?”
  一时语塞,他全听见了。
  “你够狠啊,为了自己的清白就牺牲我啊!”他扬起了眉毛,一脸的怒容,不过他的怒容有点奇怪,仿佛还夹杂着一丝笑意。
  “非雪,到底怎么回事?”思宇开始焦急地晃着我,我被她晃地眼花缭乱。
  “还……不……是……为……了……欧阳缗……”
  “啊?”斐嵛和思宇都惊道,一起朝欧阳缗看去,欧阳缗一脸傻样,脸渐渐红了起来。
  思宇不再晃我,我终于可以正常说话:“红龙答应放过欧阳缗,让不让他恢复记忆就看你们了。”我看着斐嵛,他淡淡地猝着眉,他让欧阳缗失忆,让不让他恢复记忆,主要在于他的决定。
  他看着欧阳缗,欧阳缗红着脸傻傻得看着我们,斐嵛淡淡得叹了口气:“罢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傻了。”
  我和思宇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牛,跟我来。”斐嵛幽幽地转过身,走向自己的院落。
  “哦,是……”欧阳缗的脸又红了几分。
  我拉起思宇:“思宇,今晚陪我,我有话跟你说。”
  “好。” 
 我抬眼看了一眼随风,他嘴角微扬,冲我坏坏一笑,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房里,我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思宇,我觉得有些事不能再瞒下去,当思宇得知红龙就是水无恨时,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担忧地看着我。
  一个晚上,我和她都没合眼,她和我想的是同一个问题:今后该怎么办?
  水无恨是认我这个朋友的,所以不想与我为敌,而夜钰寒也已经知道我是女子,自然不会在强迫我入朝为官,接下来,就是上官,如果我们就此置身事外,对她是不是太不够义气?
  或许她迟迟未来找我们,是不是不想为难我们,现在想来,越来越觉得惭愧,我和思宇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最好还是将我们知道的告诉她,让她也好在宫中有所防备。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了斐嵛,真是开眼见美人,一天好心情,只是美人脸上带着忧虑,似乎欲言又止。
  “斐嵛,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撑起自己的身体,斐嵛将我扶起枕在他的臂湾:“师傅要我回去一趟,所以来跟你告别,只是你的伤……”
  哈哈,靠在大帅哥的肩上,伤还不好?我立刻道:“没事没事,我有药,看!”我从枕边拿出红龙给我的药瓶。
  斐嵛拔开瓶盖在鼻尖仔细地嗅着,他的神情渐渐变得惊讶:“雪溶散!果然是好药,还可以生肤修容,非雪你的伤不会留疤了。”
  “太好了!”
  “呵呵,傻丫头,就算他不给你这么好的药,我对你的疤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斐嵛明亮的笑容让我看傻了眼,他从没这么笑过,他一直都是那么沉静,那么不可接近。
  门外又走进了几个人,是思宇、欧阳缗和随风,奇怪的是欧阳缗今日没再穿劳动服,而是一身轻便的藏青长衫。
  “斐嵛你要走了?”思宇嘴唇颤抖,眼中泪花开始打转。
  斐嵛站起身,张开自己的怀抱,思宇一个飞扑就扑入斐嵛的怀中:“哇……”思宇大哭起来,“我会舍不得你的……呜……”
  “傻瓜,我只是离开几天而已。”斐嵛淡淡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眼中是对思宇的宠爱。
  “欧阳缗!”我试着唤欧阳缗,他果然朝我望来,眼中不再带有任何傻气,他看着我,扬起淡淡的笑容:“谢谢。”
  我笑了,欧阳缗看来恢复了记忆,不过,还是傻傻的他可爱:“要报答我,就好好保护斐嵛吧。”
  “斐先生?”欧阳缗疑惑地看向斐嵛,清明的眼神不再像以前胆小地游移,“非雪你是让我护送他?”
  “没错,他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毕竟他太漂亮了。”
  “非,雪?”斐嵛不满地侧脸斜睨着我,眯起的眼睛像狐狸,我开始怀疑斐嵛会不会是狐狸精?
  “我明白了!”欧阳缗就像接到任务一样的口气,正视着我,他有着让人看了就会信任他,甚至把生命都会放心地交给他的眼神。
  “那非雪你呢?”斐嵛显然更加不放心我。
    我笑道:“虽然随风还是个小P孩,不过我想他不会那么没义气,是吧,随风?”我看着原本带着笑容的他,在听到我那小P孩的称呼后沉下的脸。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甩过脸不看我。
  斐嵛抚了抚我的长发,喊道:“小妖。”
  一个银色的身影立刻跃进了屋子,攀上了斐嵛的肩膀,顺着他的手臂,落在我的头顶。
  “我把小妖留给你,最近【虞美人】……”斐嵛皱了皱眉,止住了话语,“小妖会保护大家的饮食。”
  “斐嵛……”我简直感动地无法言语,他居然把小妖留给了我,鼻子有点泛酸,我扎进了他的怀里躲起来,怕自己真的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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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召见

   思宇是哭着送走斐嵛的,至少有欧阳缗保护他,我也安下了心。而后,宫里的马车就来了,接走了思宇,她带上了舞衣,是前天让绣姐们做的,我也做了一件,可以配合我们的舞蹈。
  当然是最普通最简约,就像舞者平时练舞时穿的那种。思宇的是白色中袖中裤,袖口都有一条牛皮筋,围了一圈小小的荷叶边。
  我的是白衣红袖加中裤,因为是长袖,所以跟思宇的款式稍有不同,红袖的末端绑着一个圆形的鼓槌,而且可以拆卸,因为最后几个动作不再击鼓,而是表现水袖的飘扬。
  现在只剩下我和随风,还有就是小妖,自然不能指望小妖给你上药,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随风的身上。
  随风在拿到药的时候是和斐嵛一样的惊讶,难道这药真的很名贵?
  随风小心翼翼地替我取下纱布,看他认真的表情,我开始有点了解他,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忽然,他露出恶心的表情,“呀,烂了!”
  “真的?”心一惊,赶紧跑到铜镜边仔细观瞧,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伤口呢。
  只见一条深红的血痕,像一条蜈蚣一样趴在脖子上,立刻竖起一身的寒毛。不过好像没烂啊,而且愈合地不错。
  铜镜里看见了随风坏笑的脸,这小子又耍我,他甩着布巾晃到我的身边:“是自己擦还是让我来给你擦?”
  “哼!”我夺过他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映在一边的血迹。
  随风在一边又递过一块干的布巾:“你好像还没洗澡吧。”
  经他一提醒,我想起了这档子事,当时血流进了脖子,还流到了胸口,头皮开始发麻,我昨晚居然就这么脏兮兮地睡了。
  “我先给你上药,然后你再沐浴,小心别碰到伤口。”
  既然已经拆下了纱布,就先换药吧,过会小心就是了。
  “那小子可真舍得。”随风一边为我上药,一边感叹着。
  “这药真的很名贵?”
  “恩,因为里面的一种成分很名贵。”随风将药瓶放在桌上,开始为我扎绷带。
  “什么药材?”
  “雪溶。”
  “那是什么?”
  “一种长在极寒之地的藻类,白色的,像一朵朵雪花,所以叫雪溶。”他最后检查了一下绷带,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收藏这药,就算你被剁烂了,也能恢复,”他笑着出了门,留下我一个人郁闷,什么叫剁烂了,真是从他嘴里出来没一句好话。
  不过这随风很奇怪,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绝不亚于斐嵛,而且相当地聪明,仅仅七天,他就熟练了电脑操作,前天我看见他居然玩起了《仙剑》,是不是男生对于学游戏都特别地有天分。
  随风出门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喜欢你……
  什么意思?他是说红龙喜欢我?怎么可能?他是水无恨啊,我从没察觉他的电波。随风这小P孩肯定乱说。看见人家对我示好就说喜欢我。
  在我洗澡的时候,小妖趴在我的头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而随风就守在门外,这让我想起了斐嵛临走时那句话:最近【虞美人】……他似乎没说完,最近【虞美人】怎么了?是不安全吗?可是既然水无恨答应我不再踏足【虞美人】,还会有什么危险。
  “云非雪……”随风淡淡的声音飘了进来,我应了一声:“什么?”
  门外,透露着一种温馨的静谧。
  “你和思宇……都是女子吧……”
  “恩……”恐怕只有失忆时的欧阳缗看不出。
  “云非雪……”
  今天的随风有点不一样,欲言又止好像不是他的风格。
  “我现在开始觉得自己……也是【虞美人】的一分子了……”
  我笑了,我们从此又多了一个家人。
  “所以……我会好好保护大家,恩!我会保护你们,呵呵……”轻轻的笑声带着一股特殊的潇洒,传进了房间,随风,一个成熟的少年。
  “还有,就是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关心,我不是离家出走,所以在这件事上,你也不用操心了。”
  “那你几时回家?”
  “再过一阵子吧……家里还没让我回去……”
  这个家有点怪,居然不让自己的孩子回去。
  “掌柜的~~啊,是随风少爷。”是锦娘的声音。
  “什么事?”随风替我问着。
  “外面来了辆马车,说是接掌柜的入宫。”
  入宫?难道上官又找了些舞娘?我立刻擦身穿衣。
  “知道了,你下去吧,云非雪,你快点。”
  “哎……”
  偏赶这节骨眼,小妖还给我捣乱,它大尾巴一扫,就遮住了我的眼睛。
  “小妖,别闹。”我将这个八爪鱼从头顶上拔下,还损失了我N缕青丝,痛地我直掉眼泪。
  带着舞衣,匆匆忙忙出来,小妖还一路咬扯着我的裤腿,没办法,只有让随风抱走了他。
  只见一辆马车果然停在门口,但来接我的,却是曹公公。我忽然明白小妖的反常举动,果然来者不善!
  曹公公穿着淡褐的宦服,灰白的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带笑的脸上却透露着一丝阴险。
  “曹公公?”我不解地看着他,曹公公笑道:“皇上要见云掌柜。”
  “拓……皇上?” 
   “正是,云掌柜请上车吧。”曹公公为我让出了道,无数个问号在眼前飞翔,拓羽找我什么事?莫不是又在上官那里碰钉子了?
  坐在车厢里,车轮的震动通过臀部传了上来,曹公公就坐在我的对面,依旧是一脸居心叵测的笑。
  “曹公公,这皇上找我去,是为了什么?” 
 “云掌柜到了便知。”
  “哦……”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喧闹的“知了”声传进了车厢,这天可是越来越热了,脖子的后面又开始变地湿乎乎,长发就是在夏天难熬。  “云掌柜的脖子怎么回事?”
  “哦,让蜈蚣咬了。”
  “蜈蚣?这蜈蚣可真会挑地方。”曹公公的眼中带出一丝暧昧的笑,想什么呢,死太监!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不停地瞟,瞟地我浑身难受。
  “这又是什么?”他指了指我的包袱。
  “这是舞衣。”
  “舞衣?云掌柜还会跳舞?”曹公公色眼乱瞄,“云掌柜这身段若是跳起舞来……哎哟哟……”说着就要来摸我的腰。
  老色狼,大多太监都养男宠,这家伙肯定不例外!
  我一闪身,躲过他的爪子:“云某不会跳舞,这衣服是为柔儿准备的。”
  “原来如此啊,真是可惜~~~”
  死阴阳人,小JJ都没了,还想什么,变态!死变态!超级大变态!
  记得在一本心理学书上有看到对古代太监喜欢养男宠的分析,太监一般都是童子和少年时被送进宫的,在阉割后,就用瓶子保存了自己的小JJ,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小JJ的缺陷,让他们的心理渐渐扭曲,产生一种恋物癖,就是恋少年的小JJ。
  把自己抱紧,免得受他骚扰,戒备地看着他,如果他敢毛手毛脚我就让他再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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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盘问(上)

 拓羽的这次召见,似乎挺神秘,因为曹公公带着我绕路,甚至有一次差点碰到夜钰寒,他却将我立刻从另一个门走,我被他绕地晕头转向,为什么不让我碰到夜钰寒,我还想跟他打招呼呢。
  跟着他来到一间宫殿前,殿门紧闭,门口站着四个侍卫,还有一排宫女候着,这好像不是拓羽的御书房。
  “禀太后,禀皇上,云非雪带到。”
  我一惊,太后?不是只有皇上吗?难道是太后要见我这个亲家?
  “进来。”一个温柔而低沉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只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女人端庄威严,定是太后
。  门口的侍卫为我开了门,我战战兢兢走了进去,曹公公走在了我的前头。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带走了些许的阳光。整个大殿是沉闷地静谧,曹公公走路的声音变得清晰。
  心里没底,太后不比小拓子,拓羽我还是有点了解的,再加上又是同年人,妹夫,有时没大没小他也不介意,但这太后就麻烦了。
  我不敢抬头,怕让太后觉得我不懂礼数。
  “草民参见太后,皇上!”我对着前面鞠躬,要不要跪呢?一直没跪过,拓羽好像也从来都不介意。
  算了,就跪吧,就当拜菩萨。
  “大胆云非雪,见到太后还不下跪?”寂静的殿堂里,是曹公公这个尖细的声音。
  急什么,我这不是正要跪嘛。
  “罢了,云掌柜恐怕是吓着了。”太后慈祥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感觉到一丝心安,她可真是一位体谅人的女人。
  “是……是啊,草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草民惶恐……”
  “呵呵呵呵,云掌柜说笑了,哀家也是人,也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云掌柜无须紧张。”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我哈着腰,我可不敢冒险表现出什么桀骜不驯,这种事要看运气,撞对了,就会博得对方的好感,撞错了,就直接掉脑袋。
  “云掌柜,你怎么总是低着头啊?”
  “草民不敢,太后的容颜岂是草民能随便看的。”
  “哟~这孩子可真会说话,羽儿,你真是有眼光啊。”
  “哼!”不知为何,拓羽居然轻哼了一声,仿佛太后的话是讽刺他:“云非雪,抬起头来!”拓羽的口气里带着怒意,今天苗头有点不对。
  我赶忙抬头,正对上拓羽凛冽的目光,这到怪了,半月未见,怎么态度大变,我好像没欠他钱吧。
  而他身边,坐着一位慈祥的妇人,妇人看上去却只有三十上下,远山眉,一双凤目有着摄人的目光,让人畏惧而不敢直视,朱砂巧染双唇,不红不艳,反而多了分肃穆。雀鸟点点的抹胸,黄色为主调的彩凤归巢长袍,淡金的纱罩,体现着皇家的威严。
  这身衣服看地我眼花缭乱,总体概括就是两个字:鸟窝。
  “大胆云非雪!你居然直视太后!”
  我慌忙低垂眼眸,一滴汗珠滑落眉角,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
  “小曹子,你看,你又吓到云掌柜了,来来来,云掌柜,你坐下,今日哀家只是想跟你这个亲家聊聊。”
  “多谢……”这一惊一吒的,三魂七魄已经变得不稳。
  拓羽到现在只说过一句话,看来今天找我的,其实是太后。
  “云掌柜,哀家问你,你祖籍哪里啊?”太后用她那慈祥地声音,温柔地说着。
  我看着手中的包袱,小心答着:“北寒以北的一个没落的部落。”
  “哟,那好远啊,云掌柜带着妹妹们来这里开店,可真不容易啊……”太后的语气中带着感慨,似乎是真的感慨我们的艰难。
  太后说的是妹妹们,看来她已经知道思宇是女孩了。
  “是啊,那里实在太穷,所以我们就一路南下。”
  “怎会选在沐阳落脚?”
  “繁荣,昌盛,人好看。”
  “人好看?呵……原来云掌柜也喜欢美人,哀家可是听说云掌柜家里藏了不少美人啊……”
  我紧紧地抓住了包袱,太后也知道了斐嵛他们的存在,可是他们跟她似乎没有关系吧。
  “而且,好像还都是能人!”太后的语气忽然转重,重地让我觉得窒息,她知道了什么?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难道……【虞美人】……被监视了!
  终于明白了斐嵛临走的话,他有小妖,自然知道【虞美人】被监视了。也终于明白欧阳缗担忧的眼神,他也知道【虞美人】被监视了。更明白了随风说保护我们的话,他更加知道【虞美人】被监视了。
  恐怕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我和思宇了。而他们,太后和皇上,今天就是要盘问我这个【虞美人】的掌柜的,看似是他们头的人:云非雪。
  想明白了一切,我换上淡淡的笑:“太后说笑了,他们都是跟草民一样,普普通通,不值一提。”
  “云非雪!”拓羽忽然高喝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用余光偷眼看他们,太后正用目光暗示他。
  随后太后换上笑颜,我此刻也不再埋首看包袱,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要跟敌人战斗,千万别忽视他们的眼睛!
  “云掌柜,看来你小瞧他们了哦,小曹子。”太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念!”
  “是!”
  这又是唱什么戏?
  “根据鬼奴们的调查,云非雪三人是在三个月前进入沧泯的,他们的身份神秘,无从追查……”
  一阵恶寒,他们真的调查了我们。
  “兄妹三人在沐阳城富贵街十八号,开了一家名为【虞美人】的衣坊,一直安分守己,没有与外界接触的现象,直到云非雪云掌柜从一个饼摊带回了一位美男子,该男子已经证实,是住在佩兰国贺岚山的神秘隐士,遭到佩兰国国主的骚扰,不得不离开佩兰国,一路辗转到了我国,并且最后留在了【虞美人】,成了【虞美人】的帐房。”
  “云掌柜对这第一份报告有何看法?”太后微笑着,我不慌不忙道:“收留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云某没错。”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道:“继续念。”
  “在追捕刺杀皇上刺客的时候,一个刺客落逃,因为当夜下起了大雨,所以掩盖了踪迹,就在七天之后,【虞美人】突然出现了一个失忆的俊美男子,名为阿牛,在【虞美人】做打杂的,经过试探,该男子会武功。”
  惨了,欧阳缗失忆的时候肯定不知道伪装,就自然而然地暴露。
  “云掌柜对这个阿牛又有何解释。”太后的眼中滑过一丝寸芒,而拓羽眯眼盯着我。
  我笑道,心里开始打鼓:“他是个失忆的江湖人,收留落魄无助的江湖人,云某没错。”
  太后注视着我,嘴角微扬,而我已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冒出了汗,心里明白已经到了承受的底线,我的眼前仿佛出现八个打字:坦白从严,抗拒打残!打残说不定还是好的,万一半死不活怎么办?浑身一阵寒毛,面前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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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盘问(下)

  太后的嘴唇微启,便又是一句命令:“再念。”
  还念?完了…… 
 “不久前,云掌柜受邀前往【梨花月】为那里的头牌做衣服,期间因为夜宰相……咳咳……让云掌柜受惊,【梨花月】七姐派一个名叫芷若的姑娘为云掌柜压惊,但这芷若其实是一名美少年,不知为何,云掌柜设计将此美少年救出。从此,美少年便留在了【虞美人】。”
  “哼!”拓羽在听完第三段汇报后轻声一笑,“我倒很感兴趣钰寒是怎么让云掌柜你受惊!”
  脸腾地红了起来,我望着拓羽一时语塞。
  他眯眼看着我,渐渐出现一丝笑意。
  “另外,根据夜大人提供的线索,鬼奴们专门对【梨花月】做了调查,证实【梨花月】的确与水王爷有关,而这个线索也是由云非雪提供。”
  这个死夜钰寒,有必要什么都向拓羽汇报吗?他到底喜欢我还是拓羽!
  拓羽缓缓站起了身,我有点惊慌地看着他靠近,他在我面前俯下身,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朕很感兴趣,云掌柜你怎么知道【梨花月】与水王爷有关?”
  我慌乱地避过他的眼神:“我……我猜的……”
  “猜的?”拓羽抬手扣住了我的下巴,再次逼我与他对视:“在去【梨花月】之前,你与水酂有过接触,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还是他要拉拢你?”
  “没有!绝对没有!”我慌乱地摆着手,手中的包袱掉落地面,这样的盘问已超出了我的底线,我被拓羽如同老鹰一般的锐利眼神逼视着,开始惊惶失措。
  “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我慌忙捂嘴,居然这么顺口把杨子荣的话说出来了,都怪以前一直这么回答。
  【在《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大侠在跟土匪头子有过这样一段黑话:
  座(土匪头子):天王盖地虎 
    杨:宝塔镇河妖
  座:莫哈莫哈
    杨:正响午说话,谁也没有家
  座:脸红什么?
  杨:精神焕发
!  座:怎么又黄了?
  杨:防冷涂的腊。】
  我瞄向太后,她居然无动于衷,天哪,你儿子正在调戏我没看见吗!
  “是不是想起钰寒欺负你的那个晚上?”
  “没有!绝对没有!”我听出拓羽口气中的不满,他似乎在为夜钰寒不值,居然喜欢上我这么个男人,“我跟夜大人没什么,什么都没,都是他们谬传!真的!”
  “羽儿,放开他吧,过会你再问夜钰寒那点破事吧。”
  拓羽嘴角微扬:“是。”但他的手却未松,他盯着我看了会,才放手离去,坐回他的龙椅。
  “小曹子,继续,还有许多让云掌柜听的呢。”
  还有许多啊……头有点晕,视线开始涣散……
  “是。那名美少年自称为随风,但凡是跟踪他的鬼奴都会被甩脱,甚至遭到伏击,可见此少年武功绝顶,乃世外高人。”
  “恭喜云掌柜,收留了一个世外高人。”
  太后忽然提高的声音唤回了我茫然的视线,我用袍袖擦着汗:“随风当时被仇人点穴,扔在了街上,被七姐捡回,那晚他就如实相告,云某便救了这个该救之人,云某没错。”
  我妥协,你们要听实话我就说实话,至于你们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了。
  “恩……至今为止,哀家一直认为云掌柜是个善良正义的人,云掌柜不必紧张,哀家也并没怀疑什么,只是好奇,一个小小的【虞美人】居然居住了这么多世外高人,若为沧泯所用,岂不是一件幸事。”
  我渐渐明白了,他们是看上了斐嵛他们,想让我回去作说客,让他们为拓羽效力。
  “太后,您别急,奴才这里还有一份刚出炉的呢。” 
 “哦?是吗?”太后微笑着,“说来听听。”
  “昨晚云掌柜被人掳走了呢,您瞧,他脖子上的伤就是证明。”
  “哟~哀家这才瞧见。”太后故意看着我的脖子,她会没看见?我绑地像狗项圈一样,除非瞎子才会看不见。
  “这可人疼的,到底谁这么大胆,敢掳走云掌柜?”
  “奴才也不知,鬼奴们也跟丢了,但从对方武功套路上看,似乎是红门的人。”
  “红门!是那个可怕的杀手组织!”太后故作惊讶,我现在就像被人拨光衣服一样,变得赤裸裸。
  曹公公眯眼直笑,兰花指微翘:“但奇怪的是,他们又把云掌柜送回来了,然后云掌柜的脖子上就带着伤。”
  “哦哟!哀家可从没听说红门要的人能活着回来的,云掌柜,莫非你跟他们有交情?”
  “没有!”我立刻否认,哪敢有关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依旧慈眉善目的笑着,但我已经觉得这笑容里,带着尖刀,一刀,又一刀朝我劈来,让我无法招架。
  “他们也对阿牛感兴趣,便将小人掳去盘问。”
  “他们盘问你!”拓羽沉声问着。
  “恩……”我叹了口气,“草民羞辱了他们,所以他们便……”
  “用你的命作为要挟?”拓羽的语气带着焦急,“最后怎样?”
  “最后?”我扬起脸,哀怨地看着他们,指着自己的脖子,“他们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自己抹了脖子,兴许是对我的愧疚,就又放我回来了。”我再次低下头,这个慌,撒地有点大。
  鼻子发酸,是对命运的无奈,越是躲,就越是躲不过,本来想挤出眼泪,却没想到此番是真的落泪了。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我开始哭诉,“喜欢做衣画美人图,收留斐嵛的时候,并不知他是柳谰枫的心头好,只觉得他好看,就把他带回了家……
  救阿牛的时候,他浑身是伤,我看着他可怜,当然也因为他好看,就救了他,他醒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想……这样也好,说不定可以永远留住他……”我用袍袖擦着眼泪,但眼泪却犹如泉涌,源源不断。
  “在救随风的时候,当时并非出自自愿,他手里拿着匕首,说让我带他走,不然就杀了我,所以我就救了他,当时救出来的时候,我让他走,真的,我不想留他的!”我扬起脸,看着太后,我想我梨花带泪的哀怨应该能唤起一个女人的同情。
  “这点夜钰寒可以作证,哪知……”我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到了脖颈,“哪知思宇喜欢他,就硬是将他留下。我明白太后的意思,斐嵛和阿牛,我或许可以劝他们效忠于皇上,但这个随风,小人……小人……” 
 “罢了……”太后打断了我,“真是一个可人疼的孩子,小曹子,拿碗茶来,云掌柜说了那么多,也该渴了。”
  “是!” 
 “慢着!”拓羽忽然唤住了曹公公,神情复杂地看着太后,太后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拓羽皱起了眉,沉默地撇过脸,看了我一眼,便叹了口气。
  “孩子,快把眼泪擦擦。”
  我赶紧擦干净眼泪,垂手而立,心想这算是过关了,不知下面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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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喝茶

  太后微笑着看着我:“一个男孩子居然也会哭得如此让人心疼,云掌柜这千娇百媚的姿态,赛过了女娃儿,难怪连夜家小子也倾心不已。”
  “小人惶恐,那都是谣言,小人真该死,居然污了夜大人的名声。”我赶紧撇清与夜钰寒所有关系,感觉对他有点不厚道。
  “云掌柜不必难堪,这里并不排斥男爱,记得前朝云国的国主就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美男子。”
  “云国?”
  “云掌柜知道云国的故事吗?”
  虽然不明白太后怎么将话题转到了历史,但我依然答道:“不是十分了解,只知太祖皇帝推翻了云国统治,救万民于水火。”
  “是吗?这其实是经过加工后的历史,云掌柜想知道实情吗?”太后淡淡地看着我,他身边的拓羽越发皱起了双眉。
  “实情?”
  “其实当时云国国主爱上了太祖皇帝,才将云国拱手相让的,云掌柜,先皇并没强抢云国,而是云国国主云亦雪拱手相让。”
  太后的眼中光芒闪烁,她居然跟我讲了一个伟大的BL故事,慢着,云亦雪,她什么意思!
  我情不自禁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后:“太后,原来您调查我,盘问我,试探我,全都是以为我是前朝的后人?云国的皇族血脉?”
  太后的眼中滑过一丝惊讶,拓羽皱起的眉毛渐渐松开。
  原来他们真这么想!我忍不住轻笑,完全忘了面前是尊贵的太后和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以为柔儿魅惑皇上,小人勾引宰相?以为小人聚集这些能人义士是要借机复国?以为派人刺杀皇上的是小人!”我简直快抓狂了,怎么会有想象力这么丰富的老太婆!
  太后的眼神变得迷惑,而拓羽更是出神地看着我。
  “太后,小人只是姓云,小人来到沧泯之前,根本不知道沧泯的历史,更不知道什么云国,因为要参加赏花宴,怕在筵席上出丑,才特地去看了关于沧泯的历史,小人对沧泯忠心耿耿,对皇上更是马首是瞻,对夜钰寒更是坦坦荡荡。
  柔儿想入宫,是因为在水王爷府遇到了皇上,对皇上一见钟情,却没想到拓公子就是皇上,让她犹豫不前。我看她痛苦,才会助她入宫。

  至于我猜到【梨花月】的幕后是水王爷,是绣娘们的八卦。”
  “八卦?”太后回问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梨花月】!八卦就是消息,绣娘们是市井百姓,他们才是获得消息最快最多的人,绣娘们说【梨花月】有朝中大官撑腰,而碰巧水王爷让我去那里给他们新品做衣服,而他们却派人来试探小人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为何要试探这个?”
  “因为小人在水王府为嫣然郡主作画的时候,嫣然郡主没有站稳,跌入小人怀中,正巧被水王爷看见,这……”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愣住了,我居然把所有的事,都连贯起来,编造了一个新的故事。
  “对了……我明白了!”我激动得说着,“红门故意让我活着回来,就是让你们起疑,原来……他们利用我!”心底有点发凉,你利用我,为何却又关心我?不,不会的,他绝对不是这种人,不过这样说倒能帮我摆脱怀疑,对不起,水无恨,就让我也利用你一下吧。
 “我明白了。”拓羽淡淡地说了一声,我望向了他,他皱着眉思索片刻,便面对太后,“母后,您看是否能利用云掌柜阻止水嫣然入宫?”
  他们要阻止嫣然入宫,可是,为何这么机密的事要当着我的面说?
  “恩……与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怎可入宫?”太后点头微笑着,看着我,“云掌柜,如今你也是这条船上的人了。哀家希望云掌柜不要食言,对沧泯忠心耿耿,对皇上马首是瞻。”
  脑子嗡一下,炸开了花,中计了。
  曹公公托着茶盘走到我的身边,带来一股幽幽的茶香,曹公公笑着:“云掌柜,茶来了。”
  茶?我看着托盘上一个精致的镂金茶盅,里面翠绿的茶叶根根竖起,清明的茶水带着诱人的芬芳。
  可我的心,却像茶水里的茶叶一样,开始下沉,是毒药吗?还是不信任我吗?
  我看向拓羽,拓羽你真能这么狠心?就算你曾经认为我是敌人,但现在,我都说清楚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河边嬉戏,忘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拓羽看着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太后:“母后,这已是夏天,还是上水果吧。”
  心下一喜,拓羽还是讲情谊的。
  “羽儿,你这就不懂了,解暑还是得这凉茶,云掌柜,这可是上好的贡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心一沉,再次看向拓羽,向他求救,他皱着眉,抿着唇。
  “云掌柜,你想让皇上为难吗?”这一句显然是要挟了,我垂下了脸,看着面前的茶,双手放到茶盅边,却没勇气拿起。
  算了!赌一赌,大凡电视里都是没毒的,只是试一下忠心,就算有毒,我想小拓子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迅速拿起茶盅,一口气喝下,重重地放回托盘,整个人傻傻地站在殿堂里,等着毒发。
  太后微笑地看着我,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好不到哪儿去,恍然间,我看见太后在曹公公的搀扶下站起身:“瞧这孩子,喝碗茶脸都白了,看着就让人心疼。好了好了,这大热天的,哀家想回去吃水果了,皇儿你就慢慢问夜钰寒那点破事吧。”
  就这么走了?算是问完了?我居然没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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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关系

  我欣喜地摸着自己的胃:“没毒,我没挂,哈哈哈,没毒啊……”笑着笑着,才想起现在还在皇宫,前面还有太后和皇上,赶紧埋首:“请恕罪,小人失态了。”
  “哼!母后早就走了。”整个殿堂上只回荡着拓羽一个人冷冷的声音。
  走了?我扬起脸看了一圈,果然此刻龙椅上只有拓羽,太后和曹公公都走了,身后的门依然关着,偌大一个殿堂只剩下拓羽和我两个人。  心一下子落回原来的地方,惊慌一过去,汗就冒了出来,不知为何,只面对拓羽一个人,我就变得轻松起来,或许是混熟了的关系。
  我不客气地坐回椅子上,捡起刚才吓掉的包袱,拍了拍放回身边。
  用袍袖擦着汗,发现脖子里的绷带已然湿透,最好尽快处理,免得发炎。
  “吓死我了,太后真牛!”是的,我败在了太后那慈祥的笑容下,不得不服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云非雪!”拓羽的声音带着怒意,可没了太后,我显然不怎么怕他,“是不是朕一直对你太仁慈了!你居然如此有恃无恐!”
  “皇上!”我瞪着他,我也生气起来,“那碗茶明明没毒,为何您要做出那样的表情吓我,您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哼!”拓羽的嘴角慢慢扬起,“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他缓缓端起茶几上的茶轻吸着,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从茶盅茶盖间扬起了脸,坏笑着,“不知为何,刚才朕看到非雪你吓地面如死灰,朕心里很是开心呢,和非雪在一起,果然能让朕心情舒爽。”说完,再次埋首喝茶。
  听着他的话,我顿时目瞪口呆,这算什么?拿我开刷,我没得罪他啊,对了,我抢了他的心头好,夜钰寒,我脱口道:“你不会因为夜钰寒的事记恨我吧。”一道寒光射穿了我的心,我将他的妒意收入眼底,“你该不会喜欢夜钰寒吧!”
  “噗!”拓羽,居然喷出了嘴里的茶,还差点喷到我的脸上,我慌忙扬起袍袖,挡在自己的面前,难道我说错话了?
  我用袍袖遮着自己的脸,一时不敢放下,因为放下,我就会看到拓羽的脸,我刚才居然调侃沧泯堂堂的国主,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啪”一声重重的响声回荡在殿堂里,惨了,听拓羽这放茶盅的声音,也知道他有多恼火,我举起的手越发不敢放下了,整张脸都躲在袍袖后面,心跳开始加速,完了完了,要挨揍了!
  “怎么?不敢看朕?”冷地让人发寒的声音就在面前,我从袍袖下看见了他的衣摆,他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给我放下!”说着,他一把按下了我的手臂,紧紧捏着,我只有尴尬地笑着:“这个……皇上……”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小人只是开个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责怪小人了。”
  “责怪?”拓羽的脸越发阴沉了,“朕来问你,朕几时责怪于你?你在朕的面前一直都是如此没有尊卑,朕可曾责怪你!哼!正因为如此,才把你宠坏了!我问你,在【梨花月】你和夜钰寒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捏着我手臂的力道越发加重,仿佛我不说实话就要扁我。
  “皇上,这件事已经过去,小人不想再提,而且,这也是小人和钰寒的私事……所以……”
  “你们的私事?”拓羽的口气有点怪,可这种事让我怎么提?怎么说得出口?
  “好……你们的私事,呵呵……罢了。”他叹了口气,仿佛有种落寞的感觉,“朕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却拒朕于千里之外,好,云非雪,既然你不想说私事,那朕就来问你公事,斐嵛和阿牛去哪儿了!”
  心里咯噔一下,又要开始盘问,头嗡嗡作响,为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中,我到底还有没有人生自由!
  “怎么?这你也不肯说?还是……又是你的私事!”拓羽的口气带着不屑,“好一个云非雪,一个魅惑男人的男人,你到底要勾引多少男人才知足!”
  我惊讶地扬起脸,对着他愤怒的眼睛,他说的是人话吗?他鄙夷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一个青楼的小倌,用媚术和身体留住了身边的男人。太过分了!侮辱我可以,但绝对不能侮辱他们!尤其是斐嵛!
  “你!你混蛋!”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气得嘴唇发抖,“你让我说什么?我怎么说?【梨花月】的酒菜都有催情成份,你这种风流男人会不知道!”怒火冲昏了我的头脑,开始口不择言,“我怎么知道夜钰寒那笨蛋会去那里,还叫了一个什么姑娘,偏赶那姑娘还特别喜欢他,就给他下重了药。
  而我当时,就这么倒霉地送上门,被他……被他……还好思宇打晕了他,这种丑事想起来就郁闷,如果是你,你愿不愿意在去回忆!”我抓住了拓羽的衣襟,他怔愣地看着我。
  “你作为沧泯国的国君,不好好管你的国家大事,却来打听这种,你到底有没有搞错!说我魅惑男人,那我也要有那个资本啊!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放开他,退到他一米之外,“你见过的男人女人也不少了,你觉得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魅惑男人?啊?我有吗?”
  一丝笑意滑过拓羽的眼睛,这个白痴一定要我自爆短处才开心吗?发泄完毕,才想起自己居然做了这么多可以被砍头的事,立刻冒出一身冷汗,脸涨了个通红,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拓羽,他领口的衣襟还被我抓皱了。
  “说完了?”我听出他口气中的笑意,是啊,听别人的丑事都很开心。
  “还有。”我鼓起了脸,既然他这么在意斐嵛他们的动向,就编个理由哄哄他,“斐嵛和阿牛是为我挑布料去了,我也奇怪,阿牛会武功你们想要他正常,可斐嵛什么都不会,你们为何也想要他?”
  “什么都不会?可是柔儿怎么说他是个神医呢。”拓羽此刻心情似乎很好,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柔儿居然出卖了我们?不,也不能算出卖,她或许只是为了炫耀或是无意间讲起斐嵛会治病。
  “宫中御医各个都是高手,又何缺斐嵛一个?”
  拓羽幽幽地笑了:“因为听钰寒说,斐嵛是个绝世美人,所以好奇,朕很像见识一下连柳谰枫都想得到的美人是什么模样。”
  “原来如此……”万恶淫为首。
  “呵呵呵呵……原来非雪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拓羽缓缓走到我的身边,俯下身体看着我木呐的脸,“一直以来,非雪都是如此冷静沉着,朕就很好奇,不知你惊慌的时候会是如何?”
  “皇上今天满意了。”看见拓羽自然的表情,我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松软下来,“今天小人可真是吓坏了……”
  “怕茶里有毒?那……如果真有呢?”拓羽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仿佛他的话是真的。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再次加速,汗开始爬上了背,忽然,拓羽眯眼笑了,还拍了拍我的肩:“放心,就算有,朕也会救你,你这样的好臣子,朕可舍不得杀你。”
  说着,将我按在了椅子上,他的话让我余悸不浅,心跳依旧没有恢复正常,只听他对着外面喊道:“来人!传御医!”
  “御医?”
  “恩,你的纱布该换了。”
  对阿,我脖子里的纱布真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伤口隐隐作痛,该不会吓裂了吧,哎……穿越书里的皇帝和太后明明都很白痴,IQ一般都不过百,怎么这里的这么厉害!这些作者真不厚道,骗人!骗人!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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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赠药
  殿堂的门一扇接着一扇敞开,原先候在外面的宫女一个个走了进来,空气一下子流通,我的肺部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刚才真是太恐怖了,难怪人进了审讯室,都会老实交代,这心理战术果然疲惫。
  我就好像打了三天的通宵游戏,可谓是身心疲惫,如果那太后此刻再来审问我,我保证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这个沧泯。  水果和糕点一样样地端了上来,这一切怎能补偿我的精神损失,我要吃光它们,一个不留!
  于御医低着头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药童,扛着药箱。看见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还真是巧,又是他。
  “微臣参见皇上。”
  “罢了,给云掌柜换药吧。”
  “是。”
  “慢着,玉肤膏带了吗?”
  “玉肤膏?皇上,那可是……”
  “去取来!”拓羽并没让于御医再说下去,只是淡淡地下着命令。
  “是……”于御医对着身后的药童挥了挥手,药童便告退,应该是取那个什么玉肤膏。
  于御医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大智若愚地笑着:“好巧啊,云掌柜。”
  “是……”我嘴里塞满了糕点,“好巧……”我赶紧喝了口茶,才把糕点统统塞到肚子里,受惊过渡,现在极度饥饿。
  于御医大致看了看我的伤,然后让宫女取来了清水:“云掌柜情绪过于激动,伤口又裂啦,以后可要注意。”
  “恩!恩!”我也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啊,只怪自己修为不够。看着下宫女给我取下的纱布,淡淡的红色映在纱布上,看着都为自己心寒。  小宫女帮我清理了一下伤口,药童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端着一个琉璃瓶。
  好漂亮的琉璃瓶,贪婪在心底苏醒,那琉璃瓶流光溢彩,变幻瑰丽。《满城尽是黄金甲》里让我一直念念难忘的,就是巩俐喝药的那只琉璃碗,实在……太赞了!
  于御医接过琉璃瓶,在琉璃瓶瓶颈处,还扣着着一只银勺,银勺柄上镌刻着一条游龙。
  只见他缓缓打开瓶盖,一股清香立刻弥漫开来,他用银勺小心翼翼地舀出乳白色的膏药,擦在绸帕上,然后再给我涂抹,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细致,那么小心。
  膏药涂抹在我的伤疤之上,立刻带来透心的清凉,好舒服,然后,他给我缠上了纱布,将银勺擦净,依旧扣在琉璃瓶的身边。
  我就这么看着琉璃瓶放回药童的手中,对于美男,金银财宝更让我掉口水。
  “非雪好像很喜欢那个瓶子?”
  “恩!恩!”我此刻只顾着盯着瓶子,连这句话是谁说的都不管了。
  “既然如此,就送于非雪吧。”
  “啊?”我立刻清醒过来,看着斜靠在龙椅上的拓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随意,那么地慵懒。
  “皇上,这玉肤膏宫里只有两瓶。”
  “那就再做一瓶。”
  “这……”于御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然后叹了口气,“是……”
  我发现这玉肤膏似乎很特别,看着于御医和药童无奈而又痛苦的神色,心中有丝愧疚,其实我只看中了那瓶子。
  “皇上,小人只是喜欢而已……”
  “那药你用得着,你的伤口裂开朕也有责任,朕说送你,你就拿着。”拓羽的口气有点强硬,我不好意思地接过琉璃瓶,藏入怀中。  “皇上……”我向拓羽行了一个礼。
  “非雪还有何事?”
  “小人想去看看柔妃娘娘。”
  “恩,不过……”拓羽坐直了身体,警告地看着我,“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刚下去的汗,渐渐又冒了上来,我现在开始怕他凶的样子:“小人知道,小人告退。”
  抱着包袱和于御医一起出来,于御医正好为我带路。
  我拿出琉璃瓶,抱歉地说着:“于御医,我只是喜欢这瓶子,不如你把里面的药膏取走吧。”
  “云掌柜有所不知,这玉肤膏只能由琉璃瓶保管,取出来就变质了。”
  “真的?这么精贵?”
  “恩,这玉肤膏里面有一种成分十分稀少,若再做一瓶,恐怕要等到年底,而且还不一定能抓到。”
  “那是什么?”
  “雪蟾。”
  “雪蟾!”我惊讶地看着瓶子,“那小子可真大方!”
  “呵呵……”于御医摇头笑了起来,“云掌柜居然这么称呼皇上,好在皇上对你宠爱有佳,否则你的脑袋不知要掉几次了。”
  “嘿嘿……”我有点不好意思,“托了柔妃娘娘的福。”
  “哦?是吗?”于御医的笑容里似乎别有意味,随后,他停下脚步,“老臣就送到这里,前面便是柔妃娘娘的寝宫。”
  “谢谢于御医。”我躬送他离开,老人家还是要尊重一下的,而且还为我看了两次病,又一直帮我隐瞒性别,这老头真是厚道啊……  今天的天气可谓是万里无云,皇宫里更是绿意浓浓,这么好的天气,我却是愁眉苦脸,实在不怎么称景。
  上官宫里的宫女说上官用膳去了,原来现在已经是午膳时分,我居然被他们盘问了一个上午,真是恐怖的上午啊。
  “云大人好……”路过我身边的宫女向我行礼,我有点纳闷。
  转而迎面又来了两个太监,他们看见我,也赶紧低头行礼:“云大人好!”
  云大人?我有点糊涂,不过问问他们哪里可以找到上官和思宇:“请问柔妃娘娘在哪儿?”
  “禀云大人,柔妃娘娘用完午膳通常会在风波亭赏湖。”
  风波亭,一个不吉利的地方,让我想到了岳飞。
  “您往这儿走,就可以到风波亭了。”
  “哦……”  “小人告退。”两个小太监行礼而去。
  奇怪,他们怎么这么客气?记得第一次入宫的时候,几乎没人鸟我,害我迷路了。
  “云大人好。”又是几个宫女,我越来越纳闷,看着她们远去我愣在了原地。
  “云大人好……”又是一声,我不管了,立刻拉住面前行礼的小太监,把小太监吓了一跳:“我问你,为什么都叫我云大人?”
  “云大人是出入清明殿的人,小人自要称呼您为大人。”
  清明殿?我努力回忆了一番,难道上午那个就是清明殿。靠!那也叫清明?老子差点就死在那里了。对阿,清明扫墓嘛,难怪叫清明!
  “我问你,为什么出入清明殿的就一定是大人!”
  “出入清明殿的是否是大人小人不知,但能出入清明殿的绝对是皇上的宠臣!”小太监沉着冷静地答着,“所以今日云大人从清明殿出来,云大人您的身份就今非昔比了。”
  好一帮见风使舵的东西。
  “云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小太监低头问着。
  我轻哼一声:“带我去风波亭。”
  “是!” 
 拥有权力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只要你说一句话,下面的人都会照办。难怪官都喜欢霸着自己的位置,他们已经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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