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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部电影:《天鹅绒金矿》

推荐部电影:《天鹅绒金矿》顺手带篇影评:
我曾问好友花儿,“你看过的电影中,最喜欢的是哪部?”,花儿眼睛变成心型的说:“《天鹅绒金矿》。”  

问及其他几位朋友,答案也一样。在我们的小圈子里,它和《道林·格雷的画像》一起,成为少数几个经典话题之一。  

之所以说“看过的”,是因为我们都没买到《我自己的爱达荷》,对于喜欢基诺·李维斯的花儿来说,除了那部心仪而不可得的片子,再没有哪部会比得上又酷又华丽又颓废的《天鹅绒金矿》吧。  

《天鹅绒金矿》(VELVET GOLDMINE),国内的版本译做《紫醉金迷》或《金缕衣》,这是个奇怪的译名,感觉上象在表明此片是被定义为“一群玩摇滚的渣滓玩着和摇滚一样颓废的人生”。事实上,如果是这样的概括,这部片子所努力表达的所有意义就都白费劲了。  

影片与其说是在揭示两位最伟大的摇滚歌手DAVID BOWIE与IGGY POP的隐私故事,倒不如说在反映那个天才辈出的摇滚时代,而且对这个另类的年代导演是用了一种完全另类的风格表现的,单就这一点来说,《天鹅绒金矿》也是非常成功的电影。  

一、时代  

电影的一开始就用科幻的方式表现了一艘神秘的飞碟,它给地球带来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的胸前包裹上别了一枚绿宝石。  

这枚绿宝石自始至终贯穿了全剧,似乎是一种象征,象征了叛逆天才的延续。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孩子降落的地点是王尔德的故乡都柏林,而时间是1854年——奥斯卡·王尔德的出生年份。然后,那个孩子在小学时说:我要当偶像巨星。他梳着与奥斯卡·王尔德一模一样的金色长卷发,那枚绿宝石在他的胸前发着光。  

简单的说,导演的意图无疑是在暗示王尔德出生一百年后的那场摇滚革命所包含的唯美倾向,是承袭了王尔德的为艺术而艺术的论调,而那群人和一百年前的王尔德一样,是一种终身不会被大众所接受的异类。整部电影用了大量的反讽与暗示,多到每一个镜头都有着深刻的含义、每一句话都代表了导演想表达的观点,多到我面对着它们,空拿着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英国摇滚巨星布莱德以假死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演艺生涯,在此之前,他经历了商业化的包装,变得大红大紫,又顺利得到了一直暗恋的美国歌手王尔德,但当王尔德最终离他而去时,他厌弃了一切。八十年代,一个曾经是他歌迷的记者为了布莱德“遇刺”十周年的新闻采访报道,开始追踪这一往事,并重新唤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热情痴心。  

虽然《天鹅绒金矿》也许应该被划分到传记电影中,但其内容却远远超出了传记的范围。所以,和《众神与野兽》一样,即使在同志电影中,它也属于另类。因为它不仅仅是讲述了一个BL的故事,而是反映了整个摇滚带给青年一代的狂热,就这点来说,它又是一部怀旧的电影。  

假想中记者在王尔德手中接过了绿宝石,继承了那种特别的生活,但摇滚的时代已经过去,那个假想终究只是假想罢了。八十年代以后,人们不再需要英雄,不再需要反叛,雅皮士取代了摇滚带来的一切精神、一切意义。他们用务实的眼光重新融入社会,用金钱和智慧稳定了世界。于是相同的人多了,个性的人少了,脸孔多了,相貌少了。在这种欣欣向荣中,必须独特存在的异类天才们消失了,大家于是过着富足而平庸的生活,优越地回顾现在看来是可笑的虔诚,于是摇滚也被收买了,摇滚成了商业符号。  

人们不再需要对音乐殉道者般死忠的人。影片留恋的反映那个单纯的、热情乃至偏激的年代,至少,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是严肃而痛苦地背叛着,因为严肃而迷惘。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于是失望乃至绝望。因此,他们对一切不满着,他们需要一种同自己的价值观一样不被父辈理解的音乐,每当他们的音乐流行并走向正轨时,他们便再一次的叛逆,再一次地寻找一种新音乐。而同样讽刺的是,每当他们发现一种新的音乐形式,不用多久这种音乐就会走入他们最憎恨的商业化行列,商业化又把他们的反叛扭曲为一种挣钱的噱头。

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并不是肤浅的无病呻吟着,他们自我毁灭的生活方式的背后是对社会深深的怀疑,因为不信任社会,所以他们不信任旧有的一切秩序,所以他们要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生活,用全新的音乐来演绎自己,他们想用这些非物质因素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七十年代的嬉皮士开始没落,他们在更年轻的一代中开始老化,年轻人需要更标榜的音乐,于是,古怪的、美形的、超越了性别的华丽摇滚登场。但是,这种华丽最终被广泛接受却是因为被商品化了,真正的异类永远不会成为主流,如果它变成了主流,那就是走向衰败的开始。  

所以,影片中当王尔德离去时,布莱德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背离初衷走得太远了,已经迷失。曾经被他认真信奉的东西变成了空洞的时髦,人们欢喜他,仅仅是为了标新立异,大家认为他在精明地演着戏,而且很快会变得过时。他反抗了,“死”去了,但是,失落的他最终仍然如同长大后成为记者的歌迷一样,走上了正统之路��同王尔德的毫不妥协相反,他选择的是背离自己的音乐,连自己的过去全部放弃。这是时代的选择,他通过改变使自己保持着成功。但是,面对着电视荧屏,那个化着浓妆的他依然回头注视着自己,永远也不会改变。  

二、爱情  

除了《天鹅绒金矿》,大概没有哪部电影用了如此多的象征与梦幻来表现爱情。尽管这爱情充满了放纵与颓废,却美丽得无以复加。  

影片的色调始终保持在绚烂浓烈的饱和状态,金黄色的灯光效果把人体凸凹的妖媚,极度梦幻、唯美;或者,又突然用了浓厚沉重的黑色,人物无表情的脸,显出哑剧效果,变得讽刺。但是,当表现这布莱德与王尔德的爱情时,色泽竟突然恬淡、明丽起来,就象在欣赏史诗般波澜壮阔的油画时,很意外地发现了一张色泽浅淡的水彩风景画。  

这段爱情表达的很隐晦,当记者追问布莱德的前妻曼迪,布莱德与王尔德是否发生过关系时,她说的并不明朗:在一次放纵聚会后的清晨,一个朋友向她说看到布莱德与王尔德裸体睡在一起。曼迪含糊其词的解释几句,便也去布莱德的房间看。但是,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落地窗大开着,清晨的风淡淡地吹进屋子里,白色的纱帘微微晃动着。  

曼迪并没有说她看到了什么。  

布莱德与王尔德最终分手的那一段情节是整部电影中最抒情的部分,透着深深的、难以释怀的伤感。清晨,大吵了一晚后的王尔德斜依在汽车门边,余怒未息地用力吸着烟,去意难留然而又终有不甘的仰望着布莱德的房间,似乎有所期待的样子。布莱德在虚掩的白色窗帘后凝视着他,面无表情。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直至王尔德扔下了手中的烟,坐上汽车,绝尘而去。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只是看着,和大家一样。”曼迪对记者说。  

少有的舒缓情歌极忧伤地唱出来,就象在流泪。布莱德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久久站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窗帘的白色过渡出幻象,那是透过清晨的风吹动白色落地窗纱帘看到的幻象:淡色的暮霭中,穿着晨衣的布莱德与王尔德拥抱着,流露出梦幻一样的深情。曼迪没有把那天清晨看到的景象说出来,但是它印在她的心里,也印在布莱德的心里。曼迪曾对布莱德说:你一定会爱上王尔德的,那句话神圣的象个预言。  

布莱德与王尔德那张著名的接吻照片打动了年轻时的记者,那是一种另类的爱情,但是,除了他们自己,当时的人们并没有如此认为。王尔德在那个记者招待会上喝了杯中的酒,然后在众人面前与布莱德接吻。王尔德低声说:“你是象牙与黄金做的,你的唇改变了这个世界。”于是,流露着滑稽脸孔的记者们模糊了,世界开始在他们的周围旋转着,变得虚无,直至无数闪光灯如平时一样打破了这个幻景。记者们拍下照片,造成轰动,但是,布莱德与王尔德在面对灯光反感的表情却被忽略。当爱情变成样品时,它就离凋零不远了。谁也不可能在公众的镜头下表现出美丽,即使美丽,也会变得做作——因为,接受表演是一回事,接受真实的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王尔德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有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现在大家都说自己是同性恋什么的,但,‘基’是扮不来的。学着‘基’的方式做爱,强调着自己是双性恋,其实是毫无意义。”为什么会在一个时期内所有的年轻人的恋爱都男女不拘了?并不是因为大家都正觉醒着,而是大家在赶着时髦,真正的异类人们身处其中,反而迷茫起来。  

“真正的艺术家创造美丽,但是并不把自己投入。”“那你们是吗?”“不……”  

“……我们想改变世界,但却只改变了自己。”  

王尔德这样对记者说的时候,眼神却飘到了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只属于他与布莱德的。他不愿承认爱着的人已经改变,他认为布莱德依旧是失踪的,失踪后便会仍然如神话般华丽。他这样飘忽的幻觉中,就仍回到了那时白色纱帘掩映下的草地上,他们拥抱着,流露出梦幻一样的深情。然后,布莱德把那枚绿宝石别在了他的胸前。  

于是,就不能不再次想起那首伤感如流泪的歌,想起分手后的王尔德在夜晚街头上徘徊,看到每一个背影象布莱德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回头凝望。想起布莱德唱歌时盈满泪水的脸与难以言喻的失落。  

记者在幻想中与王尔德作爱,黑色的如歌剧舞台一样的背景映衬着,金粉如雪花般不停地落下去,所有的华丽摇滚歌手们似乎都在对着他微笑,仿佛举行着盛大的加入仪式。幻想中记者自己也成为一名歌手,成为一直想成为的梦幻。音乐是一种造梦,而最美妙的梦却还是纯净的天空与色彩柔和的城堡,飘着纯净的雪与雾气,就象传说中的天使之城,异类的人们在那里,裸体的,美丽着,如神。  

三、摇滚  

如果不喜欢摇滚乐,看这部电影时,就未免有些遗憾。不过电影中的音乐风格基本是以慢歌为主,每首都是相当好听的。  

摇滚是一种很容易陷进去的音乐,当和它擦肩而过时,如果你肯回一次头,也许就会被永远的诱惑。  

当提到摇滚这个名词的时候,很容易会联想到嘈杂的电吉他、声嘶力竭地吼叫、怪异的舞台风格、放纵的生活方式。这是摇滚的容易激动人心或遭到冷遇的典型,但并不是全部。事实上摇滚的种类是相当多的,多到近乎包容一切风格的歌曲。  

摇滚与现代绝大多数的流行音乐类型一样,其实是一种被改造的黑人音乐。公认的摇滚之父是美国的“猫王”艾尔维斯·普莱斯利,他用白人的感觉唱出了黑人的味道,主要风格是乡村布鲁斯,而一般的摇滚乐迷更喜欢把甲克虫立上摇滚祖先牌坊,也许是因为艾尔维斯的歌曲太过媚俗了吧。甲克虫是伟大的,它创造了大量的风格迥异的歌曲,从英国横卷到美国再到全世界,把摇滚变成一种风潮。直至现在,象甲克虫那样能直至最后一张唱片(《THAT IT BE》)仍极为优秀的乐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如果说五十年代是摇滚诞生了,那么六十年代摇滚开始成长,而且是伴随着嬉皮士运动而成长,象所有的童年一样,六十年代摇滚与嬉皮士是纯真和理想化的。而到了七十年代,随着国际形式的急剧变化,单纯表达反战思想的嬉皮士们又被新一代的年轻人所渐渐淘汰了,他们觉得“先辈们”的所作所为太过幼稚,甚至有点愚蠢。新的音乐开始分化,摇滚逐渐分成各种派系,七十年代是摇滚大放异彩的时代,不再有单纯某个摇滚歌星或某支乐队一支独秀、统领天下的局面,摇滚走入了战国时代,并一直持续到今天。  

摇滚占主流地位的时间虽然长,但真正优秀的时候却断断续续。因为同其他事物一样,发展中的探索往往使音乐背离了发展的初衷,当人们日益琢磨着怎样发现一种新的摇滚表现形式时,不知不觉便忽略了摇滚真正的美丽。如果说重金属摇滚尚能注重歌曲本身的旋律,演绎出既好听又有力度的珍品,到了崩克摇滚则完全抛弃了音乐本身,演变成一种非常个人化的宣泄。崩克摇滚使年轻人意识到,音乐的专业是不重要的,每个人其实都可以制造歌曲表达自己的情绪,都可以表演出来给同样需要的人们听,所以,真正优秀的崩克风格专辑并不多,而且歌曲方式很狭隘,基本属于地下性质。但是喜爱他们的人却都很自负,认为欣赏这样的音乐是一种深层次表现。因为崩克音乐本身的因素,它很少受到商业化的影响,显得更加纯粹,当然也因此消亡得很快,以至于有种殉道的悲壮感。从这点来说,崩克的精神意义远远超过了其音乐意义。  

大卫·鲍维尔(DAVID BOWIE),电影中布莱德的原型,1947年1月8日生于英国伦敦,自六十年代末步入歌坛,活跃在音乐舞台上二十余年,始终保持着成功。歌曲以风格多变著称,被誉为摇滚音乐的变色龙。他创造了GLAM摇滚,以强烈的舞台效果与中性的华丽装饰著称。
伊基·波普(IGGY POP),电影中王尔德的原型,1947年4月21日生于美国密歇根州,六十年代末开始组建“助手”乐团,以极度疯狂与放纵的音乐与台风惊世骇俗,被誉为“崩克教父”,与“性手枪”乐队一样成为崩克摇滚的典型代表。  

两个人的关系曾经被传播得沸沸扬扬,但是随着两个人的分道扬镳,最终不再被人提起。时至今日,很多人仍然认为当时的那些不过是炒作的噱头。真真假假到现在已经不能再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两个摇滚界的巨人曾经合作过,但在商业上未获成功,即使大卫作为“助手”的忠实歌迷终于也没能挽回两个人的关系恶化。  

《天鹅绒金矿》虽然一切都用了化名,也没有公开说就是为大卫立传,但是它的影射是显而易见的。即使最初并不知道电影内容的人,看了关于布莱德的那张唱片封面再看看大卫·鲍维尔的专辑封面,也会很容易引起联想。布莱德的长发、长裙,后期的贵族形象,乃至那张接吻照片与极度删情到下流的舞台表演,都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就连布莱德“改邪归正”后的发型,都与现实中大卫·鲍维尔八十年代的发型是一样的。  

但是,《天鹅绒金矿》并没有得到大卫·鲍维尔的承认,就象电影《大火球》也没有被李维斯本人承认一样(《大火球》,关于摇滚歌星JERRY·LEE·LEWIS的传记影片,主要演绎了他与13岁的表妹结婚的那段丑闻,由当时还没走红的小薇诺娜·赖德主演——现实中的这段婚姻在13年后破裂。LEWIS,五十年代著名的摇滚歌星,是猫王艾尔维斯·普莱斯利的主要竞争对手)。事实上,除了已经死掉的人不能再活出来反驳,没有一个颇受争议的人满意过为他们拍摄的传记影片,也许因为现实中的东西拿到舞台上就变得异样的原因吧,更何况这类的影片导演往往比注重原型形象关心更多的是加入个人想要表达的因素。所以,对《天鹅绒金矿》不必太过追究其真实性,重要的是理解影片的含义,并得到感动。  

《天鹅绒金矿》值得推荐的原因有很多,首先,你可以为华丽的场景选择它;其次,可以为漂亮的服饰选择它;再次,可以为美形的主人公选择它;再其次,可以为另类的风格选择它;或者,这些你都不喜欢,那么,你可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仅仅为了音乐而选择它——里面有太多太好听的歌曲。总之,它是一部买了之后很难会后悔的电影。值得收藏,值得回味。

看过,复杂的难以评论,不过能感觉到另一个让人放纵痴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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