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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双方都犹豫不决时,先让对方出错。这又是我的一条座右铭。
  因此,我背对强光等待着。他们很快向我包围过来,好奇地看着我。我相信,我的一身装束显然对他们说来非同寻常。
  这时,我也好奇地注视着他们。只听到他们互相激动地交谈着,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后来,他们注意到我手腕上戴的年代测定表。我连忙把手放到背后,不想他们都动怒起来。
  第一个摩托骑手向我扑过来,右手中还亮出了一把匕首。
  现在我明白了,这批人绝非善良之辈。他们竟然搞拦路抢劫的勾当。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我飞起一脚,并一把抓住其手腕。他手中的刀飞了出去,痛得叫出声来。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我。我从袖口里取出一颗小型闪光弹。自己一闭眼睛,闪光弹爆炸了,强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我走过去踢了每人一脚,他们都痛得大喊大叫,转着小圈乱跑起来。有两个人正好撞到一块,就互相毫不相让地撕打起来。
  怎么处置这些家伙呢?我从不喜欢无故杀人。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好人。如果他们真是歹徒,今天的遭遇他们是不会向当局报告的。
  对了,既然是坏人,何不利用一下。我抓住了第一个向我扑上来的人,开动了降落伞上的启动装置,就带他飞向我在湖边岩石里的藏身洞里。他们的同伴就这么神秘地失踪了。即使他们向当局报告,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得把这家伙藏几天。在此期间我可以先向他学语言。也许我只能学到下层阶层的口音,但这没有关系,以后可以很快纠正过来。
  回到岩洞里,我把还在熟睡中的家伙丢在地上。
  当他呻吟着醒过来时,我已拿出了仪器,作好了一切准备。
  他完全清醒过来,立即跳起来向出口处逃跑。但一条铁链把他的一京脚绑在了岩石上、没跑几步他就跌倒了。
  接着他就大喊大叫起来。我想他是在骂人吧。他手腕上已被我绑了一只小盒子。
  我一按遥控按钮,他就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想到他拿着匕首向我直扑过来的一刹那,我的怜悯心一下子消失了。
  “行了,游戏结束了。我们该开始工作了。”我对他说,并让他背靠岩壁坐下来。
  “不过,我得作些准备。”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把记忆程序机用电线连到我的太阳穴上。
  我身边有一堆东西。我一一拿起来,要他说出名字来。
  我拿起石块,他说“石头”。不久、所有的东西都讲完了,我就用画图的办法。在记忆程序微电流的刺激下,那些单字直接印在我的大脑皮层上,永远不会忘记。不久,我就可以用学到的单字来学语法和句子结构了。
  “你……什么名字?”我问。
  “斯赖歇。”
  “我……名字……吉姆。”
  “让我走。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先学,……后走。现在,告诉我……是哪一年?”
  他又看了看我的那些装备。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那就告诉我吧。”
  “你是火星人,是吗?”
  “什么叫火星人?”
  “一颗行星,你不知道吗?”
  “噢,也许你说的不错。不过,这没关系。你得照我吩咐的去做,和我一起去抢些东西。”
  “不行。我对你说了,我在假释期间,如果我给抓住了,那就罪上加罪了。”
  “别担心,只要你跟我干,他们手指头都碰不到你。而你可以在钱堆里打滚。你手头有钱吗?让我看一下。”
  “没有!”他说着用手捂住了腰间。我捏碎了一颗催眠药往他鼻子上一塞,他立即倒下睡着了。
  在他腰间的衣袋里,我摸到一只信封,里面是一叠绿色的纸。显然,这就是纸币。我在我携带的各种设备中翻找起来。不出所料,其间竟然还有一架便携式复印机,还有各种所需的配料。
  略作调整后,我就开始复印钞票了。印出来的纸币与原来的毫无二致。
  当然,纸币上的号码是一样的。但根据我的经验,没有人会注意钞票上的号码。
  可惜的是,斯顿歇所有的钞票中币值最大的是10元。
  现在,我该进入下一阶段的行动了——设法混入这个行星的原始社会。
  这颗行星叫地球。我已经发现,“土球”这个名称是不对的。“土球”这个词另有意义。
  我身上带足了所需的工具,把其它东西和宇航服都留在洞内,需要时我可随时回来取。
  我抱起还在熟睡的斯赖歇,乘上降落伞,飘过湖面,来到公路边的小树林中。在叫醒斯赖歇之前,我先埋好了降落伞,旁边还埋了一个小型无线电发射器,这样要用时也可随时回来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斯赖歇醒来后惊奇地问。他看了看周围的树林,一脸惶惑的样子。
  “回到你来的地方来了。”我对他说。“我们得从这儿出去。”
  他跌跌撞撞地跟在我后面,因为他还未完全清醒。但当我把一叠钞票在他面前晃动时,他似乎立即清醒过来了。
  “你看这些钞票怎么样?”
  “太好了——你身边没有面包吧!”
  “面包是足够了,就是没有钱。我就自己制造了些。你看通得过吗?”
  “太像了,完全没问题。”他以老资格的目光数着这叠纸市。只是号码都是一样的。”
  他恋恋不舍地把钱交还给我。他是一个毫无想象力的人,也是一个不讲良心的人。
  这种人正是我目前所需要的。
  看到我能制造这么多钱,他对我的恐惧感消失贻荆。而且,为了弄到更多的钱,他什么都愿意跟着我干。
  “你穿的外套从远处看还没有什异样,但我们最好还是给你另买一件。山脚下有一家小店。你呆在外面远一点的地方,我进去给你买。我们还得弄辆车子。那边有家小工厂,附近有个停车场,看看我们能搞到什么车。”
  小工厂的烟囱冒着浓烟,厂外的停车场上停放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车子。
  斯赖歇弯着腰,悄悄走到最外面的一辆车子边。我学着他的样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
  他一下子打开了车门,让我坐进去。他自己坐上驾驶员座位,悄无声息地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一上公路,车子就加速前进。我很高兴让斯赖歇开车,而我自己则可以好好观察一下我刚到达的世界。
  “你知道钱放在哪里?”
  “你是指银行吧?银行有厚厚的墙壁,有大金库——一般都是地下室,还有武装警卫人员。每个城镇至少都有一个银行。”
  “城市越大,银行也就越大,对吗?”
  “当然如此。”
  “那就把车子开到最近的大城市。今晚就行动。”
  斯赖歇惊讶得张口结舌。“你是说说的吧?他们有各种报警设备,还有许多保卫人员。”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值一提。去个大城市,找个大银行。到之后我们先喝足吃饱。今晚我要让你成为大富翁!”
  说实在话,我是抢劫银行的行家里手。向这个原始社会的银行开刀,对我来说真是易如反掌。
  银行所在地在一个名叫哈特福德市的市中心。后来得知该市还是美国康涅狄格州的首府。
  银行是一座灰色的石头建筑,所有的窗都安装了粗粗的铁栅栏,门是厚厚的铁门。防卫虽森严,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银行两边都与其它建筑相连。老鼠是绝不会从前门进去的。
  黄昏刚来临,我们就出发了。尽管斯赖歇喝了不少廉价的劣质酒壮胆,但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我们应该等夜里动手,”他不满他说。“现在街上人还很多。”
  “我就要人多。这样,多上我们两个,人们也不会注意。现在把车子停在我们预先计划好的拐角处,带上袋子跟我来。”
  我带了一小箱工具,斯赖歇拿着两只我们预先买的大旅行袋。
  银行左边的建筑一片漆黑。前门显然锁着,但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白天我先来侦察过。
  我一手用工具破坏了警报装置,一手把万能钥匙塞人锁孔,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斯赖歇甚至一步也没停,跟上来就和我一起进了门。
  街上没有一个人注意我们。我们沿着走廊,同样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几道门,最后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这个房间的隔壁就是银行,这两座建筑只是一墙之隔。”
  我边轻轻地吹着口哨,边开始工作。抢劫银行我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想使这次成为最后一次。
  在一切犯罪行为中,抢银行对个人、对社会均有利。个人的得益当然不必说了,他可以获得大量的钱:社会也同样得益,因为抢来的钱最终还得进入流通领域,从而刺激经济的发展,商业繁荣;人们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从而丰富了生活;警察可以把他们的各种新技术付诸实践。真是人人得益。但有些脑子别不过来的人认为银行受了损失。他们不知道,所有银行都是保了险的,所以就银行而言什么也没有损失。而对保险
  公司来说,其损失与其资产和所赚的钱相比是微不足道的。而这些小损失与大家的得益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久,我在墙上打开了一个大洞。洞后毫无疑问就是银行。
  “我们从这儿进去吧。”我说。
  斯赖歇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他将变成大富翁,害怕的是他可能被抓住。
  我们爬过洞时,从街上是看不到我们的。他们把金库建筑在不靠街的地底下。我们走下地下室的楼梯,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几道锁着的门,最后打开了金库的门。
  “拿好袋子,快进去!”我命令斯赖歇,自己先跨人一步。
  我边吹小调,边把大量的纸币塞进旅行袋,直塞得结结实实为止。
  斯赖歇首先塞满了袋,拉上了拉链。他焦急不安地看着我慢条斯理地把钱装进袋里。
  “急什么!”我对他说,同时拉上了袋袋,又收拾了工具,关上了工具箱。“做事不必匆忙。”
  我刚把一切收拾好,就听到“嗒”的一声,警报器上的指针跳了一下就停住了。怎么回事?这时我发现斯赖歇在金库的另一边摆弄几只长长的金属盒子。
  “你在干什么?”我和气地问。
  “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珠宝。”
  “噢,你原来想搞点珠宝。你应该叫我来给你打开那些盒子。”
  “我想,我自己能行。”
  “是的,你行,但你让警报器在警察局里响起来了。”
  一听这话,他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盒子从他手上掉了下来。
  “快拿起钱袋从这儿出去,把车子发动起来,我马上跟上来。”
  斯赖歇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我则镇静地跟在他身后,并把每一扇门都锁上,这样警察到达时可拖延他们进入金库的时间,这也为自己争取了离开犯案地点的时间。
  我走出地下室来到第一层时,透过窗子发现第一辆警车已赶到。
  尽管这是个原始社会,效率倒挺高。我通过墙洞进入隔壁建筑物时,听到银行前门的钥匙已在锁里转动了。他们进入银行,我们已出去了。
  我向街上一看,到的警车更多了。
  警察都进入了银行,同时,外面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他们都背对着我。
  我走出大楼马上向街角转弯处走去。
  我还未到达拐角,后面的警察已跟上来了。我想他们一进人银行,就发现了墙洞。
  他们沿着我走的路线追上来了。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见一律是蓝制服,铜纽扣,手持各种枪支。我立即奔跑起来。
  一转弯,我就想跳进汽车。
  可是汽车已开走了,街上空荡荡的。斯赖歇这家伙可能感到他自己已搞到了足够的钱,就只顾自己逃了,把我丢下听天由命。
  尽管在这个3.2万年之前的原始社会里,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十分紧张的。我得立即想出脱身的办法。
  我不愧为“无影无踪的吉姆”。刚走出5步,一个完整的逃跑计划在我脑海里已形成了。
  首先,得离开街道。我跳进一个门廊,把钱袋丢下,同时藏在袖口里的一颗微型炸弹掉人手指间,我把微型炸弹塞人锁孔,一拉导线,锁就炸开了。
  进入大楼后,我没有立即撒腿就跑。我要让警察看到我。当他们推开被炸坏了的前门时,我才开始奔跑。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警察进门时,我已跑到了走廊的尽头。
  “别开枪!”我大声叫喊着。“我投降。我是受了坏人的引诱才去抢银行的。”
  “别动!动一下就开枪了!”他们高兴地嚎叫着。
  强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当光线移开,我睁眼一看,只见那些警察都倒在地上了。我使用了催
  眠弹。
  我小心翼翼通过鼻塞呼吸,同时剥下一个警察的制服。
  当然我挑选一个身材个子与我相仿的人。我穿好制服,别好手枪,拿起钱袋,走上街头,向银行方向走去。
  惊恐的居民在门廊口探头探脑。在转弯处,我遇上了另一辆警车,我早就猜想到,不少警车一定在这一带搜索。
  “我找到了抢去的钱,”我对警车的驾驶员说。“我把钱带回银行去。他们被包围了,他们一伙人可不少呢!进那个门,抓住他们!”
  我话还没说完,警车已离开了。
  到银行门前,发现第一辆警车还停在老地方,我把钱袋往里一丢就爬了进去。
  我不熟悉这种原始汽车的驾驶方法。摸索了一阵子,什么事也没有。
  这时警报齐鸣,警笛一阵紧似一阵。我发现了一个钥匙孔,记起了斯赖歇说过要用钥匙启动发动机。我在制服里摸出一串钥匙。真见鬼,没有一个钥匙顶用的。
  这时,后面有一辆警车开了上来。在忙乱中,我打开车座边的一只小盒子,只见里面有一对闪闪发光的钥匙。放到锁孔里一试,引擎立即呼呼叫起来。
  “怎么回事?”后面警车上的警察已跳下车在我车门边问。
  “有点小故障。”我说着就踩油门。我是学着斯赖歇的样子做的。
  车子没有前进而是后退了,撞在了停在后面的警车上。
  “你给我下来!”那个警察举起了枪。
  我也不理他,又摸索了一阵子,车子向前开了。前面一个警察举起枪想挡住我的去路,但车子冲过去时,他立即跳到一旁逃命要紧了。
  许多警车立即跟了上来,警车上的红色警灯闪动旋转着,警报器尖厉地鸣叫着。我边开车,边摸索前面的各种按钮,直到自己车子的警灯也亮起来,警报也叫起来。就这样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前进,好不威风。
  但我知道,要是坐在警车里,我是逃不脱的。经过第二个街角时我来了个急速转弯,悄悄把追踪的警车甩开了一段距离。在他们未从第三个拐角出现之前,我掉转车头向来的方向开去。
  我疯了吗?不,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久,那些警车呼啸着从我身边开过。后来他们发现不对头,又掉过头来,结果后面的车堵住了前面掉过头来的车的路。因为车子多,结果是一片混乱。大家把头伸出车窗,又是叫,又是骂,还挥舞着拳头,这情景确实挺有趣的。
  我乘乱拐了几个弯,关上了警灯和警报器。不久,我发现在银行附近有一家豪华的大旅馆。我认为这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谁会想到抢劫银行的大盗就住在银行附近的大旅馆内呢?
  我把车子开到另一个拐角处停下,就脱下警服,在袋里塞了两叠钞票,一手拿着钱袋,一手拿着工具箱,往回向旅馆走去。当他们发现警车时,一定以为我换了车子,必定会扩大搜索范围。
  走到旅馆门口,我招呼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替我提旅行袋和箱子。
  “喂,你给我把这两件行李提进去。”
  我的口气有些傲慢,服务员显得有些不快,但当我把一张大面额的钞票塞到他手里时,他立即露出了笑容,并急忙提起袋子和箱子往里引路。
  进人前厅,里面有柔软的地毯、柔和的光线、穿着短裙和短袖衫的漂亮女人,以及陪伴他们的那些上了年纪的绅士——这正是我藏身的好去处——一个顶好的老鼠洞。
  我走过前厅向接待处的柜台走去。由于我穿着普通,与在场的客人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接待处的服务员一看我的样子,就露出冷漠的眼光。
  “你遇到了一个腰缠万贯的怪人,”我对他说。“这点小费请你收下。”我刚伸出手,他就把钱接过去了。“我刚从偏远的乡村地区回来。请给我最好的套间。”
  “当然可以,可是,只有帝王套房有空,价格……“不必计较价格。先预付这些,不够再向我要!”
  “好,好!这没问题。请在这儿签字。”
  “你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啦,我叫罗斯科·安博斯特。”
  “这可巧了——我也叫这个名字。不过,你叫我先生就行了。这儿叫这个名字的人一定不少。我俩同名同姓,你就给我代签算了。”
  他乖乖地签了名。我就对他说:
  “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住在这儿。大家都想要我的钱。
  经理如想了解情况,可叫他到房间里来直接找我。”我想,只要也给经理塞点钱,他也会守口如瓶的!
  两个服务员提着我的旅行袋和小箱子领我到了帝王套间。并详细给我讲解里面的各种设施和按钮。一个按钮可以叫服务员把饮料和食物送到房内。他俩放下行李,我给了他们不少小费,他们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我把钱袋放进壁橱里。打开了那只小箱子。
  我一下子呆住了。
  时间能源探测器的指针移动过了,并正对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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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停滞了。
  科伊波教授的手停在了拉下的制动闸上,全身似冻僵了一样。我正对他的方向注视着。我也呆住了,连呼吸也停止了,甚至我的心也停止了跳动。
  我想,一定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因为时间螺线仍然弯曲着。只见科伊波教授也变得透明起来,他背后的墙也模糊起来。一切都在消失,在我的眼前逝去。
  下面该轮到我了吧?谁知道呢。
  这时,我反而非常镇静。
  不是每个人都有此幸运眼见着世界在自己面前消失,而自己却被一种强大的力场锁定,而且可能被送回遥远的过去年代。
  当然,有人愿意的话,我将很高兴地把这种机运奉送给他。但我面前已杳无人迹,实验室在我周围消逝,我自己正在星际空间飘福显然,在这个新的宇宙里,甚至连太空特警队基地所在的小行星也已经不存在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我被向某个方向拖着,是什么方向我根本一无所知。
  时间螺线开始伸展开来,也许一直在伸展,只是我没有发觉罢了。有些星星在移动,而且越来越快,最终成为一条条模模糊糊的线条。一颗星星燃烧着在我近旁一闪而过。一切都在加速,最终连整个宇宙都变成一片模糊的灰色,连星星在我周围的快速运动,我甚至都看不见了。
  这种模糊感起了一种催眠的作用,或许是我的脑子受到了时间运动的影响。
  我进入了一种半睡眠状态,思想一片混乱。
  这种状态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许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究竟怎样我实在难以说清。是一刹那,还是永恒?
  管它呢!只要能活下来就行!
  在钢筋混泥土社会的走廊里,我是一只不锈钢老鼠。它从不求助于他人,而只求助于自己。
  失败的可能多于成功;发疯的可能多于清醒。我必须集中全部的精力和智慧找到成功的途径。
  在这疯狂的时间旅行过程中,我一直保持着相对清醒的头脑,以等待即将发生的事件。过了一段不知是短还是长的时间,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到达了。到达比出发更富戏剧性。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
  我又能活动手脚了。我又能看得见了——首先是亮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的五脏开始有感觉了。
  我感到正在往下掉,我的胃里在翻江倒海,我的心怦怦直跳。
  在往下掉时,我转了个身,太阳不见了,我看到黑色的天空。在我下面,飘动着朵朵白云。那是什么?是土球?
  传说中人类的发源地——地球?但我总算到达了某个时代,某个地方,也不无安慰吧。
  我带的一切东西仍在我身上。我又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降落伞按钮,一切完好无损。
  太好了!
  我让自己继续自由坠落,最后感到有薄薄的大气拖拽着我的宇航服。等我降落到云层时,我犹如一片树叶在轻柔地飘飞。我头朝上,脚朝下,慢慢减缓降落的速度。
  因为四周都是云,我什么也看不清。
  最后,我穿过云层,按下降落伞上的滑翔按钮,以便好好看看我下面的这个陌生的世界——人类的故乡,也就是我后半生的家。
  头顶上,白云像柔软潮湿的天花板。脚下3000米处是树林和乡村,但宇航服的面罩使我难以观察清楚。我迟早要呼吸这个行星上的空气,但愿我的远祖不是呼吸沼气的。
  我稍稍移开了面罩,露出一条缝隙,并很快吸了口气。
  不错。因在高空,空气有点湿冷,但清新宜人,更没有使我感到窒息。
  我打开了面罩,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同时观察着下面的世界。山峦起伏,绿荫浓密,中间散布着一些蔚蓝色的湖泊。公路在山谷间曲折迂迥,风景可谓优美。远处城市的上空弥漫着污烟。
  目前我得远离城市。我首先得在这个社会上获得身份,并且得好好了解一下……我听到一种类似昆虫叫的翁翁声,这引起了我的警觉。
  但在这个高度不可能有昆虫。这时,翁翁声一下子变成了呼啸声。我回头一看,简直惊呆了。
  这是一个球形飞行器,有旋转的机翼,样子十分古老。在透明的机窗后面坐着一个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立即按下降落伞的上升按钮升入了云层。
  真是出师不利。那个飞行员完全看清楚了我。当然,也可能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在他们这个时代,通讯已十分发达,军事机器运转也十分迅速。
  不久,在我下面,隆隆的喷气式机群呼啸而过。他们在云层下盘旋了一会儿,有一架飞机甚至冲上了云霄。
  我看到那飞行器形似银箭,但一下子它就被云层包围了。我等到听不见飞机的轰鸣声之后,决定着陆了。我先下降穿出云层,四周什么也没有。
  我关紧面罩,关上电源。
  自由坠落的时间不太长,但我感觉还是长了点儿。我似乎感到有监察器盯住了我,电脑正在分析有关我的情报,而庞大的战争机器已开始运作。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几只白色的大鸟,尖叫着擦身而过。下面蓝色的湖面平静如镜。
  我开启电源,让降落伞飘向湖面。若被迫踪。我可沉人湖底,他们就无法发现我。
  我最终在湖面上降落。四周似乎没有追踪的迹象。我就向远处突出湖面的岩石飘去。
  我再次打开了面罩。空气宜人,万籁俱寂。没有人声,没有机器声,四周杳无人迹;靠近湖岸时,我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到目前为止,情况还不错。我首先得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岩石又高又陡,无法攀登。
  后来我沿着岩石飘浮了一周,发现一个宽阔的突出部,我就坐了上去。感到很舒服。
  “好久没有坐下来休息了。”我大声说。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感到高兴。啊,我已走过了约3.3万年的路程,不禁有点伤感。这时要是能有杯酒就好了。可是我忘了带了,得尽快弄到点酒。
  我脱下宇航服,取出所携带的一切装备。
  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感到腰边的口袋有点不舒服,结果发现里面的高级雪前烟都揉碎了,可奇迹般地剩下一支完好无损。我立即咬开一头,点上吸起来。
  这真是最美好的享受。吸了一会儿,情绪马上高涨起来。我该计划下一步行动了。首先得找个隐藏的地方。
  我四周走了一圈,发现最好的隐藏处还是这块岩的背后。那为什么不在这儿呆下来呢?
  好在我带了不少工具。我在岩石上打了个洞,足以藏身和存放我带来的各种设备。
  到星星出来时,我已把自己的窝弄得舒舒服服了。
  这次时间旅行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累。天空已完全黑下来。一轮满月悬挂在山头上,我背靠岩壁坐下睡着了。
  不久我就醒来了。
  我得行动,立即行动,否则将一事无成。
  我利用降落伞,飞过湖面,越过树林,找到了一条大路。我沿着大路向城市方向走去,因为我在飘过树林上方时已认清了城市的方向。
  我没有再利用降落伞,因为我想节约一点能源。
  我边走边思念起安吉利娜、我的两个孩子,以及特警队里的朋友们。他们现在只存在在我的脑海里。他们自身都不存在了,就像小说中的人物并不存在在现实世界中一样。想到这些不能不使我感到沮丧。
  这时,我正走到大路的转弯处。这转弯处紧靠山边。突然,我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接着是灯光向我照来。
  由于我陷入了沉思,一时来不及反应,只得朝路边靠山的沟壑里一滚,希望不会被发现。
  只见四辆摩托车开过来,接着就停了下来。看来他们一定发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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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时空激战






  我应召来到英斯基普的办公室。发现老头子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脸色苍白。
  “你身体不好吗?”我问。这次,我是真的关心他。
  苍白的脸变得透明起来,透过他的头,甚至可以看到椅子的靠背。
  “你在搞什么鬼把戏?”我大喊大叫起来,可他似乎根本没听见。
  我迅速走过去用手指头摸了摸他的额头,但他似乎毫无感觉。当我把手收回来时,听到一声劈拍声,老头子一下子消失了。
  “啊!”我咕哝了一声,弯腰去查看椅子下到究装了什么机关。这时,办公室门开了,进来了一大批穿白大褂的人。
  我认出为首的是科伊波教授。他们是特警队的科技人员。
  “快跟我去我们实验室!”他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走。
  “怎么回事?”我问。
  这些人也不回答我,领着我匆匆来到科技大楼的一间实验室。
  他们先让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科伊波教授在我肩上系了一只黑盒子,从盒子里拉出了一根电线。电线末端有一个按。他把按钮朝我脖子上一拍,按钮就粘在我脖子上了。
  “你是科伊波教授吧?”我问。
  “是的。”他说。
  “你们在搞什么名堂,难道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吗?”
  “当然可以。情况紧急,只能先斩后奏了。噢,天哪,玛吉斯帝罗也消失了。在这儿也不能幸免!”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闪动了一下,变得透明起来,接着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英斯基普也像他那样不见了。”我说。
  “对。第一个走的就该是他!”
  “为什么?”我问。我感到情况越来越奇怪了。
  “他们向我们特警队发起了攻击。擒龙先擒首,他们先抓我们的头头。”
  “谁向我们发动攻击?”
  “不知道。”
  “能不能谈谈有关情况。”
  “当然可以。”科伊波额头上直冒汗。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想,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时空战争吧。不知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空中干扰时间。为此,他们首先选择的攻击目标是太空特警队。因为,如果他们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必定要扫清时空中的最大的障碍,而太空特警队是整个星系历史上最强大、最有力的维护星际法律和秩序的组织。
  在他们干扰和改变时空的阴谋中,迟早会遇上太空特警队。
  因此,最佳的战略是尽早消灭我们特警队,而要消灭特警队,当然先从头头开刀。我们这些人也迟早会消失。”
  “你把我搞糊涂了,教授。来杯酒让我清醒清醒脑子吧!”
  “好主意。我和你一起喝一杯。”
  酒是名酒。一杯下肚,我突然记起了什么。
  “教授,我如果弄错了的话,请给我指出来。我曾听过你的讲座,你说时间旅行是不可能的。”
  “是的。这方面是我的专业。我的讲座可以说是放烟幕。事实上,我们实现时间旅行已经好几年了,只是不敢真地付诸行动。改变时间轨道即可实现。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是那么回事。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进行改变时空的研究,因此,我们才知道目前发生的灾难的原因。我们甚至来不及发警报——即使发警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很清楚自己所负的责任,只有我们才能制止这场时空大战。我们在这个实验室里安装有一架时间锁定器,可以锁定时空,你身上现在安装了一个便携式时间锁定器。”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我用手摸了摸粘在我脖子上的金属盒子——实际是一个盘子。
  “可以使你不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不管你回到过去,还是走向未来。”
  这时我发现另一个在场的人又消失了。科伊波教授的口气变得更严肃了。
  “如果想拯救特警队,我们必须立即反击。”
  “反击?怎么反击?”
  “将我们的人送回到过去的时间去,找到发动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然后在他们将我们消灭之前先把他们消灭。我们有时间旅行机。”
  “我愿意去。这种工作正合我意。”
  “去了就回不来了,吉姆。这是有去无回的使命。”
  “那我不愿去了。我喜欢现在。”
  突然,我想起了安吉利娜!
  “安吉利娜,我的安吉利娜!我得和她谈谈……”我立即拨了电话号码,屏幕闪了
  几下,安吉利娜就出现了。
  “你还在那儿!”我气喘吁吁地问。
  “我还能在哪儿呢?”她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你大清早就喝醉了!”
  “只喝了一口。我找你是另有原因的。你现在好吗?你看上去不错,是的,挺不错的。你没有变成透明的。”
  “还说只喝了一口呢!听你说的胡话,少说也喝了一瓶!”她口气变得冷漠而严厉起来,“酒醒后再给我来电话!”她准备把电话挂上了。
  “不!我非常清醒!要真的喝醉了才好呢。情况万分紧急,已经亮起了红灯。快来我这儿,带上两个孩子,越快越好!”
  “好。”她立即站起来。“你在哪儿?”
  “科技大楼,快!”我说着就转向科伊波教授。“112层,30号房间。你听到了
  吗?”这时,只见屏幕上一片空白。
  “安吉利娜……”
  我再次接通她的电话。屏幕又亮了,但上面出现了一行字:“无此号码”。我立即奔向实验室门口。有人想抓住我的手臂,但给我推开了。我猛力打开了门。
  外面一片空虚,什么东西也看不见,无形无色。这时科伊波教授赶来一把关上了门。
  他背靠着门,急促地呼吸着,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表情。
  “消失了,”他说话声音都嘶哑了。“走廊、大楼,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剩下这个实验室了。因为我们安装了时间锁定器,把时空锁定了。太空特警队已经不存在了。
  在整个星系中,没有人会再记得我们。当时间锁定器消失时,我们也都消失了。”
  “安吉利娜,她在哪儿?她和孩子们都在哪儿?”
  “他们从未诞生过,他们从未存在过!”
  “但我记得她,我记得她和孩子们。”
  “所以我们要依靠你。只要有一个活着的人还记得我们,记得太空特警队,我们就有可能得救,尽管可能性很小很小必须有人能出来制止这场时空战争,即使不为拯救特警队,也要拯救文明。现在,历史正在被改写。但如果我们能发起反击,历史就不可能永远被改写!”
  这是一次单程时间旅行,有去无回,去了就要在一个陌生的时代里的一个陌生的世界上生活一辈子。谁去谁将是世上最孤独的人。他的亲人、他的朋友,要几千年之后才能出生。
  “准备吧,”我说。“我马上出发!”
  “我们首先得确定你去哪儿,到什么年代去。”
  科伊波教授眼睛紧盯着计算机印刷机里吐出来的打印好的一页页纸张。
  “一定得精确,十分精确。”他说。我们已对过去的时代作了探测。我们已找到了发动时空战的那颗行星。现在我们必须确定精确的时间。如你到达那儿太晚了,那他们也许已结束了这场战争。我们太空特警队也完蛋了。你若到达太早了,那等到你老死,他们也许尚未开始这场战争。”
  “听起来挺玄乎的。是哪一颗行星?”
  “一个怪名字,叫地球或土球什么的。传说还是全人类的诞生地。”
  “从未听说过这颗行星。”
  “你当然不可能知道。该行星早在几千年前在一次原子战争中彻底毁灭了。噢,行了。我们得把你送回到3.2598万年之前,误差在正负3个月之间。不可能再精确了。”
  “没关系。我应在那一年到达?”
  “公元1975年,那是原始纪元,早在我们现在纪元还未开始之前。”
  “他们已能进行时间旅行了,也许不太原始吧。”
  “他们中一部分人也许已进入相当先进的技术文明时代了。你要寻找的‘时空战争犯’也许正是在那个时代。”
  “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用这件仪器。”教授的一位助手递给我一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有号码盘和按钮。盒子上还有一块透明的突出装置,里面的指针能随意浮动。但现在不管我怎么摆弄
  盒子,指针总是指着同一个方向。
  “这是时间能源发动机探测器。”科伊波教授告诉我说。
  “在这儿,我们有一架大探测仪。这是一个小型的便携式探测仪,当然没有大型的灵敏。目前,指针正指在我们的时间螺线上。当你到达地球时,你可以用此仪器找到你要找的那些人。这个号码盘是测量场强度用的;它能告诉你离能源发出点的大致距离。”
  我看了看盒子,立即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我可以带这个盒子,当然也可以带些其它东西,对吗?”
  “对。只是一些小东西,能源有问题。”
  “那我可以带上一些你们实验室中的弹药和武器喽!”
  “可以,但不多,而且只能带一些小型的武器。”
  “那我可以自己制造。你们这儿有武器专家吗?”
  科伊波教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想了一下。“武器部的老贾尔是武器专家。可现在想制造什么武器已来不及了。”
  “我自有主意。叫他马上来!”
  老贾尔最近进行了恢复青春的治疗,所以看上去像一个19岁的孩子,但他的眼光却
  老成狡黠。
  “我要那只盒子。”我指着他背上的记忆库说。他立即跳起来,紧紧抓住那盒子不放。
  “是我的!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记忆库。我不能给你。
  你根本就不应该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没有记忆库,我这个人也就没有用处了。”
  “镇静,贾尔!我不想要你的盒子。我只要你给我复制一个就行了。”
  老贾尔步步后退,想溜出去。但实验室内的技术人员已把他围了起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科伊波说。
  “很简单。我将对付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我必须有一些重武器。到时,我可以把老贾尔的记忆库植入我的脑袋,然后利用他的记忆来制造我所需要的武器。”
  “可是——这样的话,他就变成了你,他占用了你的躯体。这种事以前从未做过。”
  “那现在就得做。紧急时期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这又使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说,这是一次单程的时间旅行,有去无回。”
  “是的。时间螺线机把你送到过去,但没有把你送回现在的时间螺线机,”“如果我能在那儿造一个时间螺线机,我还能回来吗?”
  “从理论上讲,应该是可以的。但这种实验以前从未进行过。在那个原始时代卜也没有制造时间螺线机的工具和材料。”
  “如果有材料,就可以制造了?谁会制造时间螺线机?”
  “只有我。时间螺线机是我设计和制造的。”
  “很好。我也需要你的记忆库。记住,在你们各自的记忆盒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免我搞错。”
  技术人员抓住了科伊波教授。
  “时间锁定器的电力正在减弱!”一位工程师歇斯底里地惊呼起来。“能源一旦消失,我们也就完了。我们将从未出生过。这太可怕了……”他尖叫着,不久就像他前几个同事一样消失了。
  “快!”科伊波高声喊叫着。“把迪格里兹带到时间螺线机去。马上给他准备好!”
  他们拉起我就往隔壁房间里跑,同时互相高声交换着各种指令他们刚把我推进时间螺线机,又有两个人消失了。世界末日来临了,大家都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远处的墙壁
  变得模糊了。由于我久经训练,且有丰富的临危不惧的经历,因而我尚能保持镇静。我最后把他们都推开,自己穿上了宇航服。在场的人中另一个能保持清醒的人就是科伊波教授了。
  “戴上头盔,面罩到最后一分钟关上。很好!这儿是两个记忆盒,可以放在宇航服的裤腿袋里。降落伞在背后,我想你一定会使用。这是小型武器箱。时间探测器在这儿……”教授边吩咐,边给我一大堆东西。我尽管感到负荷太重,但没有抱怨。我不带这些东西,在那个原始世界里就不可能生存。对我来说,带的东西多多益善。
  “噢,还有语言机!”我叫起来,“我不懂他们的语言,怎么能和那些上著人交谈?”
  “我们这儿没有语言机,”科伊波教授说,同时交给我一架气体储存器。“这是记忆程序——”“这东西令我头疼。”
  “——你可以用它来学习他们的语言。就放在这个袋里。”
  “我该做些什么?你什么也没有交待啊!我怎么才能到达目的地?”
  “通过高层大气。不会与任何太空物体撞击。我们会把你直接送到目的地的。到了之后——那就是你的事了!”
  “前面的实验室消失了!”有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他自己也不见了。
  “准备!”科伊波叫了一声,声音都嘶哑了。在我面前,那些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像漏气的气球,一一消失了。最后只剩下四个人。
  时间螺线机像个栅栏,是一条强力常整个房间显现一片绿色,闪烁耀眼。
  这时,实验室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记住我,”一个矮个子黑皮肤的技术人员叫喊着。“记住查理·耐特,只要你记住我,我就不会……”这时,只剩下我和科伊波了。墙壁在消失,周围光线暗了下来。
  “到了,用手碰一下!”教授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遥远很遥远了。
  我跌跌撞撞来到时间螺线机的尽头,并伸手碰了一下。
  在此之前我没有任何感觉。但当我用手一碰,我周围立即被一片绿光所包围。透过绿光,可以勉强看见科伊波教授伸手去开一个大型的制动闸。
  只见他把闸向下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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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请你解释一下,迪格里兹,好好解释一下。”
  英斯基普在一艘飞船的休息室里来回踱步,像往常一样,他又喊又叫。
  “请你先告诉我,我的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我做父亲的还没见到过他们呢!"
  “对,他们好吗?”安吉利娜舒适地坐在沙发里问。英斯基普不满地咕哝了几句,但他只得回答我们的问题。
  “很好,长胖了。胃口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大。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好了,够了够了。我不远无数光年之遥来这儿,不是来谈家常的。我是来视察这次行动计划的。看来,这次行动已结束。我来这儿看到了什么结果?我的两个特警队员放弃了指派给他们的任务,离开了布拉达,来到轨道上的飞船里见我,而下面的那颗行星,还在克里安特人铁蹄的蹂躏之下。请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胜利了。”
  “别开玩笑了,迪格里兹。我可以把你枪毙!”
  “你不会的,你在我身上下的赌注够大的了。我不开玩笑,我们确实胜利了。在克里安特人蹂躏之下的布拉达人还不知道,蹂躏布拉达人的克里安特人也不知道。只有我们少数几个特权人物知道。”
  “我不在内。快说吧!”
  “我先给你表演一下我们的新式武器。安吉利娜,亲爱的,把那小玩意儿给我。”
  她打开放在沙发边的一只盒子,并把里面的东西交给了我。那东西和我的手差不多大,十分光滑,呈黑色。底部和两边有一些小孔。我把它交给英斯基普。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我问。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这是克里安特扩张主义分子的墓碑!我们这艘飞船是什么型号的飞船?"
  “一艘轻型的驱逐舰。这与你这玩意儿有什么关系??"
  “请耐心,一会儿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时,我从安吉利娜手中接过控制盒,把从控制盒上伸出的一根棒插入那玩意儿的开口处,然后在控制盒的按钮上打出了轻型驱逐舰型号的编码。我走出休息室来到飞船人口处的密封门。
  安吉利娜陪着英斯基普跟在后面。
  “让我们想象一下吧,”我说,“假设这艘飞船停在地面上,飞船的门一开,他就立即发射,这东西能穿门而入——”
  我一按发射按钮,那东西就飞出去了,小喷气发动机丝丝作响,沿着飞船的走廊向前飞去。
  “跟着它!”我边叫边带头猛跑起来。
  我们跑过两个舱位才赶上了它。那儿的一扇门关着。只见那东西的尖端插进门去,很快烧了一个洞,并立即穿门而去。当我们赶到引擎室时,那东西已在引擎室的门上穿洞,很快又通过那个洞飞人引擎室。接着它钻人主引擎底下,一声爆炸,浓烟四起。
  “这是一颗烟幕弹,”我说,“正式使用时,将用高强度炸弹代替,足以摧毁主引擎,但不会损害飞船的其他部位。”
  “你疯了!”
  “是克里安特人疯了,是发动这场战争的穿灰军装的那些人疯了!我们回到休息室边喝边谈吧。我会详细告诉你怎样粉碎他们的星际侵略战争!”
  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喝了儿口酒清了清喉咙,我就开始详细解释我的计划。
  “我亲自用这玩意儿炸掉了九艘克里安特飞船的主引擎。既检验了我的新武器,也查看了克里安特飞船有何特殊的设计和构造。而且,作为一个军事国家,他们的飞船全部是规范化的。这就使我们的新式武器更能发挥作用。这玩意儿是我专为我们的行动计划设计的。操纵者可以安安全全地坐在离航天港3公里之外的地方,用高倍望远镜进行观察。当看到飞船开启密封门时,立即发射。操纵者只要瞄准飞船,输入飞船型号的编码,然后再发射出去。这东西装有记忆库和计算机线路,它自己会进入飞船,然后按输入的飞船结构的程序自动进入引擎舱找到主机部位。它能穿透任何金属。克里安特飞船的主引擎将会很快被炸光,他们发动的侵略战争也不得不停止!
  “哼,”英斯基普轻蔑地哼了一声,“他们可以制造新的嘛!”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飞船的主引擎是十分复杂的,制造起来不那么容易。制造主引擎的工厂不多,因此大部分飞船制造商宁愿购买主引擎。我知道,克里安特只有一个工厂制造主引擎。要找到这个工厂不难,然后我们可以在太空中将其摧毁。”
  “那他们仓库中总还有存货吧!”
  “仓库中的存货总是有限的,迟早会用完的。在克里安特征服的每个行星上都有我们的间谍,他们将炸毁每个星球上的每一艘飞船的主引擎。这次行动由特警队统一部署,同时开始,因而他们根本无法再从其他星球获得主引擎。帝国的未日即将来临!"
  “为什么?”
  "想一想吧,英斯基普。你年纪大了,但脑子还行。是安吉利娜提醒了我。克里安特人只有不断扩张才能生存,否则就会灭亡。但在他们自己的星球上,他们没有足够的资源和粮食供他们不断地进行扩张。因此,他们征服一颗行星,再利用被征服行星的资源进一步扩张,来征服下一个星球。现在,他们不可能再侵略下一个行垦了。虽然目前还有不少星球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因而他们还有相当的资源。可是,如果他们无法把战争资源运输到需要的地方,这些资源又有什么用呢?这样,扩张只得停止。飞船越来越少,他们就得撤退,一直撤回到他们自己原来居住的星球。那一天,也是他们帝国的未日。任何一个星球基本上都可以自给自足,但作为一个星际帝国,如果星球之间没有贸易就无法生存。一年之后——绝不会超过一年,克里安特将重新成为星际联邦中的一个落后的偏远星球。你认为怎么样?"
  "我认为你这一次又成功了,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会成功的!”
  他冲着我高兴地笑了。我向安吉利娜眨了眨眼睛。我们一起举杯干掉了杯中的酒。
  我们正准备离开飞船时,一个军官匆匆上来递给我一份电
  报。
  "别看电文,”安吉利娜厉声说,“英斯基普这老滑头又想取消我们的假期了。”
  "别急,亲爱的。”我迅速将电文瞧了一遍,“我们将继续享受我们的假期。电文是泰丝发来的。”
  “她说些什么?”
  “她告诉我,克里安特人撤离后,她们妇女党在第一次竞选中击败了男人党。妇女重掌政权,泰丝被选为作战部长。电文还说,她们政府授予我俩最高奖章一一蓝山奖章。下次我们去布拉达,她们将隆重欢迎我们,并举行授奖仪式。”
  我们一打开飞船的密封门,·军乐队演奏的迎宾曲就飘了进来。天空晴朗,蔚蓝的天际飘着朵朵白云。一架直升飞机拖着一条大标语上面写着:“欢迎!欢迎!”
  “太棒了!”我说。
  “啊,啊!”博利瓦叫着。可我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博利瓦,还是詹姆斯。他俩长得一模一样,连安吉利娜自己都难以分辨。
  航天港人头攒动,旗帜飘扬,乐声阵阵,呼声振天。
  “看来确实很热闹。”安吉利娜说。
  “这个欢迎场面与我上次来这儿可大不一样!”我说。
  我们走下飞船,两旁的仪仗队组成一条欢迎的长廊,足有1
  公里长。
  快走到长廊尽头时,我注意到一个士兵,高高的个子,笔挺的身子,特别大的下巴,冷漠的眼光,看上去似乎有点面熟。
  我向他走上一步问:
  “我认识你吗?”
  “可能认识,先生,我在许多星球上服过役。我以前是上
  校。”
  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克莱伊派来监视我的那个上校。当我们刚在布拉达星球着陆时,他还想一枪打死我呢。我把我俩认识的经过告诉了安吉利娜。
  当帝国崩溃时,他们都回到了克里安特。这时他们发现,在侵略战争期间,他们耗尽了星球上的矿产资源和能源,他们要么去种田,要么就挨饿。那些穿灰军服的人都离开了。
  “我们是来这儿旅游的,他们怎么把我们当贵宾接待了?”安吉利娜问。
  “这样的消息是很难保密的。”我说。
  我们在贵宾室里略微休息,就驱车前往城里。我仍住在市内最豪华的旅馆里,那是我第一次访问该市住过的旅馆。门卫的殷勤、登记处服务员的好客,都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了。
  “欢迎你来克里安特,詹姆斯·迪格里兹将军、夫人和两位公子。”登记处的一个服务员说。
  带着头衔旅行省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在克里安特。我环顾了一下前厅,然后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后的服务员。
  “奥特洛夫,是你吗?”我问。他向我鞠了一躬。
  “是我,先生。你怎么认识我?”
  “啊,对不起,你上次见到我时,我是经过改容化妆的。现在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最后一次见到我时,你以为我是克莱伊;在这之前你叫我瓦斯卡。”
  “瓦斯卡——这能是你吗?啊,是的,我相信你。你讲话的声音我听出来了。”这时,他突然低声下气起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当时我也觉得,我不该帮助克莱伊抓你。尽管我昏迷了一两天,但当我得知你逃脱后,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别说了。事情都已过去了。我只记得,我们是同室好友,一起畅饮,度过了好多美好的时光。”
  “你太好了。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
  我们握了握手,然后我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变了,变得更有精神了,还胖了一点儿,言行举止也更有修养了。”
  “谢谢,瓦斯卡,你大客气了。戒酒后,我得注意饮食。我也不必整天提心吊胆地去执行飞行任务了。我家祖传是开旅馆的。我能回到我熟悉的行业上来,深为庆幸。”
  “注意,情况紧急,你不要回头看。旅馆门一开,就有一个人跟在你后面进来了。这是克莱伊的人,他手里有武器,他是冲着你来的,此刻正在你后面。他穿着红茄克衫。”
  我是来度假的,身边没有带武器。危急中我想起安吉利娜,笑着对她说:
  “亲爱的,我不想麻烦你。但我得告诉你,我身后那个穿红前克衫的家伙是个杀手。你能不能对付他,有可能的话抓活的。”
  “谢谢你照顾我。”她哈哈笑了。
  我向柜台旁挪动了一下身子。只见她若无其事地笑着,举手整理头发。
  说时迟,那时快。当她不慌不忙放下手来时,背后传来一声惨叫。我一转身,只见那穿红茄克的杀手已倒在地上。
  “这也是我们度假的节目吗?”她笑着问。我知道她心里是十分得意的。
  “你又获得了一枚奖章,亲爱的。特警队会照料好这家伙的。
  我想从他口中他们会知道那些穿灰军服的人到底来自哪个星球,然后一举解决他们的。”我转向奥特洛夫。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没什么,先生。我很高兴能报答你。我现在带你去房间好吗?”
  “请吧。我们还可以一起喝一杯,好吗?"
  “啊,就这一次开戒。这是一个特殊的场合。我得祝贺你,你夫人像你一样聪明能干。”
  “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儿。以后有机会我好好和你吹吹我们恋爱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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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押着克莱伊,回到郊外的大楼,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
  “我们有没有伤亡?”我问安吉利娜。
  “没有。几个后卫有点轻伤。一切如你计划的那样顺利!”
  “克菜伊怎么样了?”
  “医生已把他弄醒了,现在可以找他谈话了。”
  “走,马上去。我为这次谈话已等了好久好久了。”
  我们先见医生了解了情况。
  “墨德法克大夫,你对这个异星人有什么发现吗?他不是像我们一样的人。他是另一种智慧生物——异星人。”
  “他不是异星人。”大夫坚持说,“我以名誉担保!”
  “可他总是那么无动于衷,毫无表情,与我们人类完全不同,好像没有七情六欲。还有,他体温很低……”
  “人类也是千差万别的,而他的种种‘异样’,均在人类正常的差别范围之内。”
  “那他也不是机器人?”安吉利娜显出一副小姑娘的天真相。
  “我对克莱伊施了催眠术。提问小心一些,你就能知道一切真相.”墨德法克大夫对安吉利娜的无知不屑一顾。
  "谢谢你,大夫!我说。
  我们跟着大夫进入了他的实验室。克莱伊正睡在床上,头上绑着拿绷带,绷带下有几条电线连到床边的仪器上。
  “醒醒吧,克莱伊,醒来吧!”大夫说,语气轻柔温和。
  克莱伊的脸抖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了。他表情平静,可以看出他已进入了催眠状态。
  “你叫什么名字?…
  “克莱伊。”他说话声音很温和,毫无抗拒的迹象。
  “你从哪个星球来?”
  他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嘟哝哝不知在说些什么。安吉利娜把身子凑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细声软语地说:
  “镇静,别急,慢谩来。你从克里安特行星来,对吗?"
  “对。”他点头微笑。
  “现在,再回忆一下。你记性不错。你是在克里安特出生的吗?”
  “不是。我在克里安特已经很久很久了,但我出生在家里。”
  “你家在另一个星球上,是吗?"
  “对。”
  “你还记得起来吗?那个星球情况怎么样?"
  “很冷。…
  他说话时,他的声音也冷若冰霜。
  “永远寒冷。没有绿色,什么东西也不生长。永远是冰天雪地。许多人都迁居到温暖的星球上去了,留下的人不多了,人们之间也很少交往。也没有友谊可言。我们靠打渔为生。一切生物都在海洋里。"
  "你们那个星球叫什么名字?"我悄悄问。
  “名字……名字……”
  克莱伊在床上打起滚来,他的脸扭动着,那双眼圆睁呆视
  着。墨德法克大夫大喊着,叫他忘记我提的问题,同时在他手臂上打了一针。可是一切都迟了。克莱伊似乎从催眠中苏醒过来。眼睛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的背弓了起来,然后就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死了。”大夫看着仪器说。
  “我们得再去抓一个来。提问得更小心些。”安吉利娜说。
  “不,我不愿再这样做了。我杀死了他!”墨德法克大夫痛苦地喊起来。
  “你累了,大夫,休息一下吧。”我对他说。
  我挽起安吉利娜的手臂走出房间。
  “下一个也许能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至少,你是对的。他们不是异星人,但也不是克里安特人。如果我们能弄清楚他们来自哪个行星,也许我们可以粉碎他们整个侵略计划。”安吉利娜说。
  “想着容易做着难。我们先去游泳再想办法。”
  游过泳,吃过饭,我们边喝酒边谈。我们谈到了克里安特社会和克里安特人,谈到了他们征服了的那些星球,谈到那些穿灰色军装的人以及他们与克里安特人的关系,谈到克莱伊……
  “克莱伊!你看他们是否会宣布克莱伊被绑架的消息?”我问。
  “我想不会。他们一直在监听他们的无线电。他们根本没有提到克莱伊。我认为,他们也不想让克里安特人知道这个消息。”安吉利娜推断说。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所以,我想,知道克莱伊失踪的人不多。”
  “那叉怎么样?”
  “把改容盒拿来,安吉利娜。我化妆成克莱伊回他们司令部大楼去。”
  安吉利娜开始表示坚决反对,但我举起一只手指,她就沉默了。她知道,就像当时我反对她进司令部一样毫无用处。
  她一声不响,乖乖地走出去拿改容盒了。
  我先得弄一辆克里安特指挥车。化妆是粗糙的,所以我决定天黑后行动。
  我穿上克莱伊的军服,叫了个男助手一起去司令部。因为在克里安特军队中几乎没有女人。
  “你知道你该做的事了吧,哈默尔?”出发前我对我的助手说。
  “我知道,先生。”
  我向司令部大楼走去。大门口车子不断进出,一片忙碌景
  象。我等在远离大楼的一个转弯处。不久,一辆小车开过来了。
  我走出街角,穿过马路,小车在马路中央紧急刹车,差点把我撞倒。司机见到我吓得要死。
  “你怎么能这样开车?”
  “噢,先生,可是……”
  “别费口舌解释了,我没有兴趣。”我跨进车子在他旁边坐下,“开车,我会告诉你去哪儿的。”
  “先生,这车,我是说……”
  我像克莱伊那样用冷漠的目光对他瞪了一眼。他二话没说就发动车子向前开了。
  在车子开到看不到司令部的地方时,我在司机鼻子底下打开了一颗催眠弹。他一下子就倒下了。我把他拖到车后,自己开车来到哈默尔等待的地方。
  哈默尔迅速穿上司机的军服坐到驾驶座上。
  “开到航天港去。到了门口不要停下,只需略略放慢一点儿车速就直接往里开。”
  航天港就在前方。我们一接近,门卫立即立正敬礼。中士正想说什么,我就先开口了。
  “别打电话。我要找人谈话,但我不想让他们事先知道。这是突击检查。”我说话时车子在继续朝前开。
  我们开近最近的一艘运货飞船,把车停在暗处。
  “你认识我吗?”我问一个看守。
  “认识,先生,”他立正敬礼。
  “很好,把主任工程师叫来。”
  “他不在船上,先生。”
  “那把他的助手叫来。”
  在我爬上飞船时,工程师的助手来了。他紧张地在军服上擦着沾满油污的手。
  “对不起,我们正在拆一个发动机……”他见我眼睛一瞪,
  就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遇到了麻烦,所以我来看看。带我到了引擎舱去。”
  他匆匆带我到引擎舱。那儿有三个机械师正在一台引擎旁忙碌着。
  “叫他们出去!”我命令道。
  我以内行的目光检查了引擎,然后在引擎室慢慢走了一圈,这儿看看,那儿摸摸。
  “怎么还在用这种旧型号的引擎?”我问。
  “我们是想把它换下来,但启航前新引擎还未运到,只好凑合着飞。”
  “把技术手册拿来。”
  他一转身,我在公文包的提手上一按,一颗炸弹落在我的手里,我将其定时在40分钟后爆炸。然后我蹲下身子,把炸弹塞在引擎下不易发现的地方。
  当工程师助手口来时,我已装作在检查另一个引擎了。工程师把技术手册递给我,我装模作样地翻着手册,对某几个数字评论了一番,使这位年轻的助手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后我把手册还给他。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我反而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尽快安装完毕。”我离开时对他说。助手诚皇诚恐地保证尽快完成。
  我们把车子开到下一艘飞船旁,我重复了同样的把戏。就这样,我在一艘又一艘的飞船上放下炸弹,每次把定的时间略微减少几分钟。
  当我在第八艘飞船上放完炸弹时,第一艘飞船上的炸弹爆炸了。我走进第九艘飞船的引擎室时,航天港里响起了尖厉的警报声。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不知道。”一个上了年纪的工程师说。
  “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命令说。
  等他一转身,我又放下了一枚炸弹,就跟着他走下飞船。
  “怎么回事?”我同一位守卫。
  “一艘飞船的引擎舱爆炸了."守卫回答说。
  “在哪儿?我得去看看。”
  我边喊边向停车处奔去。我知道,飞般将一艘接一艘地爆炸.
  我得立即离开航天港。
  车子开到门口,一个军官挡住了去路。我只得来了个急刹车.
  “你们不能走,航天港关闭了!”
  “我得马上离开!”我用克莱伊的口气说。
  “我得到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我就是发命令的人!”我咆哮了。
  “你不能离开!”那军官不让步。
  我抽出手枪对准了军官。
  “走开,要不就毙了你!”我厉声命令。
  他想拿枪,但停住了。犹豫了一下,他眼睛中流露出惊恐的目光。接着他勉强让开路,我们立即加速开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卫兵从守卫室内奔出来,边叫边指着我的车子。我可以想象,上面已注意到了我,但我已逃出了航天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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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跑出房间,我急忙问道。
    “不知道。”泰丝说。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和两个女人都惊呆了。铃声响过之后,电视电话的屏幕上出现了克莱伊毫无表情的脸。“你们知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说,“反抗是毫无用处的,迪格里兹。立即投降,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们的安全……”
    我拿起一只靴子扔向电视屏幕,克莱伊的脸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自言自语起来。
    “也许与那个盒子有关。你说过,盒子可以无线电遥控。”安吉利娜提醒说。
    “盒子在哪儿?”我问。
    “在这儿,我想可能以后会有用……”泰丝说。
    “那好,把盒子留在这儿。我们一离开这幢大楼,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可怎么离开呢?外面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泰丝说。
    “泰丝,.告诉我,这幢大楼原来是什么建筑?”我问。
    “这儿原来是一个工厂,厂主是我们妇女党的一个成员。”
    “很好。那个厂主在这儿吗?——在!太好了,叫她马上到这儿来。”
    泰丝出去不久,就带回了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兵。
    “我叫詹姆斯·迫格里兹。你好!"
    “我叫费那塔·弗蒂娜。”她举手向我敬礼。
    “很好,见到你很高兴。你是这家工厂的厂主?”
    “对,是机器人制造厂。”
    听到这里,我的灵感又来了,脑子里很快形成了一个突围计划。这时,外面响起了枪声。
    “这是他们在作试探性进攻,”泰丝说,“但被我们击退了。他们伤亡惨重!”
    “顶住一阵子,我自会有办法突围的。”我对泰丝说。
    我让弗蒂娜画了一张工厂的平面图。她受过军事训练,画得又快又准确。门。窗。四周的街道,都一一清楚地标示出来。
    “你仓库里还有多少机器人成品?”
    “大约150到200个。”
    “很好,足够了!女士们,请过来,我把突围计划布置一下。”
    这是一个声东击西的老办法。我让机器人向东进攻,配以瓦斯和烟幕弹,我们的人则从西边突围。我让大家立即开始突围的准备工作。
    泰丝的这些女兵确实训练有素,不到半小时,一切就都部署完毕。
    我自己亲自到东边指挥机器人向敌人进攻。他们又开枪,又扔瓦斯手榴弹和烟幕弹,并在浓烟和毒气中向前挺进。敌人开火了,但我的士兵毫不怕死,照样昂首阔步地向前推进。
    我看了一下表,立即回到东边加入了女兵的队伍。她们已按计划乘东边混乱之际开始行动了。安吉利娜扔出了烟幕弹。接着弗蒂娜带路,大家手牵手通过浓烟黑雾。我们得悄悄穿过20米长的一条小街,进人工厂大楼对面的公寓住宅,再进入商业区。
    这时,克里安特人的注意力都被大楼东边的剧烈战斗吸引住了。我们顺利地通过了街区。
    安全撤离后,我们在郊外一幢大楼里休整了三天。第四天,我和安吉利娜再一次讨论了活捉穿灰军服士兵的计划。
    “我得再次潜入司令部抓个舌头来。”我对安吉利娜说。
    “不,你绝对不能去,他们都认识你。”
    “我可以伪装一下,我会讲克里安特语,我熟悉那幢大楼
    “他们也熟悉你,亲爱的。这次得我去。我也会讲克里安特语,但他们不知道我。而且,我是个经验丰富的间谍,没有人比我强,当然除了你!”她又甜甜地笑了。
          ‘不!"
     “为什么不?”她大叫起来,“你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主人。这种事我干起来比你毫不逊色,也许更好些。收起你那种大男子主义吧!完成任务要紧。”
    她当然是对的。
    “可我为你的安全担心。”
    “你真的爱我,吉姆。我不会有事的,请放心。在克里安特的后勤部队里有女兵。我抓一个来,穿上她的军服,用她的身份证,馄进司令部,设法找到克莱伊……”
    “你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我不放心地说。
    “当然不会。这只是一次侦察行动。”
    “很好!”我稍稍有点放心了,“行动要迅速果断。千万小心!"
    安吉利娜去了不久,泰丝神色慌张地奔进我的房间。我心中一惊,一言不发,看着她打开了电视机,克里安特人在电视上开了一个宣传节目,一般情况下没有人看这个节目。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克莱伊的镜头。他说话时似乎还在微笑。
    “这是录像,他们在不断重复播放。”泰丝对我说。
    “……我们要让他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一个叫詹姆斯·迪格里兹的人在哪儿,就马上与他联系。告诉他听一下广播或看一下电视。下面的话是对他个人讲的。我们要你马上回来。我抓住了安吉利娜。目前一一我们没有伤害她一根毫毛——直到黎明。我建议你马上与我联系,与我会面。
    “欢迎你回来,吉姆。”
    我一定是呆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我需要单独呆一会儿,好好想一想。我示意泰丝出去。她很善解人意,不声不响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我倒了杯烈酒,几口酒下肚,我头脑开始清醒了。我坐在窗口,仰望星光灿烂的夜空,想好了行动计划。  事情不太简单,黎明即将来临。  我的打算是,我自己去投降,然后必然会再被套上铁项圈。  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寒而栗。但这又是不可回避的。我现在知道怎   样关掉合子使其失去作用,当然真要把合子拿到手决非易事.        计划已定,我就告诉泰丝,叫她配合我的行动.        "不,你不能去!"她说,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你去自投罗网,真难以相信!但愿这个星球上的男人都能像你
    我也不管她了,自己打开武器箱,里面是各种形状的手榴弹和大小不同的枪枝弹药,以及其他种种小玩意儿。
    “行动计划分两个阶段,”我对泰丝说,“第一阶段由我单独行动。我将潜入大楼解救安吉利娜。如果可能,再抓一个穿灰军服的士兵。第二阶段的行动是逃出大楼,这就需要你的配合。我需要大楼的平面图,你得帮我找个熟悉大楼的人,我好进一步了解大楼的出人口等情况。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马上去做。”她边说边往外走。泰丝是个真正的军人,办事效率之高胜过一般男人。我则在箱子内挑选各种所需的武器和  工具。
    进去容易出来难,所以必须挑选好撤退的路线。最后,一个维修工终于在平面图上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出口,她激动得手在发抖了。
    “这是地下电缆通道,先生。”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大楼平面图说,“通道在大街下通过围墙,进入17号地下室。通道很大,电线,电话线等都安装在通道里。”
    “通道中肯定有监视器。”我说,“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女士们请注意,我宣布我们的行动计划。记牢,我没有时间重复了。”
    一切安排就绪对,离黎明不到20分钟了。我紧张得全身直冒冷汗。我给克莱伊打电视电话时,第一组成员已开始行动了,电话立即接通了。我抢在克莱伊之前先开口。
    ,‘我马上要见安吉利娜,并和她谈几句。你必须向我证实,她确实安全无恙。”
    克莱伊二话没说。事实上,他正在等待我的回音。安吉利娜立即出现在电视电话的屏幕上。我见到她头颈上也套着铁项圈,一根铁链拖向图象外。
    “你好吗,安吉利娜?”
    “很好,就是这东西真讨厌,”她平静地说。
    “他们没有折磨你吗?”
    “至今还没有。就是给我戴上这铁项圈,把链条吊在天花板的钧子上。但你可以想象到,这家伙一直在威胁我……”
    她眼珠朝上一翻突然僵住了。我知道克莱伊按动了小盒子上的按钮以阻止她再讲下去。我气愤极了。我下定决心,只要他落到我手里,我就不会饶了他!这时,屏幕上重新出现了克莱伊的脸。我竭力保持平静,不露声色。
    “你来吧,迪格里兹,投降吧!时间不多了。你若不投降,你夫人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你如果来投降,我立即释放你夫 人!"
    “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证?”
    “我当然很难保证,但你也别无选择!”
    “我马上来。”我尽可能平静地说。在我挂掉电话前的一霎那,我听到安吉利娜大喊:“不!"
    我穿上一套克里安特军服。汽车已在门外等候。我让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强力针。
    车子在克里安特军队的司令部大楼前停下来。两个穿灰军服的士兵已在门口等候。我向两个卫兵走去,其中一人给我铐上了手铐。进入大楼来到一个房间,他又给我除掉了手铐。
    “把衣服脱光!”其中一个下令说。
    我正想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桌上一边放着那些透明塑料制成的衣服,一边放着由铁链连着的铁领项圈。一切与他们第;次抓到我时一样。
    我慢条斯理地脱衣服,穿衣服。这时我的头开始感到有点胀。这旱出发酩医生给我打的一针强力针开始起作用了。我得等药物作用到达最高点时采取行动,而这一切都是事先计算好的。
    穿完衣服,他们给我套上了铁项圈。这时我真的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我感到药物作用的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宽慰地松了口气。
    守卫手握小盒子,带我走出房间,通过走廊,踏上楼梯。一路上我低头观察经过的地方,甚至数着步子,为下一步行动作出精确的计算。
    在克莱伊的办公室里,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等着我,就像蜘蛛在网的中央等待它的猎获物,镇定而耐心。安吉利娜坐在他前面,盒子吊在天花板上的铁钩上。
    “你好吗?”我进门就问她。
    “很好。你不应该来!”
    我立即面对克莱伊。这时,守卫的卫兵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你该放了她,对吗?”我问。
    “我当然不会放。何况,放与不放又有什么两样呢?”他说话时无动于衷,毫无表情。“我也知道你不会放她。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们怎么抓到她的?”“我的记忆中有你夫人的影像。后来我们发现,你那次逃跑时有两个女人帮了你的忙。我们很自然会想到,其中一个必定是你的夫人安吉利娜。她一进入大楼,计算机立即显示了她的影  像
    “我们这场冒险确实有点愚蠢。”我转身对安吉利娜说,其实我在注意观察卫兵。他正要把连着我铁项圈的盒子挂到天花板的铁钩上——要是他吊上去了,那我们就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头一低径直向卫兵撞去。
    “抓住他!”克莱伊喊起来。那卫兵先是愣了一下,但立即按了盒子上一个红色的按钮。一阵剧痛通过我的全身,我正好倒在卫兵的脚下。但药物的作用使我抵住了疼痛。卫兵弯腰伸手想拖我起来。我伸手在他的手背上一抓,他颤抖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我指甲上事先涂了强烈的**,稍抓破一点皮肤,药物就立即起作用。卫兵手中的盒子正好落在我身边。我立即伸手抓住盒子,按动了黑色大按钮。盒子关上了,全身的疼痛立即消失。克莱伊在我背后。我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向他跌滚爬去。他这时按动了桌上的按钮先对付安吉利娜,同时抽出手枪准备射击。我先到一步,向他一撞,并在他的手背上狠抓一把。他扣动扳机同时人也开始倒下。子弹飞到了天花板上。
    安吉利娜正在痛苦地扭动身体挣扎。我跳上办公桌,关掉了吊在天花板上的盒子。安吉利娜立即睁开了眼睛。
    “亲爱的,你真行。”她说,我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她的铁项圈。她又用钥匙打开了我的铁项圈。
    “下面怎么办?”她问。
    “带上克莱伊冲出去……”我话还未说完,房内的灯光灭了。“安吉利娜,我注射了强力针,全身已麻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你拉住我的手带路!”
    我们边走我边告诉她方向。
    “穿过走廊,左转走45米,就可到楼梯。奔下楼梯……”
    走下楼梯时,灯又亮了。一个卫兵正走上楼梯。看到我们他当然没有思想准备。安吉利娜眼明手快,在他还未醒悟过来时就一枪打倒了卫兵。她早已把克莱伊的手枪拿在手里了。
    卫兵倒下时,灯光又灭了。走到楼梯底层,我们听到有人对我们说话。
    “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多时了。我们带你们出大楼。站着别动!"
    这是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们站住了。我感到有一双手在摸我的头,最后给我戴上了一副眼镜。我一下子什么都看得清了。原来是泰丝在楼梯下等着我们。
    泰丝的人来了。他们背起了克莱伊,我和安吉利娜跟她们快步跑进17号地下室,打开了地道的通道。
    “快进去!”泰丝命令道,“外面有车子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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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关到牢房里。房间没有窗户。房内除了一只空桶,什么家具也没有。
  天花板上新安装了一只铁钩,我一进去,他们就把连接我铁项圈的铁盒子挂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拿了一塑料瓶的水和一点配给的食物回来。东西虽很难吃,但至少不至于饿死。
  他们什么都做得出,但他们不会杀我,他们需要我。他们知道太空特警队已对他们展开行动。
  克莱伊为何对我如此厚爱?我知道,自己已不是这盘棋中的小卒,而是能左右战局的平衡力量。尽管现在克里安特的入侵节节胜利,但总有一天会被遏止的。特警队正在展开反入侵工作,阻止克里安特再向其他星球扩张,甚至在这儿——布拉达就可以把他们遏止住。如果我投降克里安特,虽然不能击败太空特警队,但至少将大大减缓反入侵行动的进程。从而让克里安特第二阶段的入侵计划得逞。
  克莱伊犯了个大错误。他们一发现我,就应立即将我处死。他们想通过严刑折磨我,使我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但我只要活着,就可能成为他们致命的死敌。他们忽略了这一点。
  我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边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克莱伊把我的手腕砍下来又缝回去并长出新肉,在我的下意识中,我只觉得时间不长。这难道是一种幻觉?我摸摸胡子。胡子长得不多。我摸摸头发,和原来差不多长。我看看手指甲,和原来一样短。
  哈,克莱伊,你这老狐狸,我看穿了你的把戏!
  我被关在这儿最多一两天。手腕上的红印是他们弄上去的。克莱伊根本就没有把我的手砍下来。这只是某种催眠术,某种幻觉,使人失去现实感而已。
  这种手法对一般人可能起作用,但对迪格里兹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吃完饭,喝了点水,感觉好多了。我奇怪他们怎么没有派看守来。当然,这儿一定有监视器。而且,他们也知道,我被吊在铁钩上,只要我一挣扎,强大的电流将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所以根本不必再叫卫兵来看守我。这是我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
  我用包食物的塑料和装水的塑料瓶裹住手腕和头颈,就拉紧铁链向上跳,再利用体重向下拉,试图拉下铁钩,这样跳了十次,几乎毫无松动的迹象,而自己却拉得手酸脚麻,筋疲力尽。
  我略微休息了一下,又试了三下,第十三次起作用了。那只盒子被我从上面拉了下来,落在我的头上。
  我被盒子击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苏醒过来。苏醒后,我首先设法使盒子失去作用,因为我知道,盒子能遥控。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盒子。天花板上的铁钩与盒子一起被拉下来了。
  盒子上有50个红色的按钮。我不敢按任何按钮。上面还有两个大按钮,一红一黑。红的已按下去。这下就清楚了。我只要按下黑的,就能切断盒子的电流。我按下去了,什么感觉也没有。我再试着按几个小红按钮,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知道,我把盒子关上了。
  然后我走到门民结果发现门没有锁。他们过分相信盒子
  了,懒得锁门,我偷愉把门拉开一条缝。
  我向门外一看,立即迅速关上门。原来两个士兵提着一样东西向我的牢房奔来。下面怎么办?门上的把手转动了。
  我躲在门后。他们一开门,见室内空空的,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还未回过神来,我就一一把他俩击倒,然后从他们身上抽出了枪。
  走廊里空无一人,我走到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向下跑。跑下四层楼时,在楼梯转弯处碰到一个士兵正拿着枪往上走。
  他看到我,呆住了。我可是有思想准备的,一枪先把他打倒。接着向下狂奔。这时楼上已乱成一片。我一到底层,立即推门逃出大楼。外面一片漆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猛跑。后面一片叫喊声。
  这时在拐角处我与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两个人都跌倒在地上。当我一骨碌站起来时,见撞倒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朋友奥特洛夫。我喜出望外。
  “嗅,奥特洛夫,”我气喘吁吁他说。“我的老朋友,老搭档,老室友,我有点麻烦,我需要你帮忙,布拉达人在追我……”
  奥特洛夫一向温和可亲,可这时我见他像一只发怒的野兽向我猛扑过来,一头把我撞倒在地。
  “好啊,你这骗子!”他高声吼叫着。“什么布拉达人,克莱伊正在找你。你干了些什么坏事?”
  这时赶来了6个士兵,他们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我想,这下
  可完了。他们6个加上奥特洛夫,共7个人。
  “克莱伊找我谈过话,问了我关于瓦斯卡的情况。他说他要找到你……”
  “你想升官发财吗,猪罗?你真不够朋友……”我骂着。这时一个士兵倒在我的铁链上把我往前拖了一下。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6个士兵少了一个。
  我正在数人时,一双手伸出来勾住了另一士兵的头颈,第二个士兵不声不响地倒下了。就这样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我故意略作挣扎,以吸引奥特洛夫和其他士兵的注意力。
  眼前的情景使我想起了我以前曾遇到过的一个老猎人,他黎明出发,看到一群飞乌,就先打乌群的最后一只,再打下一个,下一个……前面飞着的乌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现在,此人运用了同样的原则把眼前的士兵一一除掉。
  但第四个士兵似乎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对头。等他转过身去,我也动手了。我一下击倒了他。
  我站起身来,见只剩下奥特洛夫和一个士兵了,而且他们都躺在地上睡着了。这时我才发现,那些打倒士兵的人都是女兵,而离我最近的一个就是泰丝。
  另一个女人个子小一些,但身材苗条,脸和身段看上去都十分眼熟。啊,原来是我的妻子!
  “好了,好了,亲爱的。”安吉利娜在我脸上吻了一下。“你跑得动吗?他们快追来了。”
  “跑……”我说。泰丝抓住了我,让我跟她跑,安吉利娜则边跑边砸开了铁索和盒子。
  “快跑!”泰丝叫着,拖着我转了个弯。身后不远处响起了爆炸声。我什么也管不了啦,只知道尽可能快地迈动两条腿猛奔。
  转弯后不久,泰丝把我拖上了台阶,跑进一幢大楼。我们穿过一间空着的办公室,最后来到一个窗户临街的房间。她和安吉利娜帮我跳下窗子,泰丝跑在前面打开了一扇大门、里面停着一辆克里安特的指挥车,上面还插着一面将军旗。
  “你俩坐到后面去,”泰丝下令说。她穿上克里安特军装,戴上军帽。
  “你身段苗条多了。”我抱住安吉利娜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成了一对欢胞胎的父亲了——一对男孩子,胃口好得像他俩的父亲。我用你的名字给他俩取名:一个叫詹姆斯,一个叫博利瓦.
  “你取什么就叫什么,亲爱的。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吗?”
  “我是来救你的。”
  “那当然,”我拼命点头。“我是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生完孩子从医院出来后,我听说克里安人又入侵了另一
  颗行星,也许你也参加了入侵部队。”
  “是英斯基普告诉你的?’
  “不,”她哼TT鼻子,"是我偷看了他的档案材料才发现的。他大发雷霆,但我要随增援队来时,他没有阻止我。他还答应为我照管好两个孩子。我们进入轨道,收到了电文,我们就下来了。”
  “是什么电文?”我问。
  “是我发的电文,”泰丝说。“我看过你起草的电文,尽管被他们拿走了,但我都记住了,我还记住了发报的频率。他们把我送到平民集中营,我当天晚上就逃出来了。”
  “我接到电文,就乘巡逻快艇着陆了。”安吉利娜接着说。
  “我一路上边打边跑,后来就碰到了泰丝。”
  “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那就简单多了。”安吉利娜说。“他们把那幢房子用作临时司令部。我们进行了侦察,抓到了俘虏和这辆车,知道你被他们抓住了,关在里面。”
  不久,我们开到一幢大楼前,里面清一色都是女兵。进了房间,我换了衣服,喝了点酒,精神和体力开始恢复。
  “现在我感觉好多了。我们得研究一下如何击败我们的敌
  人。”
  “不。”安吉利娜说。
  “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睡着了,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脑子有点问题了。他们给我制造了不少幻觉,有时我会失去现实感……”我说。
  “在你睡着时,我给英斯基普发了一份报告。他已回电,要我们立即返回。”
  “你认为我会回去吗?”
  “你应该回去。你已完成了任务。”
  “我是在问你,你认为我会回去吗?”
  安吉利娜笑了。“如果你会回去,你就不是我爱的人了。好吧,我们谈谈怎样拯救布拉达,粉碎克里安特的侵略吧。”
  “我们得首先抓住克莱伊,或者他的士兵。”
  “为什么?”
  “在你杀掉那些穿灰色军装的士兵时,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些与一般人不同?”我问。
  “没有。当时我只想一个个悄俏干掉他们。不过,他们好像穿得很单薄,他们的皮肤碰上去冷冰冰的。”
  “对。而且他们从来不笑,从不表露任何感情。他们很少讲话,更不聊天,有重要的事,他们也讲得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还魂尸,还是机器人?”,
  “不是还魂尸,也不是机器人,但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人。”
  “也许你还得好好睡一觉,亲爱的。你的脑子真的有点问题了。”安吉利娜甜甜地笑了。
  “别开玩笑了。我第一次见到克莱伊就有这种念头,那时我脑子一点问题也没有。那些克里安特士兵见到克莱伊都怕得要死。穿灰军服的士兵与一般克里安特人不一样,他们与克里安特人不是同一种族的人。我认为,这些穿灰军服的人考察了人类占据的许多行星,发现克里安特人的军事化社会正合他们的需要。
  他们只要控制克里安特社会的统治阶层,就能利用克里安特人为实现其目的服务。看来,这一点他们元疑是做到了。”
  “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帮我抓碑穿灰军服的士兵来,好吗?”我也笑着对安吉利娜说。
  “太好了."她双手一拍,高兴得像个小姑娘一样跳了起来。
  这时,泰丝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
  “快,大楼被敌人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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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碰到的大人物真不少啊!哈哈……”我兴高采烈地说,可心里却在发毛。克莱伊发出了一阵令人心寒的冷笑。
  “你是指上校吧?对,我派他监视你。好吧,别装傻了,派.赖顿柯维。当然,这也不是你的真名。”
  “瓦斯卡·胡里亚,宇航舰队中尉。”
  “胡里亚少校已在陶莎丹露——格罗普机器人大饭店找到了。所以我们就一直盯上了你。你的计划是天才杰作,要不是房内窃视器的摄像管烧坏,你也许已成功了。修理人员在房内发现了空军少校。他还只记得明天报到。看来一切真相大白了。”
  克莱伊从泰丝手中取走了电文,他得意极了。我一手捂住胸口,转动着眼珠,踉跟跄跄地向后退去。
  “这太过分了……”我嘟哝着。“心脏不行了……别开枪……一切都完了。”
  克莱伊和两个士兵冷眼看着我的表演。我突然身子往下一
  蹲,一下跃过窗户。
  玻璃窗打得粉碎。我在空中一个翻身,肩膀着地时身子一
  滚,立即站起来准备逃跑。
  可是,一枝枪口已对准了我。透过破玻璃窗;我听到克菜伊在下命令。
  “把这女人送到战俘营去,她对我们已没用处了。你们其他人与问谍一起回去。路上要提高警惕,你们刚才已看到过他的出色表演了。”
  事情非常糟糕,我不禁有点失望。我成功地潜入了宇航舰
  队,获得了我需要的情报,但如果我无法把情报送出去,这情报也就毫无价值了,毫无价值倒也罢了,如果克莱伊把我的电文为其所用,那情况就更惨了。四个卫兵包围了我,把我送上一辆正在那儿等待的卡车。逃跑是不可能了。
  车子开的路程不长。一路上卫兵们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枪口也一刻没有离开过我。
  到达目的地后,我在枪口下进入了临时指挥部的大楼。走进一个空房间后,他们命令我把衣服剥光。然后他们丢给我一套新衣服。
  衣服的料子是用软塑料做成的,穿着暖和却是透明的,真是理想的囚衣。最后他们用一个铁领口套住了我的头颈,一条铁链从铁领口通向一个士兵握在手里的盒子里。这时,其他人都离开了,那个士兵手提合子面对着我.
  “你想试试看吗?”他说着按了一下盒子上的按钮。
  我受到的折磨是始所未料的。我眼前火花直冒,耳内巨响轰鸣,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好像都在燃烧,好像我被丢进了硫酸池。
  过了好久,一切痛苦的感觉又突然消失了,真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我发现自己倒在地上。
  “起来!”士兵命令道。我马上乖乖地站起来。
  我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克莱伊正在一张大金属办公桌后等着我。房间里空荡荡的,但天花板上似乎刚装了一个钩子。他们把盒子上的铁链吊到钩子上。这我一见到钩子就料到了。
  克莱伊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子。我穿透明塑料服,真可谓是一览无余了。此时此刻,我只能任其摆布。
  “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问。
  “想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这以后再谈。”
  “我知道,你们有一切现代化的折磨人的刑具,想保住秘密是不可能的。我愿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只要我知道。”
  “别急。这些以后再谈。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想问你一些问题,然后让你正式参加我们的队伍为我们的事业服务。我想告诉你,我的要求是真诚的。当然,这要你自愿。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现在正式宣布,我们不会杀你。我知道,像你这样坚强的人是不怕死的。死对你们而言可以摆脱一切麻烦。可我不想让你摆脱。”
  这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别做梦了。事实是,我不喜欢你们和你们的组织以及你们的事业。我也不想改变我的想法。即使我答应帮助你们,你们也不知道我是否会真心帮助你们。所以,这个问题我们不必多费口舌了。”
  “恰恰相反。”他边说边按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盒子的按钮。我立即被吊起来,铁领口紧紧卡住了我的脖子,我脚尖踏地,才能勉强呼吸。“你还想试一下吗?到时你求我还来不及呢.
  这时,克莱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斧头。他双手握住斧子高高举起。
  “你想干什么?别……别……”我吓得大叫起来。
  他一斧子砍下了我的右手腕。我只觉得痛得死去活来,血流如注。斧子又一次举起,我叫得更惨。接着左手腕也被砍了下来。血喷满了桌子和房间各处。
  我看到克莱伊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接着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我想到我被砍下了两只手腕时,我不胜惊恐。但当我睁眼坐起来时,只见手腕还在。双手互相一搓,感觉一切正常。这是怎么回事?
  “站起来!”这是克莱伊的声音。这时我才发现,我正坐在他的大办公桌前面的地上,脖子上仍裹着铁项圈,铁链还吊在天花板的钩子上。我慢慢站起来看了一眼前面的办公桌。只见桌上一滴血也没有了。我再举起手一看,只见两只手腕上都有一圈红印,好像是手腕被缝上去之后长出来的新肉。但手腕转动自如,真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回享?
  “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吧?”克莱伊问。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口气冷得像冰。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砍下我的手腕后再缝上去。我知道,这需要时间,而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蝶蝶不休了。
  “你不相信?那再来一次怎么样?”
  “不,不."我大喊起来。他点头表示同意。
  “这仅仅是开始。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失去了一点点现实感——但我知道你不想让刚才的经历重复一次。我们让
  你失去全部的现实感,忘记你的朋友、你的组织。你的上级。到那时,我们将让你加入我们的队伍。然后,再让你告诉我们有关太空特警队你所知道的全部情况,并且帮助我们制定消灭特警队的计划。”
  “这不可能。”我说。“我不是孤身一人独立元援的。特警队已盯上你们了。粉碎你们的侵略计划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恰恰相反,”克莱伊双手一握,放在办公桌上,样子就像一个教师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课。“我们早就发觉特警队一直盯着我们,但我们每一步都走在他们前面。我们抓住了一些特警队派来的人,获得了不少情报。我们知道,他们派出特工人员,像你一样,来搜集我们的情报。我们等着他们;你来了,我们照样抓住了你,事情就这么简单。你是我们手中的武器,我们将用你摧毁太空特警队!”
  他几乎使我对他的计划半信半疑起来。我立即丢开这种可怕的念头。而且,我不能光防守,我得主动出击。
  “你野心不小啊!可眼睛大。胃口小,会消化不良的。难道你不知道,数以百计的星球支持星际联邦。他们会联合起来反对你们。”
  “理论上,你们确实有数以百计的星球。实际上,我们可以各个击破。我们的战略十分成功。征服的速度将越来越快。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速度也有个限度。”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了解你们的入侵战略。事实上,在你们入侵一个星球酩,它已在你们掌握之中。入侵行动只不过是去摘一个熟透了的桃子罢了。我说得对吗?”
  “完全正确。”他点头表示同意。我急忙往下说。
  “你们找一个‘成熟’的行星,那儿有一些持不同政见的人。即使生活在天堂里,也会有不满的人。所以找几个持不同政见的人或小团体,在任何行星上都不会有多大困难。在这儿,在布拉达,你们找到了男人,找到了他们的党派——康索洛斯罗克党。他们急于想在这个星球上建立起男人的统治,你们就尽力支持他们。你们的地下工作者给他们金钱、武器以及其他一切夺取政权所必要的支持。对他们的支援,你们不要求任何回报,只要求入侵开始时作一下象征性的抵抗。你们的地下工作者使他们的武装力量在稍作抵抗后立即投降。所以,实际上在入侵开始前你们已经成功了。所以你们的部队稍微死几个人,就被当作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
  “你的观察力十分敏锐,这正是我们的策略,你说得一点儿也不错。”
  “我抓住你们的弱点了。”我高兴他说。
  “恰恰相反——我们抓住了你的弱点。知道我们策略的仅你一人,而你又无法把情报转告给你的上级。我们截获了你的电文,所以你的报告永远也送不出去。他们将白白等候着你的情报。在等待中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将立即进人行动计戈!的第二阶段,到刃。时,他订:就难有所作为了。我们占领的行星越多,我们的盟友就越多,我们的资源就越丰富,我们的部队就越强大。我们把他们的人用作雇佣军。他们在战斗中也许有伤亡,可我们战无不胜。我们的资源是永不枯竭的,你看是否是这么回事?”
  “这是你们的如意算盘。”我大声说,但心里却在想,他们的毒计有成功的可能。“大空特警队将阻止你们的入侵。”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虚得很。唯一潜入敌人内部的间谍现在被抓住了,已经无能为力了。
  “该给你换脑筋了。”
  听到这话,我吓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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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出征之日大家才算松了口气。与其在基地里受到不断的怀疑、盘问和搜索,还不如去前线打仗。最后一个晚上,经严格检查后,我们来到出发地集合。宇航舰队的飞船一排排停在基地的发射场上。我们一个一个地被叫出来分派任务。
  我被分派为运兵飞船的驾驶员,这使我万分高兴。不久,我的室友也爬进驾驶室,他是我的副驾驶员。这更令人喜出望外。
  “太棒了,”我对他说“对这种飞船你有多少小时的飞行经验?”
  “不多。”他不快地说。
  “没关系。算你运气,瓦斯卡可不像一般飞船驾驶员那么气盛。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让你起飞。如果你干得不错,着陆也由你操纵。现在把检查单递给我。”
  对此奥特洛夫真是万分感激。他拿出一支大钢笔,里面灌的是酒,他让我与他分享。几分钟之后,一位上校走上来。
  “闲人莫入。”我说。
  “闭嘴,中尉。我要给你们航行磁带。”
  “那就给我们吧!”
  “什么?你是疯了,还是在开玩笑——你想找死吗?"
  “我可能太紧张了,上校。这几夜一直都没睡好,你知道
  “是的,”他表示同情。“可以理解。人人都有点紧张。但一切都已过去。胜利属于克里安特!”
  “胜利属于克里安特!”我们一起高呼。上校看了一下手表。
  “时间到了,接通驾驶线路!”他命令。
  我向奥特洛夫示意。他按下了正确的按钮。屏幕上出现了
  “准备”的字样。我们站起来。屏幕上一阵快速闪烁,“准备”变成了“确定航向”。上校拿出磁带盒,我们在一张表格上签了字。
  奥特洛夫打开密封的磁带盒,拿出磁带放人计算机。上校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表示满意,就离开了驾驶舱。他打了一发信号弹表示告别。
  我们完成了最后的检查。接着我们看到一架又一架飞船先后起飞,直至大部分飞船飞离了发射场。运兵船最后出发。
  终于我们等到了起飞的绿色信号弹,我也松了一一口气。我们上路了,可不知道去哪儿,一切都由计算机内的磁带预先安排好了。我们飞向一个未知星系中的一个不知名的行星。
  航程整整一星期。路上乏味枯燥极了。没有酒喝,吃的都是冷冻食物。没有酒,奥特洛夫谈话也毫无生气。我睡得很多。
  驾驶室与后面的客舱是隔绝的,只有上校有钥匙。在路上他来驾驶舱看过我们两三次,但我们谈话并不投机,大家都感到不快。
  “拿好这盒磁带,检查一下,再在这儿签字。”他厉声说。盒子上标着“入侵”字样。看来我们已接近目的行星了。
  飞船右边是一颗淡黄色的太阳,另一边是一颗行星蓝色的大气层。上校两眼瞪着行星,好像要伸手把它抓起来一口吃掉的样子。
  星际入侵部队已经开始攻击。屏幕上的行星显得越来越大,我已看到了战争的第一个迹象:夜空里火光闪烁。
  接着运兵飞船开始着陆。我们的降落地是一个航天港。
  在最后一刻,我收到了航天港的详细蓝图,我被指定在一排大楼附近着陆。
  飞船穿过云层向下俯冲,飞船一着陆,客舱门就开启了。部队快速跑下飞船,并立即四散冲锋。这个星球似乎没有常备军。面对强大的克里安特军队,其微弱的抵抗简直不堪一击。
  “现在我们得找些酒来喝了。”奥特洛夫说。
  “我去,”我说。“你呆在船上。”
  “找到航天港酒吧就有酒了。”他在我背后叫喊着。
  我从梯子上爬下了飞船。早晨空气清新,但夹杂着尘土和火药味。我可以听到远处的枪炮声。一架喷气式飞机从头顶上呼啸而过。
  不久,一切都寂静下来。入侵者已占领航天港,现在正向远处深入。周围杳无人影。我通过海关,不久就找到了酒吧间。我灌了一大瓶啤酒。柜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瓶装酒,我拿了一些。
  这时,我想找个箱子或袋子什么的放酒。我打开柜子下面的门,发现一个年轻人惊恐地看着我。
  “天啊!”他叫起来。
  “我们是来解放你们的。”谈话可能会被克里安特当局知道。
  所以我得非常小心。“你叫什么名字?”
  “派伊那。”
  “你们这个星球叫什么?”
  “布拉达。”
  “很好。很高兴你能对我说实话。谈谈你们布拉达的情况
  吧。”
  他愣了一下,就爬出来,又转身向柜内摸索了一阵,拿了一本书站起来交给我。封面是一张立体图。图上画的是一片大海,海岸边是一排排美丽的树木。
  我的手一接触书,图上的一切都活起来了。海浪轻轻拍击着沙滩,树枝在微风中摇曳。天空的白云中显出一行字:美丽的布拉达……西部的度假胜地……
  “你在这儿抢劫财物,”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转身一看,只见上校正举着枪对我。
  派伊那吓得连连后退,我冷冷一笑,转身叫那年轻人到房间的另一头去。他乖乖地连滚带爬地去了。然后我把那本旅游手册塞进口袋,偷偷抽出了手枪。我转身面对上校。
  “你错了。”我说。“你这是对一位军官的侮辱。我帮助入侵部队占领酒吧,以防你的士兵来这喝酒闹事,破坏我们的入侵计划,同时我还抓到了一个俘虏,他藏在酒柜下面。事情就是这样,上校。”
  “不,我看到你在抢劫。如果你拒绝逮捕,我就立即毙了
  你!”
  “事情不那么容易。”我突然一举枪对准了他。“我打枪百发百中,你好自为之!”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一着,不禁犹豫起来。这时,一个士兵拿着步话机闯了进来。上校拿起步话机就转身出去投入战斗了。
  我把酒塞满了外套就上船与奥特洛夫同享。
  奥特洛夫忙于饮酒作乐时,我就乘机行动。我打开旅游手
  册,在一张地图上找到了航天港和城市的位置。这儿是苏卡克航天港,位于苏卡克市附近。
  我走下飞船,准备观察一下这个新世界。
  我走上空无一人的街道。这儿刚进行过战斗,街上尽是炸弹爆炸留下的坑坑洼洼。不久就见到许多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街头。
  我真不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接着我看到一群群俘虏被克里安特士兵押着走过街头,许多人负伤了,绑着绷带。
  我现在的目标是要找到一个有责任感的苏卡克市民询问一些有关情况。
  结果是那位市民先找到了我。当时我转入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街。在一个转弯角处我迎面遇上一个女人,她正举着一支大猎枪对准我。
  “举起手来!”
  “我投降!——布拉达万岁!”我说。
  “别耍花招,要不我就毙了你!”
  “我是你们的朋友,请相信我!"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用枪一指,命令我走进一个门廊。尽管她面带怒色,但看上去还是十分漂亮。宽宽的脸,笔挺的鼻梁,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她身着深绿色的军装,脚穿高统靴。
  我走进门廊后,她过来伸手夺走了我的手枪。这一切我都乖乖地服从了。
  我们来到一个光线暗淡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扇窗,看上去好像是间办公室。办公桌上躺着另一个穿军装的女人。她腿部受伤了,绑着绷带,血还不断地从绷带里渗透出来。
  “你有药吗?”押我进来的女人问。
  “有。”说着我打开了一个急救包,“可这没有多少用处。她得送医院治疗,她失血过多。”
  “送到哪儿去?总不能送到侵略者的医院去吧!”
  “是的,”我一边拆下旧绷带,在伤口上敷了点药,然后再用新绷带给她包扎好。“她脉搏很慢很弱,看来她快不行了。”
  “是你们把她杀死的!"女人眼里流出了眼泪。
  “你看到了,我正在尽力救她。你可以叫我瓦斯卡."
  “你给我胡扯些什么!我该杀了你!”
  “不,你不能杀我。请相信我,我是你们的朋友!”
  “不!"
  “我是外星球的问谍,我潜伏在克里安特宇航舰队里执行任务。”
  “你想用撒谎来救你一命吗?”
  “不,我说的是实话。”
  “泰丝,泰丝。”桌上的伤员微弱地叫了儿声,接着就悄无声息了。她死了。
  我心里也难过极了。这时,拿枪的女兵泰丝像疯了一样,她举枪要向我开火。我一看情况紧急,立即扑过去夺她的枪。
  我从来不在女人身上使用武力,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夺下了她的猎枪和自己的手枪。她倒在墙角里,正当她想站起来反抗时,我一步上前扭过了她的手臂。
  “对不起,”我把手枪放到一边,再把猎枪的枪栓拆下。“我不能死,这样做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对她说。
  “我对你说的是实话。我站在你们这一边,我想帮助你们。但你们得先帮助我。”
  她困惑了。我把猎枪还给了她。
  “我想告诉你,在宇宙联邦政府下有一个组织,你也许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对克里安特政府所干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克里安特政府正在从事一系列的星际入侵一一布拉达是第六个被他们入侵的星球。与前几次一样,入侵十分成功。”
  “他们为什么要侵略其他星球?”
  她开始注意听我的话了.借此机会,我得迅速把情况了解
  到。
  “人类的各种政治集团中,总有一些野心家。我要了解的是他们进行侵略的方式方法。他们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一个又一个的行星?难道你们不能组织抵抗吗?”
  “这得归咎于康索洛斯罗克党。”她狠狠地说。“我并不是说妇女党没有犯任何错误,但至少没有犯像他们那样严重的错误。”
  “你能详细谈谈你们星球的政治情况吗严
  “好吧,男人!”说到男人,她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妇女党以开明的政策治理了这个行星几百年。在我们治理期间,经济繁荣,旅游业兴旺发达,人人过着富裕的生活。这样男人的地位下降了,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在其他行星上,女人往往处于被统治的地位,但她们并没有起来反抗。可这儿的男人不满了,他们散布谣言,进行种种阴谋活动,提倡男人的权利等等。他们逐渐在议会取得一些席位。然后,他们发动了一场革命,夺取了权力。他们根本不想治理好这个星球,只是为了显示什么‘男人的权力’。当你们这些蠢猪着陆时,男人们都只知逃命,根本没有进行抵抗就投降了。我决不投降!”
  “也许他们没有其他办法。”
  “不,他们是胆小鬼!”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好像有点头绪了。我逐渐发现了克里安特入侵的策略。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对泰丝说。“我仍将回到宇航舰队去,在敌人内部我能了解到更多的情况。但我不会离开布拉达。在这儿克里安特部署的军力最弱,他们也将在这儿开始被击败。你有没有听说过太空特警队?”
  “没有。”
  “好吧,那你现在知道了。这个组织将帮助你们。我为太空特警队工作。他们得与我取得联系。他们看到舰队离开克里安特,一定会跟踪到这儿来。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现在,一颗通讯卫星正环绕着布拉达行星旋转,它把接收到的信息转发到太空特警队总部,他们就能给我们所需的帮助。你能找到一个功率中等的无线电信号发射机吗?”
  “当然可以——但我为什么要给你搞发射机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也许你一直在骗我!"
  “但你也可以试一下嘛!”我匆匆草拟了电文交给她。“我得回到飞船上去了。否则他们会对我产生怀疑的。这是电文及发报频率。你把电文发出去,绝不会被敌人发现。发份电报对你来说什么也没有损失,但你会拯救整个行星!”
  她疑惑地看着电文。
  “真难以置信一一你真的是一个间谍一一想帮助我们?"
  “你可以相信,他确实是个间谍。相信我的话!”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背后的门廊里传来。
  我感到好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心。我慢慢地转过身来。
  一个穿着灰色军装的军官站在那儿——克莱伊。
  他身边的两个士兵举枪对准了我,克莱伊用手指着我,犹如第三枝枪对准了我。
  “我们一直监视着你,间谍先生。现在我们知道你是为谁工作的了。我们将彻底消灭你们的太空特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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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一发,就在飞机撞向石墙即将爆炸的一刹那,我按动了救生弹座按钮,我被弹出了高墙。
  一声巨响,石墙被炸开了,而此时,我已离开弹座和降落
  伞,边跑边脱下飞行服和飞行帽,然后从容不迫地回到机器人饭店。
  首先得稳住真的瓦斯卡,我才好冒名顶替。
  回到房间里,只见瓦斯卡正在床上呻吟。看来催眠药的作用已渐渐缓解了。
  我让瓦斯卡看电视,自己带上工具去寻找控制中心。没费多少周折,我就进入了控制中心。
  首先,我切断了通向瓦斯卡房内的窃视一窃听线路。这样瓦斯卡房内不会传出任何信息。
  其次,我又存入了一大笔钱。为使瓦斯卡一直呆在房间里,我在瓦斯卡房间的扬声器线路上接上了一个录音机,再把录音机接上定时器。
  一切完成后,我回到房间。这时,瓦斯卡还在看电视。不
  久,扬声器里传来了我的说话声。
  “你听着,瓦斯卡,你劳累了一整天,现在你困极了。你在打哈欠。关上灯睡觉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这是催眠术。只要无人打扰,瓦斯卡将一天一天地呆下去,并且一直以为只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他起床,吃饭,看书,看电视,到晚上就早早上床。如此往复循环,乐在其中。
  瓦斯卡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就得考虑回基地的难题了。
  我把所需的设备装进一只手提箱,然后穿上长袍走出机器人大饭店,叫了一辆机器人驾驶的汽车,径直向格罗普斯特基地驶去。
  我发疯了吗?也许吧。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车子到达基地大门口时,天边早已露出黎明的曙光。
  “基地关闭了。”一个中尉吼叫着。他打开车门问:“你在这儿干么?"
  “基地?"我装出一个老翁的说话声。“我要去‘自然健身中心’。这辆车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啦?”
  中尉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连续丢出五颗瓦斯手榴
  弹,自己立即戴上面罩。一时间卫兵又骂又叫一片混乱,其中还夹杂着枪声,我乘机在他们的混乱中接近大队我放下箱子,接上导火线。然后退后十来米,用无线电弓;爆了箱子。大铁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我向洞口不断地丢烟幕弹,从而加浓了爆炸引起的烟雾。
  在滚滚浓烟中,我穿过洞口,进入基地。
  基地里也是一片混乱。警报轰鸣,人声鼎沸,叫喊声。咒骂声、枪声、汽车声响成一片。我向周围又扔了不少手榴弹,冲出浓烟,只有一辆小型运货车停在那儿我见到驾驶室里的人戴着一顶白色的厨师帽。
  我奔上前去,把他拖出车外,一下把他击倒。然后自己立即坐进驾驶室,开车就逃。
  这时许多士兵正跑步迎面赶来。我悄悄放慢了车速,以免引起怀疑。同时开始丢掉伪装,恢复冒名顶替的瓦斯卡的身份。
  我把车停进一个小巷,抽身向军官俱乐部跑去。立即溜进休息室。不久,有人把我拖到外面的卡车上,和其他几个醉倒的军官一起被送到办公大楼。
  “瓦斯卡……”接下来是一阵咳嗽声。
  原来是我的室友奥特洛夫。
  “有酒吗?”他问。他早晨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要酒喝。
  我们被带到一个地方等待着,检查的军官一个一个地叫名字,检查证件。
  在等待时,许多人都乘机上厕所。我也排队进厕所小便。洗手时,我故意把肥皂水弄进眼睛,过了一会儿再洗掉眼睛刺痛了,两眼通红,像喝醉了酒一样。
  轮到我了,我上前向检查的军官递上证件,不久像其他人一样通过检查。然后回到长凳上像其他人一样躺下来。一个间谍躺在敌人的军事中心,真是最安全的了。
  这时,四周突然沉寂下来。在寂静中,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我伸了个懒腰就从长凳上坐起来。此时那人已走到房间尽头,转过脸来面对大家。
  “军官们,在你们来这儿的路上,你们中几位尚清醒的人一定听到了爆炸声,看到了滚滚浓烟。有人在爆炸声和浓烟中潜入了基地,至今尚未被发现。对此人我们一无所知。他一定是外星球派来的间谍……”
  军官们惊讶得张口结舌,并开始低声交谈起来。军官等了一会儿继续说:
  “我们正在搜查此人。你们这些人就在出事地点附近,所以,我将对你们逐一询问,看看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当然,我也会发现……你们中的一位正是那个失踪的间谍。”
  最后一句话使在场的军官大吃一惊。他开始把我们一个一个叫去询问。
  我是第三个被叫出去的。我上前举手敬礼,他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后,他递给我一个测谎器让我握在手
  里。
  他正视着我血红的眼睛,表现出一副轻蔑的模样。
  “你这一夜过得不错啊,瓦斯卡·胡里亚中尉。”他平静地说。
  他看看证件,又看看测谎器的测数。
  “是的,先生。你知道……昨天晚上与大伙儿多喝了几杯."
  “我发现你是最近降职的。你的头怎么啦?那个间谍头部也受了伤。”
  “噢,我上车时摔了一跤。是这儿的几位士兵给我包扎的,你可以问问他们。…
  “我已问过了。喝醉了酒又摔了一跤,这是军官的耻辱!给我滚开!你让人讨厌!下一个。”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要走开,忽然又想起了手中握的测谎器,便走上前放到他桌上。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全神贯注地审阅下一位军官的材料。
  我注意到他秃顶上有一个浅浅的伤
  疤。
  我回到座位上时,奥特洛夫已坐起来了。他酒醒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他想干什么?”他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
  “但愿他不要找我谈话。”
  “他是谁?”
  “怎么,你不知道?”他显然感到惊奇。我显然又露马脚了。
  “啊,你知道,我刚到这儿……,,
  “可人人都知道克莱伊。”
  “原来就是他……”我也装出一副敬畏的样子。我起身上厕所,不想再与他谈下去。人人都知道克莱伊。
  可克莱伊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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