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帖
太后年纪大,早已经歇下了,听说烟玉来了,而且哭得伤心,立刻让她直接进到房内。
??烟玉跪在地上,哭着说:“烟玉不敬,如此晚了还来吵醒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只是我家太子妃突然起了高烧,府里的太医又随四太子去了醉花楼,万般无奈,只得求太后娘娘让祥福宫的太医过去帮忙瞧瞧。求太后娘娘恩准,越快越好。”
??
??太后一听,气得嚷道:“这个孽子,如此可恶。快,去叫我的太医马上去四太子府,备轿,我要过去瞧瞧,可怜枫儿,家中出了那等悲哀之事,却偏偏锐儿这个孽子又去了醉花楼,真真恨死我了!”
??
??看到慕容枫可怜的模样,太后心疼的不得了,直嚷着要让人立刻拆了醉花楼,吓得小德子一迭连声的劝阻,说:“太后娘娘,暂且饶了他们吧,如今四太子妃这个模样,还是这儿要紧些。”
??
??太医忙活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慕容枫才总算是清醒过来,烧也退了些,只是气色看起来仍是那般的苍白。
??
??慕容枫瞧见了太后,努力微笑着说:“祖母,您怎么来了?”
??
??“枫儿呀,祖母真是对不住你,锐儿这个孽子,实在是可恶,待到天明,我立刻就派人去把那醉花楼夷为平地,替你出这口气。”太后也是一夜未睡,一直守着,看着太医忙活,“枫儿呀,你只管好好的歇息着,不妨事,这宫里不缺什么,好好的养些日子,待病好了,太后一定让锐儿那孽子亲自为你赔不是。”
??
??“祖母,这可使不得,这等事,如果真要闹出去,怕是枫儿真是无脸啦。”慕容枫虚弱不堪的微微一笑,笑容明净而招人心惜,弱弱的,淡淡的,隐隐有些无奈和悲哀,“到怨不得别人,那月娇姑娘虽是青楼女子,但也是不得已,不然,好好的女儿家谁愿意进那火坑?况且她也是卖艺不卖身,人长得漂亮,舞也跳得好,四太子喜欢她也算不得什么不对。祖母且由他去吧。”
??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
??“祖母,您去休息吧,枫儿已经不妨事,休息几日也就好了。”慕容枫心中其实悲哀,只是面上不愿意表现出来,如何埋怨?难道真逼着司马锐回来?回来又能怎样?
??
??“要不,我让人把锐儿叫回来?”太后试探的问。
??
??“罢啦。”慕容枫轻轻摇了摇头。“且由他去吧。枫儿如今不舒服,也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歇着,如今,只需休养几日就好,也就不必勉强四太子回来了,或许,月娇姑娘也病得很重,一时半会离不开人,就算扰他回来,怕也是心中有事,徒添烦恼。”
??
??太后无语,这个丫头,怎么如此看得开,看得开的让太后心中悲哀,其实,身为女人,嫁个男人过一辈子,有些时候真是不得已,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神仙眷侣。
??
??一切还不是缘于自己那个做皇上的儿子的一时兴起,非要纳了那个慕容雪为妃,惹得慕容夫人心中屈辱,起了这个自尽的念头

TOP

司马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
??
??一进自己的府邸,就觉得情形不对,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心里头一惊,喊了一声:“王保!”
??
??“爷!”王保立刻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见司马锐,惊喜万分的说到,“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真快把奴才给急死了,您再不回来,怕是奴才都快被给骂死了。”
??
??司马锐一挑眉,笑了笑,“王保,谁敢骂你呀!”
??
??“爷,您先别和奴才聊了,快去看看太子妃吧。”王保收住了笑容,轻声说,“都病了几日了,仍是不太见起色。”
??
??司马锐半天没反应过来,瞧着王保。
??
??“爷,您快去瞧瞧吧。”王保轻声催促。
??
??司马锐瞧了王保半天,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匆匆赶到慕容枫住的房间,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然后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慕容枫,这一看之下,司马锐觉得自己的心就似是被刀子剜过一般。
??
??慕容枫静静的睡着,脸色苍白的吓人,头发散在枕上,就好象风一吹就会消失般。
??
??“烟玉!”司马锐的声音就似是从心中直接喊出来的一般,压抑着愤怒和伤心,“这是怎么回事?”
??
??烟玉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颤声说:“太子妃病了。”
??
??“我知道,我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司马锐恼火的问。
??
??“那日您去了——就是去醉花楼的那天早上——太子妃的母亲,慕容夫人在家中悬梁自尽了,太子妃赶去时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回来后就一直水米未尽,到了晚上就起了烧,府中的太医随您出去了,奴婢只得去太后娘娘那请了一位太医过来,太医忙活了大半夜,才算让太子妃醒过来。可,这连着两三日了,主子的情形一点也不见起色,常常就是半睡半醒,太医说是心头郁闷所为,可,我们做奴才的又不知要如何才能让太子妃开心,只得日日煎药治着。”烟玉心里这个生气呀,心说:你说是怎么会事呀,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
??“为何不当日就通知我?”司马锐坐在床边,伸手,却不敢触,慕容枫的皮肤苍白到似乎一触即破。
??
??“王保去找过您,可您,您并没有理会他。”烟玉低下头,说。
??
??司马锐一窒,半天没说话,王保确实去找过他,只是当时正忙着月娇的事,所以没有在意,以为王保只是过去伺候他。“这几日如何处理的?”
??
??“一直由太后娘娘那儿的太医过来瞧病,喝着药。太医说,只能慢慢调理。大太子妃来过几次,雪妃也来过,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是天天都过来瞧。”烟玉心中说:就你一个人没露面。
??
??司马锐吭不得声,自知理亏。
??
??床上的慕容枫微微动了一下,司马锐立刻低下头,轻声唤道:“枫儿,好些了吗?”
??
??慕容枫睁开眼看见司马锐,立刻咬着牙恨恨的说:“不好。而且看见你更不好。”说完,愣了一下,心中到有些奇怪,原是该不理这个人的,做什么还和他说话?!
??
??司马锐心中一跳,竟然有隐约的喜悦,微笑着看着慕容枫,“对不起,枫儿,我真不知这几日出了如此多的变故。只是——”司马锐轻轻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月娇,那晚跳舞的时候摔伤了腿,我没想到……”
??
??慕容枫眼睛一闭,淡淡地说:“我累着呢。你不要烦我。”
??
??“好。”司马锐其实开心的不得了,只要慕容枫还和他说话就成,再怎么气他恨他,只要还理他就成。“那我只坐着,不说话成不成?”
??
??慕容枫再不吭声,就全当眼前没这个人。
??
??司马锐静静的坐着,也不敢再开口,这几日,人虽然在月娇阁那,心却一直空落落的,总不是那么的踏实,一踏进四太子府,想到可以看到慕容枫了,就满心的欢喜,如今真见着了慕容枫,突然间,觉得一切是那般的踏实和安心。

TOP

烟玉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对坐在床边的司马锐说:“四太子,乌蒙国的雅丽公主来了,说她有事要找您。”
??
??司马锐头也不抬,冷冷的说:“我没时间理会那个丫头,让她立刻从我府里离开。”
??
??“如果我能够医得好您的爱妃的病呢?”雅丽公主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
??司马锐一抬头,看到雅丽正站在门口,正笑嘻嘻的瞧着他。
??
??雅丽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衫不整,面上还有些灰尘。瞧她这个样子,心知她从司马强眼皮底下跑出来实在是不容易。
??
??“你是打洞里钻出来的吗?搞得如此之模样?”司马锐不耐烦的问,“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
??雅丽公主一挑眉,不以为然的说:“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哥哥有多难缠,关我关得可真是紧,说是怕我跑出来像疯狗一样咬人!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他去城外接他的宝贝夫人红玉,我还是没有机会跑出来。真是讨厌,你那个哥哥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我什么招都用了,吓唬他不成,引诱他不成,唉,真是倒霉。你那个宝贝爹爹竟然要把我许给他,天,还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
??司马锐一笑,心里头却是一顿:红玉回来了,不知道大哥是否知道,已经这么多年了,是非已经淡忘了旧事?
??
??“我们出来说话行吗,这个房间里都是些什么药味呀?太医也真是够胆大的,什么样的药都敢用,好好的人也能给治死喽。”雅丽一撇嘴,“换了我,几副药就能保证——慕容枫是吧——就能保证你这个妃子生龙活虎。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雅丽诡诡的一笑。
??
??司马锐与她一同离开慕容枫的房间,一则知道这个雅丽公主是个难缠的主,二则也是怕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慕容枫。
??
??两个人站在院中,秋风静静的吹过,有几许凉意。司马锐并不怀疑雅丽的话,乌蒙国本来说是一个盛产药材的国家,如果她说她几副药就可以治好慕容枫的病,那自然是真的,她应该有这个把握。
??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我听听,是不是值得我司马锐一试。”司马锐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一扬,不经意间就让人为之醉。
??
??雅丽公主笑嘻嘻的凑上前,她的个子不高,和司马锐说话的时候一直要高高的仰着头,这一靠近,几乎就贴在了司马锐的身上,司马锐动也未动,就那么站着,这个雅丽公主的做法与大兴王朝的女子截然不同,如若避开,怕只怕她更是不依不饶。
??雅丽眼媚如丝,声如虫鸣,说不出的诱惑与妩媚。“你陪我一夜,我救她一命。”
??
??司马锐一笑。“你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
??“在我来说是赚呀。”雅丽也一笑,“我们乌蒙国的女子没有你们大兴王朝的女子这般虚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司马强那个木头,我喜欢你的眼睛,看得我心直跳,我父王原意是让我嫁给你们大兴王朝的皇上,以保证我们乌蒙国平安,不再起干戈,如今,你们的皇上不喜欢我,只喜欢那个狐媚的女人,叫慕容雪是吧。司马强也不会娶我,他眼里只有那个红玉,在我爬上皇上的床之前,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TOP

“呵呵,“司马锐一笑,笑得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看起来却迷死人不偿命,“如果你想要爬上皇上的床,还是不要招惹我,而且我对司马强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如果想救就救,不想救就算了,我自然有办法,乌蒙国也并非只有你雅丽公主一个懂药之人。”
??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雅丽不明白的问,“若论相貌,我虽不及慕容枫,但论魅力,我还是信心的。那慕容枫对你始终是淡淡的,表明了人家不在乎你,而我送上门,你竟然眼皮不抬一下,况且这件事你只赚不赔,为何不为?”
??
??说着,身子再欺向前,软软的靠在司马锐身上。
??
??司马锐依然不动,淡淡地说:“可以啦,雅丽公主,我可是没有心情和你玩这种游戏,说句狂话,你认识的女人怕还没有我经历过的女人多,你这种伎俩,对我无用。”
??
??雅丽一噘嘴,离开了司马锐的身子,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想,若是愿意了,随时通知我。慕容枫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好,再这样吃下去,只怕——算啦,还是你自己考虑吧,免得你以后说我是逼迫于你。至于我吗。我看你现在也没心情理会我,我就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或者看看能不能诱惑一下你们大兴王朝的皇上大人,就那个慕容雪,还真不在我眼中。”
??
??司马锐一笑。
??
??“你莫笑。”雅丽一仰头,很自信的说,“我说的到做的到,现在你们大兴王朝的皇上正在兴头上,只要过了这份新鲜劲,我雅丽公主就有机会取而代之,信不信,一个月之内,如若我尚未离开皇宫,出入暖玉阁的一定是我雅丽公主,而非那个慕容雪!”
??
??“如若你的新鲜劲也过了呢?”司马锐懒洋洋的说,“雅丽,你话说得太满,那个慕容雪是太嫩了点,但她比你美丽,比你年轻,比你真实,纵然你诱惑了皇上,也不见得就可长久过她。这宫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被宠的女人,我的母后、刘妃、吴妃,能够被皇上宠爱至今,绝非寻常之人,你若真以为只凭你的魅力便可坐稳后宫,只怕是白日做梦。更何况,你是乌蒙国的公主,你的身份注定你不能被皇上宠爱到入住暖玉阁。”
??
??雅丽一愣,不语。
??
??“四太子。”王保走了进来,“二太子妃来了。”
??
??司马锐愣了一下,红玉来这儿做什么?“请她进来。”说完,看向雅丽,“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回二太子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二太子的为人,只怕你惹恼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可吃,只怕是会关得更严,想要再出来诱惑皇上就没有机会了。”

TOP

雅丽气呼呼的转身就走,“我就不信你不求我,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妃子生命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司马锐面无表情站在那,顿了一下,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头也没回,只静静的说:“你回来了。”
??
??庭院里站着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岁上,着一件淡黄的衣裙,面色平和,内敛温柔,“四弟,可好?”
??
??司马锐轻轻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二嫂,好久不见。怎么有时间回宫里来?”
??
??红玉温柔的一笑,“是你二哥让我赶来的,说是四弟的妃子生了病,宫里的太医一直没有良策,特意让我带来乌蒙国的良药送来给你,以解慕容姑娘的病情。”
??
??司马锐面色微微一变,“他到是细心。”
??
??红玉面色似乎是有些尴尬,但一闪而过,有些事,提了何用,既然有了当初,就不能今日再说对错。
??
??看司马锐拿了药了让烟玉去煎,红玉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枫,不是自己敏感,当年司马强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自己和司马哲两情相悦的时候,甚至皇上也已经准了她再过几个月就嫁入大太子府,可——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刚刚从边关回来的司马强,一场轩然大波后,她嫁给了司马强,并随着司马强去了边关,很少回来。可,两日前,司马强却让手下快马赶回边关,嘱她马上送药过来。为了四太子的妃,他如此,她又怎么能不怀疑呢。
??
??自己当年的经历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
??“在看什么?”司马锐淡淡的问,“是不是奇怪她有什么本事让司马强派人要你捎药过来?”
??
??红玉轻轻叹了口气,“四弟,我知你怨我当年狠心伤了你大哥的心,可有些事,实在无法说清。如今,看到她,就如看到当年的我,实在不希望她重蹈我覆辙。”
??
??司马锐冷冷一笑,“你与大哥自小青梅竹马,仅仅为了一个所谓的英雄救美,就让你许下了终身,枫儿与你不同,她不会如你一般轻率,而且,她既是我司马锐的妻,就由不得别人挂念。你要看的不是我的枫儿,而是你的夫君,那位你心目中的英雄,司马强!”
??
??红玉无语,有些旧事,提了只会伤了和气,何必提,在边关呆了这么多年,一直生活的很平稳,她很知足,如果不是突然出现这个慕容枫,她会就这样平稳的生活下去,但,不知为什么,看到虚弱的躺在床上慕容枫,她却觉得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
??她知道,司马强就算真的喜欢慕容枫,也不会表现出来,只会深埋在心底,但是,一想到,司马强心中有了别人的影子,她还是觉得悲哀,想到当年出嫁前母亲说的一句话:红玉,你今日背叛了哲儿,只怕是有一天你会被害怕失去强儿的心魔控制而痛苦不堪。
??
??难道,真会如此吗?

TOP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另外一个女人被他如此关心。他从没有如此的关心过除了她以外的女人,甚至为了她,不曾有过任何娶妻纳妾的念头。听随从们说,一路上那个雅丽公主好几次勾引他,他都没有动心。
??
??红玉捎来的药确实有奇效,两副药喝下去,发了一身的汗,连被褥都湿透了,次日清晨,烧竟然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也能够吃下些清淡的粥饭。
??
??来探望她的太后高兴的不得了,瞧着慕容枫,松了口气,说:“总算是有了起色,快把祖母担心死了。吃的什么药?效果如此之好,早知有这样的好药,咱们就不受前几日的罪了。”
??
??一旁的烟玉回答:“是二太子妃从乌蒙国捎回来的药,昨天吃了两副,今早就见了起色,也能够吃点东西了,刚刚太医来瞧过,也直叹是好药呢,只是太医也说,太子妃病了这几日,身子是虚的,定要好好养养才成。”
??
??太后愣了一下,抬头瞧了瞧司马锐,不经意似的问:“是红玉回来了,她自己过来的吗?我到没听强儿说起过,这丫头也是,既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去瞧瞧我,她和芸慧关系是最好的,知道她回来了,怕是芸慧一定高兴的不得了。这几日,老是呆在宫里,你们兄弟也没时间陪她,正自己急的难受呢。”
??
??司马锐笑了笑,说:“是啊,是她自己亲自过来的,怕是好奇锐儿的妃是何等人物,要劳动二太子亲自派人让她捎药过来。”
??
??“锐儿!”太后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已经是些个旧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如今,嫁的嫁了,娶得娶了,各安本份吧。”
??
??司马锐只是一笑,没有再说话。
??
??“枫儿呀,好好歇着吧,祖母呀,也要回去了。”太后慈爱的瞧着慕容枫,司马锐的事,慕容枫似乎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不满,只是表情淡淡的躺在那,到让太后心里喜欢,也怜惜,知道自己的孙子是怎样不堪的一个顽劣之徒,嫁了也只得守着,这是命,但这个慕容枫似乎守得平静淡然,不争不躁。
??
??送太后走后,司马锐回到慕容枫的房间,却发现慕容枫已经自个儿从床上起来了,披了件宝蓝的披风,就如清凉的滴水般透明,正拿着本书瞧着。
??
??“你才好,就起来,你不是也听见太医们说了吗,你要好好的休养几日才成。”司马锐立刻半强迫半央求的搀扶慕容枫回床上重新躺下,盖好被子,“今日外面风大,怕是要变天,你可不能再感风寒,要做什么让烟玉她们替你做,要是想看书,不如我读来你听。”
??“月娇姑娘这几日怎样了?”慕容枫重新躺下,不经意的问,“听你那日说,好象是跳舞的时候出了意外,腿已经好了吗?”
??
??司马锐叹了口气,“腿骨摔断了,怕是要好好的养些日子才行,已经让陆太医给她诊治了,除了静卧,别无他法。”
??
??“你去看看她吧。”慕容枫淡淡的说,“烦你照顾,没办法感谢,就放你一日假,去瞧瞧她伤势恢复的怎样了。月娇姑娘是个喜欢跳舞的人,伤了腿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过。跟了你许多年,此刻怕是盼着你能在身边守一会也好。”
??
??司马锐没有说话,瞧着窗外,隐约听得见外面呼呼的风声,秋意一日深似一日,天气是越来越凉了

TOP

“我不是一个多情之人,从没有记挂过任何人,月娇与我,也不是一日一时的情义,正因为知道她把自己的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才会陪她几日,挺过最初的几日光景。此时去了,怕是两个人只能呆呆坐着,说不上一句话。去了,也只是让她伤心罢啦,还是算啦。”
??
??慕容枫很是奇怪,“你虽然尚且年轻,但以大兴王朝的律法来说,你也已是个成人,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爱情呢?如果没有爱情,你怎么可能和月娇姑娘厮守这么多年呢?”
??
??司马锐一笑,“我是个无情的人,从不为情而活,月娇只是我认识的女人中的一个,也是你见过的唯一一个。爱情?对于这皇宫内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稀罕了,不是求可以求得来的。今日你也听我和祖母说起司马强的妃子红玉了吧,想当年,她和司马哲也是情投意和,却因一场意外的英雄救美,就另嫁他人,成了司马强的爱妃。如今看你大姐和司马哲相敬如宾,貌似恩爱,其实心寒,做得比朋友还要朋友,其实无趣的很。”
??
??慕容枫无语,司马锐轻轻替她掖好被角,轻声说:“好啦,我们不谈这些个无意思的事了,不如我挑本有趣的书读给你听?”
??
??慕容枫不再多话,久病初愈,体力仍是不支,说得久了,竟然微微有些气喘,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合上眼睛,由司马锐作主。
??
??二太子府,平日总是空着,只有些太监和奴婢们住着打扫,司马强不常回来,但回来后素喜洁净的他总是可以看到府邸里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
??府里树多,花少,较其他太子府更多些阴冷之意。
??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暖玉阁已经赐给了慕容雪,素来不喜寒意的母亲也只能呆在寒意渐重的房子里,这让司马强心中恼怒,坐在那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
??更要命的是,关在室内的雅丽公主也不知溜去了哪里,只顾着去接红玉,竟然疏忽了她,但料想这个雅丽公主现在也就是在皇宫的某处躲着,到也无妨,手下的护卫应该很快就会找得回来,她再怎么娇纵,也不会完全不顾及乌蒙国的利益。
??
??红玉轻轻走了进来,昨天送了药,今早去祥福宫见了太后,听太后说起到要谢谢她的话,知道慕容枫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大约再歇个一两日就应该可以痊愈。
??
??心中暗自奇怪,慕容枫是如何赢得太后如此宠爱的呢?依稀记得,慕容家四个姐妹中就属慕容枫最不起眼,慕容雪最为出色,所以对于慕容雪成为皇上的雪妃,她到还觉得正常,反而慕容枫受宠之事让她不解。
??
??“夫君。”红玉在司马强身旁坐下,看着丈夫深思的脸,轻声细语地问,“何事如此烦忧?”
??
??“见过祖母了吗”司马强回过神来,看着妻子,微笑着问。
??
??“是的。”红玉微笑着说,“还听祖母一再提起四弟媳,看来,祖母真是很疼这个孙媳妇。对啦,祖母告诉我慕容姑娘已经好了许多,我想,再歇息个一两日就该无事了。”
??
??司马强点了点头,“乌蒙国的药材比我们大兴王朝的要好许多,以后可以让乌蒙国常年进供药材。唯一让我失望的是,皇上竟然没有接纳雅丽公主,如果有雅丽公主在皇宫,乌蒙国应该更安稳些。”
??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雅丽公主呢?”红玉见丈夫不再提及慕容枫,也聪明的不再提及,如果丈夫真的喜欢慕容枫,最好还是不要频繁的提及这个人,否则,只会令他更想念。她微笑着和丈夫开起了玩笑,“父皇既然已经赐给了你,不如你就收着,红玉嫁给夫君,一直未有生育,那雅丽公主或许或可以为你添得一男半女。”

TOP

“那种女子,白送也要不得,如果真要纳妾,也得要个娴静淑慧的女子,就如爱妻你这样的,你们姐妹也好处得和睦。”司马强微微一笑,“况且那雅丽公主也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女子,皇上越是不要她,她定是越不肯罢休。——对啦,我突然想起,这个雅丽公主有可能去的地方了!她对司马锐甚感兴趣,如果我猜得不错,她离开二太子府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四太子府,如果,此时她不在四太子府,那定然就是在慕容雪那,——也就是说,她此时一定藏在暖玉阁中。”
??
??司马强唇角一笑,心中到高兴,如果猜得不错,就由她闹去吧,惹怒了皇上,以她乌蒙国公主的身份,皇上也还会让她三分,免得再起战事,说不定正可以惩戒一下慕容雪。
??
??红玉看着丈夫脸上突显的笑容,有些不解,“夫君,何事如此高兴?”
??
??“我在想——算啦,无事,去看过母亲了吗?”司马强转开了话题,“天气是越来越冷,母亲例来不禁寒意,如今暖玉阁已经赐给了慕容雪,不知母亲要如何渡过漫漫寒夜?”
??
??红玉忧郁的说:“昨日就去看过了,婆母的气色还好,被褥早就换成厚的。只是婆母贵为皇上的爱妃,不然的话,到可以接去边关与我们同住,那儿虽然远离皇宫,但冬日有火炉,到也温暖如春。”
??
??司马强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想:母亲不是一个软弱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屹立皇宫不倒,想来,她也定是不肯放过慕容雪,以母亲计谋,那慕容雪定不是她的对手!
??
??慕容夫人的后事处理的极为简单,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慕容青良请了几日假没有上朝,关了慕容王府的大门,挂上闭门谢客的牌子,再不见任何人,甚至连自己的儿女都没有惊动。只是带着自己的老奴,悄悄的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妻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再让自己的妻子面对世人的议论,只希望她可以安静的离开。
??
??跪在新坟前,慕容青良泪水纵横,泣不成声,人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如今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不惜牺牲另一个女儿的一生来保护的小女儿,竟然成了皇上的雪妃,自己的妻子因为有愧于慕容家,竟然悬梁自尽。
??
??自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
??慕容雪呀!慕容雪!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舍了慕容枫保全她,或许真的嫁了司马锐,以她的美丽聪慧,应当可以留得住司马锐的心,既然可以吸引皇上,让皇上如此迫不及待的要了她,司马锐应该更不在话下,可——唉,人生哪里有后悔药可吃呀

TOP

望着坟上的新土,望着并不奢华的甚至有些简陋的新坟,想着土下棺木内妻子端庄优雅的面容,慕容青良心如刀割,嘴里念念叨叨:“妻呀,不是为夫心恨,要如此匆匆葬了你,只是,只是为夫实在不忍心让你走了还不得安生,面对那世人的非议。为夫没有惊动儿女们,是怕你听见儿女的痛哭之声心中难过。雪儿那丫头,自作孽不可活,且不去理会,芊儿的夫婿人厚道,待芊儿也不错,瑜儿和吴蒙一直恩爱,不用担心,只是可怜枫儿,替雪儿嫁给了司马锐那个顽劣之徒,为夫知道你最是放心不下她,为夫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得半点委屈。也许是我们忽略了枫儿,听芊儿说,枫儿她甚受太后和皇后的疼爱,以她的聪明和灵巧,想来以后应该无事。为夫一时还不能下去陪你,你记得要找个好人家投胎,如若来生有缘,我一定还会娶你为妻,只是再也不做这朝中的官员,只备上几亩薄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过那平常百姓的日子,或许还更幸福。人死百事了,你走了,到剩下为夫一人难过,为夫不去陪你,不是为夫不念着你,我们结发的夫妻,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那边孤独,只是,为夫咽不下这夺女害妻的怨气,为夫一定要出了这口气,慕容雪那丫头不自爱,但也怪那皇上老儿人太可恶,我自会扶佐着司马哲登上皇位,让枫儿不再受气,如若芊儿做了大兴王朝的皇后,想那司马锐也不会太过为难枫儿……。”
??
??老奴站在一旁,听着慕容青良念念叨叨,心下难受,老泪纵横,想着夫人素日为人和善,管理着慕容王府,受人敬仰,只是可惜四小姐竟然作出这般恼人之事,硬生生逼得夫人悬梁自尽,唉,可怜老爷如此年纪丧妻,要如何受得?虽然也有别的妾,但老爷一直与夫人感情甚好,怕是无人可以替代夫人在老爷心中的地位。
??
??这一哭就哭了好几个时辰,只哭得慕容青良眼中再也流不出泪来,嗓子也哑了,头发乱了,衣衫沾满了土。方才罢休。
??
??昨夜一夜未停风,今早醒来,天却蓝得透明,透出一股子清气,让人心情舒畅。
??
??红玉带来的药效果确实是好,经过昨晚一夜的休息,早上醒来的时候,慕容枫已经觉得神清气爽,好了许多。
??
??司马锐瞧着高兴,便起意带她到栊翠苑转转,此时正是深秋,栊翠苑种了许多的菊花,如今正是开得艳时,金灿灿花海一般。这几日一直呆在屋里,不是吃药就是睡觉,好人也会闷坏的,慕容枫早就想出来走走了,司马锐的提议让她很是开心,高兴的随他出来。
??
??老远就看见皇上也正陪着慕容雪在苑中遛达。慕容雪穿了件大红的罗裙,披一件同色的披风,愈加衬得肌肤娇嫩,眉目如画。青丝松挽,钗凤垂坠,随着行动一摇一晃,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看着皇上的眼神里全是幸福和崇拜,宛如依人小鸟,牡丹花开

TOP

慕容枫轻轻一笑,心中暗自想,没想到慕容雪竟然让爱情滋养的如此丰润动人,爱情来了,真是说不清对或者错,她到也有勇气,为了这份爱可以背负骂名。其实以慕容雪的性格,难免有父母宠爱的任性成份,也许她不曾细想过对或者不对的问题,只是喜欢了也就喜欢了,想想,到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
??“如若别扭,我们就避开。”司马锐也瞧见了父亲和慕容雪,侧头看着慕容枫,试探的问,毕竟慕容雪与慕容枫原本亲生姐妹,而今,一个是皇上的雪妃,一个是皇上的儿媳,见了面自然尴尬,即如此,到不如避开免得都觉得别扭。
??
??慕容枫看着司马锐,淡淡一笑,说:“何必,这里是栊翠苑,又不是暖玉阁,为何她来得我却来不得,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为何是我避她,应当是她避我才对。”
??
??司马锐一笑,他就是喜欢慕容枫这种清朗的性格,就如上好的古玉,说不出的通透清澈,那种莫名的清气和优雅,混和着莫名的清丽和脱俗,让人瞧着,真是有说不出的舒坦。
??
??“只是,”慕容枫突然顽皮的一笑,这一笑,就如阳光,司马锐觉得眼睛都花了,映得心里也灿烂的毫无黯淡之处,“我要如何称呼皇上?想想真是为难。”
??
??“如何为难?”司马锐有些不解,“你不是一直称呼他为父皇的吗?我们还是一样称呼就是了。”
??
??“是吗?”慕容枫笑了笑,“按道理是这样,我是皇上的四儿媳,原当称他为父皇,可是,慕容雪,也就是皇上的雪妃却是我的小妹,小妹的夫婿是当尊称我一声三姐的,呵呵,你也是小雪的三姐夫。你说皇上见了我如何称呼?我见了皇上如何行礼?祖母是允我不用向慕容雪行礼的,可还有皇上站一边,我当如何呢?”
??
??司马锐一愣,继而失笑,是啊,只这称呼就够头痛的,总不能让皇上称呼自己的儿媳妇为姐姐吧?可,事实上她就是皇上宠妃的姐姐呀。“那你准备如何做?”
??
??慕容枫瞧着司马锐,那干净的笑容,竟然为这样一个顽劣之徒所拥有,实在是奇怪的很,那笑容温和、淡然,原该是心胸豁达之辈该有的,但他不过是一个顽劣之辈,却有着如此纯净的笑容。“司马锐,你竟然有如此干净的笑容,到让我意外。”
??
??司马锐一挑眉,微微一笑,“你如此说,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
??慕容枫轻轻一笑,“当然是夸赞。”
??
??两人正欲走上前,司马锐突然轻轻一拽,将慕容枫带入一丛盆栽的菊花后面,这盆菊花搁在栏杆的台面上,花开得怒放,正好可以遮住他们二人的身形,隐约听得到司马锐平稳的心跳之声,感觉得到微热的气息轻扑在头发上。
??
??慕容枫一愣,正欲开口讲话,听得司马锐轻声说:“是刘妃,她找到这来,准保不会是好事。”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