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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今生

第一章 初来乍到
中国人向来奉行一分钱一分货,坐飞机跟坐汽车果然是天差地别,在上空可看流云变幻,俯视苍莽大地,黄河长江如玉带缠绕,一种豪放的情怀陡然而生。如果李白也能览视此景,或许他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视银河落九天”,早升至三万尺,甚至三亿尺。
  
  飞机对于我来说,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它的速度,正符合我急切想逃离原来世界的心情。我没有遁入空门的勇气,只想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所以当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北漂的时候,我却决然的南漂,想把自己隐没在江南的烟雨楼台中,让绵绵细雨洗涤我的心灵,让伤痛远离。
  
  飞机稳稳地着落在停机坪,耳朵像被完全堵上,又似针刺,传来沙子过漏般地“哩哩”的声音。我使劲地捂了捂耳朵,大幅度地活动下额才恢复知觉。
  
  机舱里马上乱哄哄的,随着人群移步出舱,空姐甜甜地笑容,让我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充满了希望。阳光透过玻璃,将支撑的楼柱影子拉得更长,主楼里洁静明亮,静悄悄地只有大家匆匆地脚步声。
  
  拉着行李箱,立在出站口,心里又一阵茫然。飞机场离市区有好长一段路,坐飞机对我来说已是奢侈,想着口袋里有限的人民币,向公车司机问了个明白,才拉着行礼上了车。
  
  默然地回头,萧山国际机场的主楼在阳光下,一面因为玻璃的反射,灿灿发光,另一面却是沉静在影阴里。我的心竟有一种释然,或许这就是世上万物的真面目,阴阳相随,好坏同至。或许曾经地创伤也是对心的一种历练,让它在更复杂的环境中百折不挠。
  我紧紧地握了握拳,在心里默念道:“我——楚言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掉一滴眼泪,我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出彩地活着!”
  
  车上了高速后,没几分钟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江面,大概就是钱塘江吧。不自觉地贴进了车窗,江面很平和,只是细浪涌动,黄浊的江水使得它看起来很苍老,两岸长满了短短的芦苇,才有那么一点江南的意境,也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句“萎蒿满地芦芽短”。
  
  过了钱塘江大桥,车渐入市区,正是江南好风景,到处花吐蕊,木新装,那点点的红,嫩嫩地绿让人舒爽如沐浴后的感觉。情绪一落千丈的时候,偶尔翻到了一页旅游宣传资料,看到西湖柔美的曲线,就像细绸划过我的肌肤,引动我的神经,没有一丝犹豫,决定了它是我重新开始的地方。
  
  给中介公司打了电话,提着行礼下了车。三月初的风乍然还寒,连忙将外套穿上。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中介公司,我得先去落实住所,然后马上着手寻找工作。
  
  中介公司坐落在巷子口,外面贴满了各种招工信息、租房信息,我提着行礼走进了门,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仰了上来,慈祥而微胖的面容让我想自己的妈妈,心里一丝酸楚,又添了一份思念。
  
  “你好,是楚小姐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郑,关耳郑,我们中介所可是社区里办的,所以你尽管放心,来到边上坐!”
  
  我礼貌性的点头笑笑,她倒了杯水递给我,笑着打量我道:“你来杭州读书还是工作的?”
  
  她的一见如故式的询问,让我不好不答,淡笑道:“我想在杭州找工作,阿姨我的房定好了吗?”
  
  她迅速起身拿来了合同,边递给我边笑道:“小姑娘还是个急性子,你仔细看看合同,你是跟别人合租的。跟你合租的人叫方晓如,是一个大学在读生,你要觉着可行,就签了合约,每月六百元,水电费自理。”
  
  我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填了起来。她带上了眼镜,凑上来看了看,又笑道:“你还真不像北方来的,更像我们南方的姑娘,大学毕业了吗?杭州的工作也不好找啊,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郑阿姨的热情让我对这个城市又多了一分喜欢,无论她是否出于自己的工作需要,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却感受到浓浓的暖意。我填好表,抬头道:“我毕业一年了,我在大学读的是企业管理,郑阿姨你们这里有没有符合我的招工信息?”
  
  她笑立了起来,又按了按我的肩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查查看!”
  
  我连忙感谢,她跟另一位年纪相仿的人用杭州话交谈着,我却觉着采在棉花上,柔柔的,软软的。我边喝着水边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中介公司,墙上还挂着社区文明窗口的牌子,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脑,简简单单的装修,就像郑阿姨的人一样,朴素而大方。
  
  郑阿婕忽轻唤道:“小楚啊,管理的没有,倒是有一家公司招秘书,待遇应该也不错,明天就是他们面试的日子,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只会纸上谈兵,又有何资格死认着自己的专业不放,加上自己目前的处境,听到这样的消息,已是三生有幸了。上前欣喜地道:“郑阿姨谢谢你,我去试试!”
  
  郑阿姨笑道:“你还真是好运气,第一天来杭州,就有这样的收获,别人可是等几个月都未必有,看来你真跟我们杭州有缘,你人又长得漂亮,不如在杭州安家,做我杭州的人算了!”
  
  我边填登记表,边笑应道:“好啊,那郑阿姨今天再把我嫁出去得了,免得租房子,找工作,都省了事了!”
  
  郑阿姨跟她的同事都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处的皱纹聚在一起。郑阿姨接过我的中介费道:“小楚,我真觉着跟你一见如故,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跟我一个邻居年青时长得可真像!”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我爽朗地笑道:“郑阿姨,要不你去问问,有没有失落的丫头,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
  
  自从《贫嘴大民》的电视一播,似乎北方的爽朗跟贫嘴扯上关系。而南方人的玩笑并不亚于北方人的贫嘴,一样能使人心情明亮起来。
  
  郑阿姨将我送到了出租房,虽然有点旧,但很整洁。郑阿姨嘱咐了一声,钱财要自我保管好的话,就走了。关上门,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地花香。我倚在窗口,探出了脑袋,楼下的紫刑条,如其名,密密麻麻的紫色小花布满了新老树枝,让人为它们的生机而精神一振。
  
  花了一个多小时拾掇好房间,也就十多个平方,一张一米二的木床,可能这间原是主人的书房,所以靠墙的柜子,上下是柜,中间却是隔开的框架。将行礼从沉沉地大箱里一一取出,幸亏下面装有小轮,不然就是两个我也拖不动。
  
  想起自己从前花悄的房间,似有一股力量冲向我的眼眶,鼻子也发酸,倒在床上不想起身。强忍着给家里打电话的冲动,不知看到我留的字条没有,一定很着急吧!
  
  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罢了,等到一切安顿好后,再跟他们联系,免得她们又徒添一分担心

怎么没了?这就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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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无力的双腿,回到住处,关上门的瞬间,还是忍不住豪啕大哭。沿着门下垂着,坐在了地上。累了,抱着膝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丝想挪动的意思,神情倦怠,意冷心沉。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受了别人的咀咒,让我今生情路坎坷,而且全跟女人有关,北京有个郑珊珊,杭州有个王立楠,是否既使我再找一个男朋友,还是会出现从中阻挠的人。

    我就这样一直坐着,紧闭着双眸,想着从前,想着现在,脑子像桨糊一样,越搅越糊,最后变成了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然后是方晓如的说话声:“好像没动静啊,你确定她回来了吗?”

    “她说不舒服就回来了,谢谢你替我开门。”

    “正好碰到,举手之劳嘛!”

     门外传来方晓如与华明宇的说话声,紧接着是轻轻地敲门声:“楚言,你在吗?华明宇来看你了,好像在,门保上了呢?”

     我心里想回答,就是懒得开口。接着是电话响了,我这才睁开了眼睛,天都黑了,房里黑沉沉地,腿麻麻的,我双手撑着门,缓缓地立了起来。

    打开了门,自己径直卧在床上。方晓如戏笑道:“我不打饶你们了,你们慢聊。”

    华明宇的脚步声进了房,又将门关上,他也没有开灯,在我的侧旁躺了下来,摸着我的长发,柔声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哪里不舒服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喉咙发哽,沙哑地道:“宇,我们结婚吧!”

     他回抱着我,兴奋地道:“好啊,怎么突然想到结婚?是因为生病怕孤独了吗?太好了,要不我们先去领结婚证吧!”

    还是结婚吧,那么所有的一切成了定局,心就不会摇摆,也不用再思前想后了。他似不信地道:“黑不咙咚的没有现实感,再说一次!”

    我的不字还没喊出口,他已熟练摸到了开关,我忙侧过身,用手挡住了脸。他边拉我边笑道:“至于害羞成这样吗?还没到洞房花烛呢。快起来,让光明神见证一下。”

      我推开他的手,轻嚷道:“不要,你别看我。你快回去吧!”

     他不解地凑近,气息喷在我的手上,掰开我的手,惊慌地道:“眼睛怎么肿成这样?王立楠又欺侮你了,快起来,她到底想怎么样?”

     我微微睁开了睛睛,他露着愤慨而阴鸷的眼神,随即又怜惜地扶起我,柔声细雨:“快说给我听听,有事我来承担。”

    我倚在他的肩头,轻捶着他的背,几分埋怨地哽咽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么好,为什么?”

    他呵呵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打心眼里,就是想对你好,这个回答满意吗?傻瓜,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因为我爱你。快说今天怎么了?”

     我欲言又止,思潮沸腾,心底里两个声音在打架,告诉他实话,不行,不能说,说了只会让他跟着难受。

     不说,说明你不爱他,你忘不了齐晖,不肯坦露心声。不,不能说,我曾经是很爱齐晖,可他结婚了,他有妻子了,无论怎样的感情都过去了,如果说了,会让关系更加的复杂。

   “想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快说,再不说我生气了。”
我微微摇头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他眼里闪烁着探研的目光,我心虚地低下了头。我在气我自己,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为什么又变得如此软弱。在外人面前的那种刚毅、爽朗荡然无存。

    他叹气道:“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快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从外面打包回来了。”

    方晓如又出去了,他将推进了洗手间,看着镜中泪痕满腮,眼睑红肿,苍白的脸,不断用冷水拍打,复又抬头盯着自己在心里道:“楚言,你醒醒吧,如果你再为齐晖流眼泪,就是对华明宇的不忠,一切皆是定数,坚强点吧,坚强。”

    心里所想,不由得喊出了口道:“坚强!”

    “水水,你喊什么呢?好了没有啊,快出来吃了。”

     我扯出了笑容,轻快地回道:“好了,就来了。”

    打开了门,华明宇将菜都摆齐了,把饭端给了我,又夹了菜给我道:“多吃点,以前我也想我妈再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因为一个人太孤独了,现在好了,我把这份爱心都留给你了,快吃吧!”

    被他一说,激动地又眼眶微红,深吸了口气道:“宇,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要还自己坚强的本色。”

     他伸手双筷子敲了一下我的头,戏笑道:“才说,你再这样下去,就成林黛玉了,你上辈子有欠我眼泪吗?那我企不是成了贾宝玉,那我可不要,他们两人爱情虽然凄美,那也只是凄美,我跟你要完美。”

     我噗哧笑道:“你是怕自己最后成了和尚,不能风花雪月了吧!”

    他唇边的肌肉牵动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说对了,因为我相信你是成不了尼姑的,因为你太重情,脱不了红尘,我只好屈尊守着你,免得你破坏人间。”

    我撅着嘴,将长发夹在耳根,抬头气恼地道:“你说什么呢?难道我真是从王立楠把你抢过来的吗?”

     他收起了笑容,凝视着我询问道:“是谁乱咬舌头,是不是因为这话才哭的?”

    我忙低头道:“不是,快吃吧,菜都凉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又小心翼翼地道:“是我爸爸找你了?真是的,老顽固。”

   我被他的话一惊,要是不说明白,企不让他们父子不和,忙阻止道:“宇,你不要冤枉你爸,真不是他,今天林素月来找我,她……给我钱,让我离开你。可是宇,你千万别激动,你要是跟她闹开了,那别人一定会以为是我挑拨离间,你爸爸说不定真要反对了。”

    他淡然地道:“她可真是爱女心切,原本想做母亲的应该最明白自己的女儿,可她非但不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王立楠能有今天,一半是她妈妈给宠出来的。”

     我思忖道:“她妈说王立楠心脏跟神经都很脆弱,又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所以才如此的。我们以后让着她点就是了,毕竟人家还是小姑娘。”

    华明宇耸耸肩,宠溺又感激地看着我,再三嘱咐我不要单独见王立楠。我连连点头保证,他才舒展眉头。吃好晚饭后,我将他连推带哄的请出了门,早早地洗了澡,上床睡觉,齐晖真成过去了,或许我流泪更多祭典已逝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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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过去二天了,公司又恢复到往日的作息中,有所变的就是别人对我的态度,有奉承的,有妒忌的,还有就是提防的眼神,猜想是怕我一旦成事实,对他们不利吧!

  我还是跟原来一样,喜欢独处,最多到钱瑜办公室里窜窜门。王红梅估计短期内是不能来上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加上年纪大了,更难恢复。

  最近也没有招新工,也没有员工离退,很是清闲。立在窗口,看着街上穿梭的车辆,没来由得想起齐晖,他大概是回北京了吧,这样也好,一切终究恢复宁静。

  “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我边转头边道:“请进!”

   没想到来了个不速之客,林素月淡笑着走了进来,淡雅如兰,按王红伟的年龄来算,她五十多了吧,可她看上至少小五岁,或许这就是有钱的好处。用钱去挽留青春,高档的化妆品,高价的美容护理,拉平皱褶,这是妈妈,那点微薄的工资所不能想的。
我立起微笑道:“您大概是找王阿姨吧,她摔伤住院了。”

   林素月打量着我,恍惚了小片刻才柔和地道:“不,我找你,我们能谈谈吗?”

   我一怔,我跟她似乎没有什么可谈的,心里不由得拉起警戒线。她在对面王红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倒了杯水给她,坦然地道:“您有话就说吧?”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推了过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张支票,我冷哼了声。抬头冷然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苦着脸,恳求道:“楚小姐,不瞒你说,我求遍了全国的名医,才怀了楠楠,她从小体弱,医生说她的心脏和神经都很脆弱,受不起大刺激,性格偏执。可怜天下父母心,请你把明宇还给楠楠好吗?这十万元算是对你的补尝,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够,钱好商量。”

   只觉着一股热量直冲脑门,脸涨得通红,怒声道:“华明宇不是我从你女儿手中夺来的,至于华明宇能不能回到你女儿身边,你应该上总经理办公室,拿着支票,跟他去协商。”

   她还是央求道:“请你考虑一下好吗?算我求你,我们家楠楠现在暴燥易怒,我真怕她做出傻事。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人。”

   我低头厉声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你只想到自己的女儿,你好像也该为华明宇想想,他为何要为你女儿负责?你女儿的心脏与神经脆弱,好像对他也不公吧?”

  她顿了片刻,回复原来的冷傲,仿佛刚才的低头,是她如何的屈尊,立起来冷声道:“你缠着华明宇,无非看上他的钱。你说出来,我给你。”

   我紧握着拳头,气得直打哆嗦,指着门口冷声道:“给我出去,你以为你们有钱家的女儿就是宝,普通人家的女儿就低微地像跟草吗?还亏你是个母亲,我觉得你比你女儿还可恶,现在是我上班时间,请你出去。”

   “没爹娘管教的野丫头!”她拎起包,鄙夷地斜了我一眼,冷哼着昂着头,迈出了门。我摸着额头,倔强地忍着泪,晕眩地不知做些什么好?

   门又开了,我紧闭双眸,用拳头重重地拍着桌子,冷声道:“你少拿钱来侮辱我!”

  强忍的泪滴落在桌面上,久久无人回答,我默然地回头。齐晖冷俊的脸近在眼前,眉头深皱,怜惜地问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我吸了吸鼻子,擦拭了泪痕,淡淡地道:“不用你管,你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你也出去。”

   他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用力的扳过我的身,面色凝重地道:“你确定这样就能得到幸福了吗?这是你想要的吗?华明宇真的能给你幸福吗?”

   我挣扎着,他更加重了力道,我在他魁梧的身躯面前,就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样,被他拎在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怒火中烧,怒气像风箱一样鼓动着我的胸腔,我憎恨地直视着他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他给不了,你更给不了!”

   他垂下了眼睑,泛白的唇微微颤抖,悔恨地道:“是,我现在没资格了,可是我心里深爱的只有你。或许你不相信,那时我并没有跟郑珊珊有任何瓜葛,当我三个月后从广州回来的时候,你却不见了。她拿着一张化验单给我,说是你怀孕了,我当时尤如晴天霹雳,我疯了似给你打电话,去你家找你,都没有你的音讯,我甚至对你恨之入骨。现在我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脚,而我却真的把她当成你的替代品。”

  我捂起耳朵,身子跌坐在地上,哭喊道:“你出去,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为什么要说出来,那又怎么样?”

   “楚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快起来,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

  泪如雨下,任由他将我拉了起来,他还是像从前一样,轻拂着我的背,默不作声。思潮起伏,只觉着自己的心难受的快停止了。
头顶在他的胸口,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总让我等你?你为什么要来杭州?”

  齐晖紧紧地抱着我伤感地道:“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想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或许我们都结婚了,楚楚,如果你能原谅我,我回去就跟郑珊珊分手。”

  我猛然地推开他,他怔怔地看着我,绝望、痛苦使他原本就刚毅的脸,更加的冷漠。我跌坐在椅上,无力地道:“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她说得对,她能给的我给不了,她能让你光芒四射。”

  他抱着我的头,不甘地道:“不,我爱你,我等你高中毕业,等你上大学,才敞开了心扉,你知道我第一次向你表白,做多久的思想斗争吗?为了我们的好日子,我不断地努力。你不见的日子里,我像疯了一样,只剩下躯壳。我把郑珊珊当做了你,楚楚,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觉着自己的心脉断了几根,呼吸间觉着心痛,哽咽道:“齐哥哥,可是我的心里又装上别人了,如果我回头,那他怎么办?对不起,半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是我们的关系,也改变了其他关系,你明白吗?或许这就是缘份,不然为何当时我们都不当面问清呢?”

  齐晖突然放开了我,夺门而出。泪水顺着脸潺潺而下,仿佛是失了控的水龙头。过了许久,才回复神情,可心似被血淋淋地剥开一层,给华明宇发了条短信,请了个假,低垂着头,快速地奔出了大门,冲进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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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宇斜靠在椅上,笑嘻嘻地道:“王叔叔,你有这个魅力的话,就请呗,我没意见!”


    王红伟轻笑着伸出了手,我迟疑了片刻,抿着嘴微笑着立起。华明宇朝我挥了挥手,我慢慢地远离他的身边。
“叫你楚言可以吧?你今年多大了?”

     他的慈爱的眼神,让我想起自己的父亲,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二十四了。”

     他感叹地道:“让人羡慕的年纪,相较之下我们都老了。”
我笑道:“上天是公平的,您已年轻过不是吗?而且以您现在的资历,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向你看齐呢?”

     他眼里注满笑意,点头道:“嗯,也是,有得有失,这才是人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我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她妈妈凡事都由着她,造成今天任性,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微笑着摇头道:“没事,她还小嘛,到二十了吗?”

    王红伟凝视着我道:“虚岁刚二十,女儿长大了,跟父亲越来越没话了,也不知她在天天在忙什么?”

     跟王红伟说话,似乎极其自然,没有一点心里负担,脱口道:“不会啊,我跟我爸爸关系就很好,有些事我都跟我爸爸说呢!”
“令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呀?我得向令尊学习,他才是成功的父亲。”

     “我爸啊只是普通职员,今年就要退休了,我妈妈是护士,都退休很多年了,跟你们相比,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

     这时音乐停了,王红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道:“哎,跟你聊着觉着曲了短了,有空让小宇带着你到我家来做客。”

     我微笑着点头,转身回到了华明宇的身边。华明宇立刻拉我到身边道:“看你们聊得挺高兴的,都聊些什么呀?”

     我依着他,耸耸肩道:“话些家常而已,不过觉着他挺亲切的,所以他问我就答了。”

     华明宇紧紧地揉着我的腰,浓眉微皱,酸酸地道:“跟一老头有什么好聊的,别让王立楠以为你要抢他爸爸,她要跟你拼命的。”
我侧头嘟着嘴,伸手拧了拧他的脸,不快地道:“啧啧,瞧瞧你,连这样都吃醋,那你索性把我变成裤腰带,系在身上吧,真是的。”

     他咧着嘴直笑,把前来请舞的人全给推了。我不自觉得环顾四周,齐晖已经不在了,大概回去了吧!或许中间还隔着误会,但是已不重要的,往事就是往事,只是回忆的片段。渐渐地已无人跳舞,像成了茶吧,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周月娥唤了声,华明宇领着我走了过去。

    华永星淡淡地道:“小宇,你送林姨跟楠楠回家,我跟你王叔叔还有事谈。”王立楠像只受伤的小兔躲在她妈妈的怀里,两只乌黑的眼睛却没忘向我发出敌意的目光,紧接着是挑衅的目光。

    华明宇笑道:“反正也快结束了,这样吧爸爸,我先送林姨她们回家,再送楚言回去。”

     华永星的脸上似有不快,周月娥附和道:“这样也挺好,楠楠要不要过去跟你爸爸道个别?”

     王立楠异常平静而乖巧地道:“我们自己能回去,妈,我们走。华伯伯、周姨再见。”

    林素月淡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见吧!”

     但两母女转身射向我的却是箭,是矛,我觉着自己的头越来越木了,好似成了夹心饼馅,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好像是我搅乱了他们的生活。我垂首不语,我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华明宇是看出我的无助,将我按坐在母亲的身边,跟他父亲一起送前来告辞的朋友。周月娥凑近我问道:“楚楚,你有心事吗?”

      我忙摇头笑道:“没有,只是觉着有点累了,我从来都没参加过这样的晚宴呢?呵呵,老土冒的灰姑娘。”

      周月娥爽直地道:“阿姨就喜欢你这个性格,不像有些女孩子虚荣作做,灰姑娘有什么不好,阿姨也是小百姓出生,只是机遇好,小宇他爸爸赚了钱,不然还不是一样。有时啊,还宁可没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周月娥的言语似隐匿着某种感触,或许这些年跟丈夫聚少离多,造成了形影孤单的落寞,人生就像填不满的坑,而且是越挖越深。得到更多财富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

     又说了些话,几乎都是我在听,周月娥在叙述。司机老张跑了过来,同周月娥轻声道:“夫人,董事长跟几个朋友有事去了,让您跟总经理一起回家。”

     周月娥深叹了口气,不快地道:“这么大年纪了,总是熬夜,还说这里疼,那里痛的,真是的。”

     华明宇笑嘻嘻地边走边劝道:“妈,我们走吧,明儿我去劝劝他。余下的客人部门经理会招呼的,夜深的,我们走吧!”

     华明宇朝我使眼色,我将周月娥扶了起来,周月娥拍拍我的手感慨道:“当初就该生个女儿,都是死老头,那时在政府里上班,怕丢了铁饭碗,只生了明宇一个。”

    华明宇拉着周月娥的另一边道:“妈,你放心,马上给你娶个女儿进门,只怕你又端出婆婆地架子,不让人靠近。”

     我在一旁呵呵直笑,周月娥推开了华明宇,笑骂道:“现在就给你妈上套,替老婆说好话。”

    三个人说笑着上了车,周月娥劝说让人跟着回家,华明宇似正中下怀,咧着嘴不说话,我还是坚决地推辞,他的脸上满满的失落感。

    心想我才不会哪么傻,去了你家,等于是羊入虎口。虽然如今的天下,同居成风,但往往受伤的都是女人。曾经一个同事,跟男朋友同居一起后,那男的就一改开始的焦急,主动权彻底地转换,几年中我那女同事,陆续为他人流了四次,丧失了生育能力,可恨的是那男的,以此为借口,提出了分手。

    或许华明宇不会如此,但两家相差悬殊,如果我再不自重,那我在华永星他们的眼里,一定是想缠住华明宇这颗大树,而行事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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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宇扶着我到了二楼安全出口,低头打量着我道:“好些了吗?到底怎么了?”

   我抱着他,倚在他的肩头,像是落水抓住了一块浮木,又怕他担心,淡淡地道:“可能是里面空气太闷了,宇,我想回去了,我本来就不适合来这里。”

   他紧紧地揉着我,安慰道:“谁说的,你别听王立楠瞎说,我陪你在这里静静心,坚持一下,我还要请你跳第一支舞呢?”

   他的手机响了,片刻他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朝我做了个禁言地手势道:“爸爸啊,好,我马上过来。”

    我轻推了他一把,佯装笑道:“你去吧,等会儿我就进去,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不然董事长该生气了。”

    他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我朝他使劲地挥手,使眼色,他才转身离去。

    我的心灰意懒地在墙角蹲了下来,竟然还有一丝心痛的感觉,怪不得别人说初恋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记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哦,对了,他本来就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如今他更有名了吧?

    我心里微微惊颤,难道我这辈子就因为他跟建筑扯上关系,也顺理成章的喜欢华明宇吗?不,不是的,这样对华明宇的不公。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定是我胡思乱想。
 
   我紧紧地抱着欲裂的脑袋,仿佛我的头也被观音的金箍圈套住,正接受唐僧诵经的折磨。可是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难过?难道还在恨他的始乱终弃吗?我不是也有爱人了吗?我还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甚至示弱吗?我为什么在感情面前总是个弱者?

   不,这样只会让别人觉着我可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我的脑中混乱一片,矛盾地思来想去,嚯地立了起来,冷然地喃喃道:“不,这不是我,我一定要坚强,早在半年前就了结的事,还有什么可想的,我一定学会勇敢地面对他。”

   心里释然了许多,拉了拉裙子,回头察看了一下裙子,正欲迈开脚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我愕然地探去,他近在眼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恨之入骨地道:“没想到你是个贪财的女人,装得像纯情的公主,就因为他比我有钱吗?”

   我惊愣了片刻,气得眼快冒血,用力挣脱,不知那来的勇气,使出全身地力气,一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我愣在原地,他仿佛木雕一样,面容僵硬,只有冷冷的又隐着痛楚复杂眼神,直盯着我。

   许久,他才拂了拂面颊,怒目向相,咬着字,阴森森地道:“你据然打我。”

   我似从梦中醒来,紧握着拳头,直直地盯着他深黑的眼眸,噙着泪道:“原本以为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今天怎么有勇气立在我的面前,是不是孩子生好了,那女人变成黄脸婆,你又后悔了?你没有健忘症吧?是你的女人拿着医院的化验单到我单位来求我放弃你,那时你在哪里?我从北京逃到杭州,为什么你还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滚开,我永远不认识你,那叫齐晖的男人,早在半年前就在我心里死了,死了……”

   我重重地推了一把木愣的他,掩面奔到门口,侧头轻擦了泪水,深吸了口气,强端着笑容,没事人一样地高傲地走了进去。

   发泄了一下,心情确实舒缓了许多。突然灯灭了,一束光线从顶上射了下来,将我包裹在中间。我抬头望去,原来顶上一层是可以移动的,慢慢地露出了各种舞厅的设备。

   从喇叭中传来了章新晨的声音:“各位来宾,接下来宴会的高潮,请各位王子与公主翩翩起舞吧!”

   原来我正走到了舞池的中央,灯光使我的衣服灿灿发亮,目光都集到我的身上,我忙往旁边撤离。华明宇三步并做二步走到我面前,绅士地伸出了手,笑容满面地道:“公主,等你好久了。”

   我动容地伸出了手,心想我还有什么可伤心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衷情于我,我该三生有幸,或许人生自有定数,关关相扣,没有失败就不会逃离,没有逃离就不会遇见,没有相遇就没有现在。我应该高心,苍天让他等着我,我应该感谢,我得到这样的爱情。

   华尔街的优美的旋律响起,随着他的步伐翩翩而起,心放松了,脚步也越来越轻盈。华明宇在我耳际大声道:“我可是让章新晨一直盯着大门,就等你进来呢?你是今天的公主。”

  一片掌声后,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凑上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感动地道:“谢谢你,鱼以后你就是我的心,我永远随着你而流动。”

   他又嬉皮笑脸地道:“这个不过隐,好久没有吻你的唇了,滋润一下行不行?”

   我顺手重重地拧了一下他的肩道:“你总是这样,没个正形。”

   他带我转了个圈,辩驳道:“谁说没有正形,在你面前还需端着架子吗?看我们配合的多好?大学里学的吧?”

   我点点头,一侧头,看见齐晖坐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我真怕他喝醉了后,闪酒疯,把我也连带出来。

   佯装不知地道:“鱼,那人是谁啊?这样喝酒,肯定趴下。”

   正好音乐停了,华明宇牵着我的手,转身道:“是齐工啊,他是北京设计院的,他的作品在国际上也很有声望,未来设计建的领军人物。爸爸委托别人才请到他,做我们新投资渡假村的总设计师。”

    他果然出山了,那女人说得没错,只有她能帮他更上层楼,只有她才是他的得力助手。罢了,事已至此,恨也无用,也无需再恨,就当陌路吧。

    华明宇向章新晨坐的位走去,朝他道:“小章,去看看齐工,别让他喝醉了。”

    章新晨笑应着跑了过去,我戏问道:“宇,你真是选对了,男秘书确实方便多了,不然有个美女在你身边,我还真不放心,你给章新晨加薪吧!”

   他点头赞道:“用过几个秘书,小章确实不错,等他试用期满,我升他做总经理助理,地位与工薪两得。赶明儿告诉他是你的提议,让他记着你的情,怎么样?”

   我拨浪鼓似地摇头道:“不要,难道你想让我买通他,做我的眼线?”

   他揉着我哈哈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说明你把我放在心上。”

   我一脸黑线,王红伟走至我们面前,一脸和善地笑道:“小宇,王叔叔请楚言跳个舞,你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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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黑线,一抬眼可恶的身影落入眼帘,我复又低头轻声道:“鱼,臭水沟来了,你自己接招,我先避一旁了。”

    他疑惑地回过头,瞬刻立起来道:“你慢慢吃,还是我避了,等会儿就来找你,别走开了。”

     我“哦”了声,估计王立楠没有留意到我,因为我把头发烫了,后面别了个小皇冠。没出几步,就听到她的声音,我不自觉地立了起来,佯装选菜。只见王立楠拉住华明宇的手,跳到跟前转了个圈道:“明宇哥,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华明宇淡淡地道:“头发变长了,你爸爸早告诉我们了,我有事,你自己玩吧?”

     王立楠抓着华明宇的手不放,撒娇道:“不要,等会儿你陪我跳舞,做我的舞伴。”

     华明宇挣开了她的手道:“对不起,我有自己的舞伴了,你另找吧。”

     华明宇转身向前,王立楠紧跟着,不知说些什么?我气恼地放下了东西,拿起红酒,猛灌了一杯。从未喝过酒,难受地直呕。

     一只捏着餐巾纸地手伸到面前,探问道:“给,没事吧?”

     我边接边谢道:“谢谢你,没关系。”

      我边拭唇角边抬头,扫过他面容的瞬间,我面如土灰,唇瓣微微地颤抖,手中的纸飘落跟前。

     他惊愕地表情不亚于我,刚毅的脸陡然间黯然失色,随即似残雪发着冷冷地寒光,眼眸里是深深地恨意。

      他的目光激起我的怒火,我似见着仇人一样,转身就跑。泪水盈眶,我漫无目地的在人群里穿梭,我只想离开这个厅堂,可是心沉沉地,晕头转向,时不时跟人碰撞,似乎走进了漫长的隧道,找不到出路。

     “水水,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脸色这么苍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华明宇关切地声音响起,我眼前泪雾蒙蒙,他的面容也模糊一片,紧闭了眼眸,任凭眼泪滑落,才看清他的焦急的脸。

    我依在他的胸前,无力地道:“宇,我胸闷的难受,你带我到外面透透气。”

     “你装什么呀?恶心死人,明宇哥你别听她的,她一定看见你跟我在一起,故意地。”

     王立楠挑衅地话语,反而击起我心中的倔强与斗志,冷然地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像是两把冷剑直射她的心扉。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里有一丝胆怯,却又蛮横地挥手道:“你瞪谁呢?信不信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王明宇抱着我,自然没有察觉到我的眼神,怒斥道:“王立楠,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书都读哪儿去了?”

     王立楠哭丧着脸,泪涟涟地指着我道:“明宇哥,你总是护着她,我以为你喜欢长发,我去接了长发,为什么你不喜欢?”

     四周的人都闻言侧目而视,华明宇扶着我出了门。我回头的瞬间,看见她阴冷地脸,仿佛跟我是血海深仇。林素月急步而来,拉起王立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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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宇的脸上始终笑容满满,白色的竖领衬衫精神而帅气。但瞄到其他人的表情,特别是华永星的锐利的目光,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微笑着挣开了华明宇的手。

    华明宇上前笑道:“爸、妈、王叔叔、林姨,你们在哪儿碰到的?”

    周月娥穿着一袭黑色地晚礼服,肩上披着红色的长绸披肩,上前一步,笑呵呵地打量我道:“小宇啊,今晚来的客人可不比你差,你可要自己上点心。”

    华明宇立刻上前挽着我的肩,自豪地道:“谁敢?”

    我微笑着打了招呼,华永星与林红伟、林素月三人始终没有吭声,林素月冷然地别开了头。华永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我感觉到林红伟怪异的目光,仿佛在我身上寻找什么。我忙闪开了眼神,心想难道是因为王立楠吗?对了,为什么没有见到王立楠?

     正疑虑着,王红伟的打趣声解除了我的尴尬,他笑道:“永星啊,看来我们是做不成亲家的了,我那个丫头相差太远了。”

    林素月不快地斜了一眼王红伟道:“你胡说什么呀?夸赞别人也不用贬低自己啊。”

    说完径直向前而去,王红伟苦笑道:“更年期症状没办法,脾气越来越燥了。”

     华永星这才淡笑道:“女人都这样,娇情,怎么不见楠楠?”

     王红伟脸上又添了一层无耐,淡笑道:“说是去接什么长头发了?现在年青我真是搞不懂她们,长了剪,剪了又接,要开始了,快走吧,老华你今天可是主角啊!”

    华永星与王红伟一路跟别人打着招呼,华明宇拉着我,在我耳际嬉笑道:“这下万事俱全了,我爸那个老顽固也没话说了,走吧,立前面去。”

     司仪说了开幕词后,华永星上台说了些客套话,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好似一下子变了个人。华明宇边鼓掌边轻声道:“我爸你别看他年纪大了,还是有点风采的,对吧?”

     我笑睨道:“没人说不是,小华同志。”

     华永星讲得极简单,紧接着就是宴会开始了,这是一个可容下上百桌的厅堂,只是今天把桌多撤到了两边,改成了自助餐。服务员将酒水、饮品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

    华明宇不断地跟人打招呼,又将我介绍给别人。微笑、点头、握手,重复得我头晕晕的,笑容也是僵硬的,还真亏做了二个月的服务员,不然脸早拉下来了。

    华明宇还时不时跟人用英文聊上几句,我只能隐约听出大概。我趁机逃离了他的身边,端着盆子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还真像演电视剧,女人们个个是盛装淑女,跟盆里的甜点一样精致。时不时有人朝我视来,我佯装不知,只管吃自己的,再饿下去,估计我更晕了。

    “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得我满场子找你。”

    我抬头笑道:“饿了自然是在有食物的地方,还说把我喝进肚里,连我饿了你都不知道?都八点了多了,你不吃吗?”

    他坐至我前面,拿起餐巾纸,擦擦我的唇瓣,宠溺道:“来时为何不先吃点东西?”

     我忙打开他的手,羞赧地道:“喂,这是大庭广众,别人会笑话的。”

     他闪了闪眼睑,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让他们去笑好了,我无所谓,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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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选了条黄色的连衣裙,高贵而且更衬出我皮肤的白皙,吊带的款式,幸好露的多的是后背,前面只是若隐若现地看到乳沟,丝滑的面料,更突出我玲珑的曲线。

     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穿上高跟鞋,拎着镶满珠片的小手带出了门。感觉自己真的是灰姑娘,走在破旧的楼道里,跟这身服饰格格不入。

     章新晨打开车门,凝视着我唤道:“真是人靠衣装,我差点没认出来,公主,快上车吧,王子一定等急了。”

      章新晨一路赞美打趣,让我信心十足。又转到行象设中心,将头发做了一次性大波浪,化了淡妆,才出了门。中途就接到华明宇的催促声:“到哪了,晚会就要开始了,我得领着你亮像呢?”

    我不耐烦地笑道:“快到了,真是的,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有这种美事吗?”

     他这才笑呵呵地挂了电话,一到酒店,就看见华明宇焦急盼望的身影。下了车后,华明宇咧着嘴笑愣着盯着我,夸张地表情让我咯咯直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道:“干什么呀?口水要流出来了。”

    他也不顾进出的人,抱着我晃道:“你太漂亮了,你不悔是我华明宇的老婆。”

     我推开他佯怒道:“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再以貌取人,我可不高兴了。难道我就是花瓶吗?再说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别人会说你自卖自夸的。”

     他爽朗清脆的声音,引来了别人的目光。我急忙挽着他的臂膀,拉他进了门,真是丢人现眼。酒店里灯火辉煌,华明宇介绍道:“今天是自助餐,会跳舞吧,等会只许跟我跳,听见了吗?”

     我撅着嘴道:“喂,你太霸道了吧,为什么呀?我就不,除非你也只跟我跳。”

     他举手投降道:“好,随你,但我会一直立在你身边的。”
边上台阶边问道:“你是集团总经理,到时你能稍稍想起我就万幸了。听说都是重量级人物,不会全是老头吧?”

     他辩道:“谁说的,我是老头吗?现在立足商场的,有许多都是有才的年轻人,你没听人说,三十不立,四十不富吗?有好些青年才俊呢?不然我会担心吗?”

     我笑睨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挽着他,想像着电影里的女主出场的画面,缓缓地走了进去。厅里已是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华明宇一进门,好几个人一起凑了过来,原来是他商业圈中的朋友。

     片刻将我们包围在了中间,有个戴眼镜的捶了一下华明宇,笑嚷道:“好小子,原来总说自己没空,都是佳人有约啊?怎么着,怕兄弟们眼红,金屋藏娇啊!”

     华明宇握拳道歉,这时华永星与周月娥、王红伟与林素月一起说笑着缓缓而来,华明宇拉着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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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单位门口的三根旗杆上飘着崭新的旗子,每个楼层都摆放着娇艳的鲜花与绿色的植物。本来办公室安排我去接待来宾的,不知为何临时又取消了,一定又是华明宇改的旨意。

  王红梅还躺在医院里,上回去看她,她再三道谢,还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我转不过弯来。

   我还以为会像韩剧里一样,华永星会塞给我一张空支票,冷然地道:“请你离开明宇,你要多少钱,你自己填,你不适合他。”

   甚至我把自己的话都准备好了:“对不起董事长,我们是真心相爱,请你不要拿钱来侮辱我们的感情。”

   这样的对白我在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次,庆幸地是华永星没有来找我,也没有见过他。心里还总觉着不踏实,王立楠就像一条臭水沟横在我们中间,虽然能轻易跨过,但是总会闻到臭味,让人不爽。

   华明宇一天没见影子,大概是被那些研讨会、交流会忙得焦头烂额了。开始以为他一副玩世不恭地表情,一定是靠着老子混日子。没想到在工作上,他要求极其严格,上回工地用错了材料,他要求全盘重来,损失高达几百万。

   平时对同事笑容可掬,但一旦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决不包庇妥协,怪不得华永星将总部交给了他,自己放心地回宁波分部。

   我觉着自己对他的不仅仅是喜欢,是爱,还有与日俱增的崇拜。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那个人的影子在逐渐消失,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将成为回忆。

   而此刻我深爱的人就在我的身边,曾经以为自己会痛苦一辈子,现在想来感情就是需要彼此一起支撑的帐蓬,如果一方弃手不干了,你就是死命坚持,也终将倒塌,当另一个人帮你撑起另一半的时候,虽然还是这顶帐蓬,但阻挡的是今日的风雨,留下的也是今日的美好。

  五点钟的时候,华明宇终于打电话来了,他急切地道:“水水,我现在走不开,我让章新晨带你去工作室化妆,然后再带你来到宴会厅。亲爱的,打扮地漂亮点,你可是我的脸面。”

  我没好气地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知道了,为了你的脸,我穿漂亮点!”

   他又叮嘱了几句,才收了线,我真是服了他了,怪不得古人称自己老婆为贱内,大概就怕她们出门成‘强外’了,以此告诫吧。

   刚一下楼,就看见章新晨。我边上车边问道:“晚上,你带女朋友吗?”

   章新晨笑道:“不带了,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到时出岔子可不好。”

   我惊问道:“什么大场面?都来了什么江湖怪胎?”

   章新晨呵呵笑道:“江湖怪胎?他们可是全国有名的评估专家、建筑老总、一些华总的朋友,都是大鳄级人物。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估计晚上是以娱乐为主,个个都带女伴的,所以华总让您压倒群芳。”

   我撇着嘴苦笑道:“我又不是杨贵妃,他真是想得出,我才不管呢?难不成那些人长四条腿,两个脑袋,哼,我这平民百姓,今天就闯闯这个上流社会了。”

   章新晨又呵呵笑道:“我知道华总为什么对你痴迷了,你的话让人烦事抛脑后,哎,我女朋友像个闷葫芦似的,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从不主动说。”

   我指着路,拐了几个弯就到小区了,我笑嗔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别人的老婆总是比自己的好,告诉你,自己的老婆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你等等,我换好衣服就下来,不过可能要有点时候噢。”

   他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女人也都一个样,打扮没有几十分钟是摸不出门的,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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